我分不清方向,太安静了,一片死寂,好吓人,前面有一点亮光恍惚而来,若有若无的身影慢慢行来,似是有人在掌灯前行。
“喂…请问这是哪里?”前面那人并无回应,慢慢的又隐入雾中,直至消失。
我有点失落,记忆有些混乱,我努力回想,一些片段从我脑中划过,让我头痛欲裂。
“你心有执念,无灯不能往生。”
一个声音像是从深渊传来,空洞而深邃。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提起,回旋拉扯,我感觉身体要被撕裂了,随后失去了意识。
等到意识慢慢恢复,四周都是熟悉的物件,我想起来了,这不是我住的凤仪宫吗,那日叛军从四面围攻而来,城破后,长驱直入金銮殿将皇帝囚禁,逼问玉玺下落,皇帝毫不松口,殿内殿外也搜索无果。
或许是听说我盛宠,坊间传言帝后恩爱,和如琴瑟,后宫除皇后外也仅有四位妃子,皇后想要什么皇帝都会双手奉上,皇帝的事情皇后都清楚。
或许是信了这些,又或许认为我一介女子会屈于***,可以帮助他们找到玉玺。
记得那日天气甚好,碧空如洗,微风不骄不躁,我拿出最爱的青梅酒,斟满欲饮却手腕一抖酒杯碎落在地,就像是预示,酒杯碎落的同时,我的侍女青莲慌不择路的狂奔而来。
“皇后娘娘,外面…”还没等她说完,叛军一干人等已鱼贯而入,利刃寒光逼人,顿时殿内充满肃杀之气,青莲跌落在我脚边已害怕的瑟瑟发抖。
我是皇后,就算要死,也不能在叛军面前示弱,未战先降,我本也知道形势严峻,春冰虎尾,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我还在等…等他回来…但他没有来,信寄出去到今日已有七日,我多希望他能及时赶来,也只有他定北王的三十万大军能抗衡几个藩王的叛军,但到底是希望他为大乾的江山而来还是为我而来,连我自己也恍惚了。
“皇后娘娘,我等前来还请娘娘帮忙寻找玉玺下落。”
说话的是裕王,说的干脆利落,说是“请”,但语气里满是冰冷和不屑。
我知道大势已去,自己这条命随时都可能丢掉,但玉玺是万万不能给,他们得到玉玺就能名正言顺的拿到皇位,而且我的命就更不值得留了。
我强行稳住心神,冷眼扫视了一圈众人道“裕王说的好生奇怪,我只是后宫的一介妇人,后宫不得干政,我又如何会知道玉玺下落,更何况玉玺乃历代帝王所持,岂能落在乱臣贼子手里。”
“你…”这个裕王估计没想到我的态度这么决绝,尽一时语塞。
“皇后娘娘,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希望你慎重。”
说罢甩手而去,随后殿门被锁,我被囚禁了。
没想到第二天裕王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独自来了凤仪殿,那家伙我从小就讨厌,我爹爹在朝为官,所以小时候我也是经常出入宫闱,裕王的这个儿子从小便不学无术,欺凌弱小,再大点也就成了一个纨绔子弟。
昨日他爹才放下狠话,三天为限,今日他就来我这里,我知道没好事,确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世子可是找本宫有事?”“阿颜,虽多年不见,也不必如此生疏,当年你不是叫我徽哥哥么。”
我呸,要不是当年屈于他是皇室,我会叫他哥哥。
说着手就朝我的脸颊抚来,我后退一步避开厉声道“世子请自重,我是皇后。”
他步步紧逼“皇后娘娘。
你觉得这天下还是他百里逸的吗?我对娘娘有意,不如入我府中,我可保娘娘无虞。”
我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巴掌。
他扣住我的手腕,眼神冰冷阴鸷。
“娘娘若不信,三日后便可见分晓。”
如今叛军已控制皇城,他若用强也无人敢问,我假意迎逢,借口想再看一眼都城。
登上城楼,风很大,凌乱了我的长发和衣衫。
我望向远方,依旧没有那个让我日日思念,夜夜入梦的身影。
是我还不死心,那人或许早已将我忘了,毕竟,是我负了他。
我凄然一笑,跃下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