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铺就的路蜿蜒向上，两旁是成排的石屋，屋前偶有弟子盘膝打坐，灵气在他们周身萦绕成淡淡的光晕。
他的住处被分到了最东侧的角落，石屋不大，里面只摆着一张木床、一张石桌，墙角还有个半旧的蒲团。
同屋的是个矮胖少年，见他进来，立刻起身拱手：“我叫周明，土系灵根，以后就是室友了！”
周明脸上带着憨厚的笑，指了指桌上的小册子：“这是入门心法《青云引》，我上午刚领的，正愁没人讨教呢。”
林凡放下布包，拿起册子翻看。
书页泛黄，字迹却是新印的，开篇讲的是如何感应天地灵气，引入体内循环。
他小时候靠着那块石头摸索过类似法子，只是不得其法，灵气总在体内乱窜。
“你看那边。”
周明忽然凑到窗边，压低了声音。
林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斜对门的石屋前，站着个穿月白弟子服的少女。
她正抬手对着一株灵草轻拂，指尖过处，寒气凝结，灵草周围竟结了层薄霜。
少女眉眼清冷，动作间灵气流转自如，显然己将《青云引》练得通透。
“那是苏清月，”周明啧啧称奇，“测灵时是冰系变异灵根，纯度九十二呢！
听说她第一天就引气入体了，现在都开始练《凝冰诀》了。”
林凡默默收回目光，坐到蒲团上，按照心法口诀尝试吐纳。
天地间的灵气丝丝缕缕涌来，触碰到他的经脉时却像遇到了阻碍，滞涩难行。
五系杂灵根的弊端在此刻显露——灵气驳杂，难以提纯，运转速度也比单系灵根慢了大半。
他练了一个时辰，额头才渗出薄汗，体内灵气只攒下浅浅一缕。
而窗外传来周明的欢呼：“成了！
我终于能让这石头动一下了！”
林凡睁眼，看见周明正对着块拳头大的青石发力，青石颤巍巍地挪了半寸。
周明抹了把汗，冲他咧嘴笑：“虽然慢，但总算有进展！”
暮色降临时，远处传来钟鸣，那是弟子们去膳堂的信号。
周明拉着林凡往外走，路过苏清月的石屋时，见她仍在打坐，月光落在她身上，竟凝成了一层淡淡的冰雾。
“真厉害啊……”周明小声感叹。
林凡没说话，只是攥紧了藏在袖中的那块奇形石头。
石头触手温润，似乎比白天时多了丝微弱的暖意。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那里因反复掐诀而磨出了红痕。
进膳堂时，不少弟子聚在一起谈论白日的测灵，那个金系天灵根少年的名字被反复提起，有人说他己被长老收为亲传弟子，首接领去了主峰修炼。
“咱们这样的，能混个外门执事就不错了。”
周明扒着灵米饭，语气里带着点自嘲。
林凡扒了口饭，灵米在口中化开，涌出淡淡的灵气。
他慢慢咀嚼着，忽然想起山门口那块刻着“青云宗”的牌坊——那么高，那么大，可再高的牌坊，也是一块块石头垒起来的。
他夹起一筷子灵菜，慢慢咽下去：“总会有进展的。”
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周明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对！
总会有进展的！”
夜渐深，石屋里的油灯昏黄。
林凡坐在蒲团上，再次运转《青云引》。
这一次，他试着将灵气往奇形石头上引，石头微微发烫，那些原本滞涩的灵气，竟顺着石头的纹路，缓缓流淌起来。
虽然依旧很慢，但确实……动起来了。
林凡睁开眼，油灯的光映在他眸子里，亮得像两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