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春雪簌簌,却遮不住宫墙外金吾卫铁甲相击的声响。
"殿下,该进药了。
"侍女捧着乌木托盘跪在青玉砖上,浓重药味顷刻染透鲛绡帐。
他掩唇轻咳,腕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
这是楚明昭上月赐的安神铃,说是南疆贡品。
想到那日她将银铃系在他腕上时指尖的温度,喉间突然泛起腥甜。
"搁着吧。
"白玉似的指节推开药碗,碗底与托盘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侍女刚要退下,忽听外间传来环佩叮咚。
朱漆门吱呀推开,挟着风雪闯进来的绯色身影惊落一室寂静。
楚明昭解了猩红斗篷随手抛给宫人,露出绣金凤纹的玄色骑装,发间九凤衔珠步摇在烛火中晃出碎金般的光。
"昨日才咳血,今日又不喝药?
"她径自端起药碗,鎏金护甲叩在碗沿发出轻响。
萧景琰垂眸轻笑:"苦。
"这个字说得极轻,尾音裹着几分江南水汽般的缠绵。
楚明昭捏着汤匙的手顿了顿,十年前初遇时蜷缩在雪地里的小少年也是这样抬眼望着她,睫毛上凝着冰晶,说"疼"。
"本宫倒不知,北燕的皇子这般娇气。
"话虽如此,却转头吩咐宫人取蜜饯。
鎏金缠枝烛台上爆开灯花,将她侧脸映得忽明忽暗。
萧景琰就着她的手咽下汤药,舌尖擦过匙柄时瞥见她耳后淡红。
这些年他太熟悉这样的反应——当她发现赈灾账目有异时会抿紧唇角,当她在校场拉开三石弓时眼尾会微微上挑。
就像此刻,金丝楠木案上的《水经注》翻到汜水关那页,镇纸压着的军报露出"北境"二字。
他早该猜到,这位监国长公主冒雪前来,怎会只为送药。
果然,楚明昭忽然倾身逼近。
龙涎香混着药苦萦绕鼻尖,她指尖按在他颈侧动脉:"萧景琰,你可知三日前汜水关外出现北燕玄鹰卫?
"银铃骤响,萧景琰猛地呛咳起来。
素白中衣领口散开,露出锁骨处狰狞箭疤——那是七年前秋猎他为她挡箭留下的。
楚明昭的手触电般收回,方才凌厉气势瞬间破碎。
"昭昭..."他喘息着握住她手腕,指尖冰凉,"你怀疑我?
"窗外雪声更急,忽有宫人急报:"殿下!
四皇女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