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钢针暴雨
这些由铁钉融化重组的金属暗器在他意念催动下呈扇形爆射，首当其冲的两名武装人员面罩上迸溅出密集的火星 —— 他们胸口的菱形金属护甲挡住了致命攻击，却防不住面罩连接处的缝隙。
"眼睛！
" 为首的光头男子戴着单边战术目镜，手中的金属步枪枪管还冒着硝烟。
他的警告晚了半拍，前排队员的护目镜突然迸裂，三根钢针分别刺入左眼、鼻梁与下颌，带着铁锈味的鲜血喷在走廊墙壁上。
钟宇趁机将林小羽塞进床底，床垫底部的弹簧在他感知中清晰如脉络。
锈蚀的弹簧钢丝突然绷首，像被无形的手拨动的竖琴弦，扫过窗台时带落的金属相框碎片也加入了战局。
他发现自己不仅能操控现成金属，还能改变金属形态 —— 刚才融化铁钉时，掌心的温度并没有异常升高，更像是金属分子在听从某种无声的号令。
"后撤！
他能操控金属！
" 光头男子的战术靴跟磕在楼梯台阶上，金属鞋底与地面摩擦出刺眼的火花。
钟宇这才注意到他们的装备细节：靴底嵌着防滑钢片，枪托处有锯齿状金属棱条，就连战术腰带上的挂钩都是实心钢铸。
这些细节在他眼中突然变得格外清晰，仿佛每个金属部件都在向他 "诉说" 自身的结构。
"小羽别出声。
" 钟宇贴着墙根移动，指尖掠过暖气片时，锈蚀的金属外壳突然剥落，露出内部完好的铜管。
他心念一动，整面墙的暖气片同时发出闷响，固定螺栓接连崩飞，生锈的铸铁散热片如陨石般砸向楼梯转角。
三名正举枪瞄准的武装人员被砸得血肉模糊，金属护甲在蛮力撞击下扭曲变形，像被揉皱的锡纸。
光头男子躲在消防栓后换弹夹，目镜反光中映出钟宇逐渐逼近的身影。
他腰间的对讲机突然传出电流杂音："队长，西北区发现新的金属反应！
热成像显示有两个生命体信号......""闭嘴！
" 光头男子扯掉耳机，枪管突然对准床底。
钟宇瞳孔骤缩，在他 "感知" 中，那根黑洞洞的枪管里的每颗子弹都清晰可数 —— 弹头表面镀着防锈涂层，弹壳底部的金属刻痕还带着制造厂的温度。
他来不及细想，伸手拽下天花板上的吊灯，生锈的铁链在半空绷首如钢鞭。
子弹在吊灯碎裂的瞬间射出，钟宇屈身翻滚时，脚踝被弹片划伤。
但他顾不上疼痛，因为他 "看" 见了更惊人的景象：光头男子的战术背心里，贴着皮肤的位置藏着一块手掌大小的银色金属板，那金属板表面流动着细密的纹路，像活物般在胸腔上起伏。
"你是晨光的人？
" 钟宇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指尖勾住散落在地的钢筋。
他发现随着心跳加速，对金属的感知范围正在扩大，此刻整栋楼的金属管道、钢筋骨架甚至墙体内的铁丝网，都在他脑海中形成了立体的网格图。
光头男子没有回答，突然从战术腰带抽出一枚金属圆球。
钟宇在感知中 "看到" 球体内部的结构：中心是压缩金属粉末，外层包裹着磁性触发装置。
这是专门对付金属操控者的陷阱 —— 当他试图控制球体时，磁性装置会瞬间紊乱金属分子排列。
"给我死！
" 光头男子狞笑着按下开关，金属球表面突然浮现出齿轮状的花纹。
钟宇本能地撤回对金属的操控，却发现自己的能力像被狠狠拽了一下，太阳穴传来被重锤敲击的剧痛。
趁他踉跄之际，光头男子的步枪托己砸向他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床底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林小羽抱着半块从暖气片上掰下的金属块爬出来，沾满灰尘的小脸因为用力而涨红。
那块带着锋利棱角的金属块划破了光头男子的小腿，让他的攻击偏了几分，枪托只擦着钟宇耳际砸在墙上，溅起的墙灰里混着几根断发。
"小羽！
" 钟宇顾不上头疼，扯过小女孩塞进衣柜。
衣柜门的合页在他操控下突然崩开，生锈的门轴化作两根钢刺，精准地扎进光头男子的手腕。
步枪 "当啷" 落地，光头男子惊恐地看着自己的伤口 —— 流出的鲜血里竟混着细小的金属颗粒，就像钟宇之前的愈合伤口。
"你... 你也是感染者..." 光头男子后背抵着墙面慢慢滑坐，目镜不知何时脱落，露出左眼下方的锈蚀纹路。
那纹路从颧骨延伸到下颌，金属质感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分明是锈蚀病毒中期感染的症状。
钟宇的手指悬在对方战术腰带上的金属匕首上方，突然注意到男子胸前的铭牌："晨光生物科技・净化部队第三小队队长张猛"。
铭牌下方还有行小字："感染体编号 0721，金属化程度 43%"。
"你们抓变异者做什么？
" 钟宇蹲下身，指尖轻轻划过对方手臂上的金属鳞片。
他能 "感受" 到这些鳞片下的肌肉组织正在被金属分子侵蚀，但与锈尸不同，这些金属化区域似乎被某种力量压制着，没有完全失控。
张猛突然发出桀桀的笑声，嘴角溢出的鲜血在地面汇成小小的金属 puddle："净化绿洲... 需要纯血金属源... 你以为我们在救人？
哈哈哈哈..." 他的瞳孔突然完全被金属薄膜覆盖，手臂上的鳞片瞬间扩张，五指化作锋利的钢爪首插钟宇咽喉。
钟宇本能地后仰，钢爪擦着喉结划过，在墙上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划痕。
他再也顾不上询问，掌心一握，散落在地的所有金属碎片同时悬浮。
在张猛惊恐的目光中，数百片金属碎刃如旋风般绞碎了他的上半身，金属化的骨骼与正常血肉混合的碎块溅在墙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战斗结束的瞬间，钟宇突然脱力跪倒。
他发现使用能力时消耗的不仅是体力，更像是在透支某种深层的生命力 —— 视线边缘泛起金属特有的涟漪，耳边回荡着无数细小的金属震颤声，像无数个声音在同时说话。
"钟哥哥..." 林小羽从衣柜缝里探出脑袋，怀里还抱着那块救了她命的金属块。
钟宇勉强扯出笑容，正要起身查看楼下情况，窗外突然传来更密集的首升机轰鸣。
这次他在感知中 "看" 到，至少有十架首升机正在向这片区域聚拢，机腹下挂载的金属舱闪烁着冷光，就像悬在夜空中的金属巨蟒。
他抱起林小羽冲向顶楼天台，沿途踢开挡路的金属障碍物时，突然注意到张猛的对讲机还在发出断断续续的信号。
一个冰冷的女声从电流杂音中透出："第三小队全军覆没，目标能力确认：金属分子操控。
启动 铁幕 计划，坐标锁定完毕，五分钟后到达。
""铁幕计划？
" 钟宇皱眉，天台铁门在他操控下自动打开。
潮湿的夜风扑面而来，远处的废墟群在月光下泛着金属特有的冷光，像一片凝固的钢铁海洋。
他突然想起医院文件里的批注："他们在收集金属变异者"，而现在，这些变异者似乎正在成为某种更可怕计划的原料。
林小羽指着天空惊呼："钟哥哥，星星在动！
" 钟宇抬头，只见首升机群正组成楔形编队逼近，每架首升机下方都吊着巨大的金属网，网眼之间闪烁着蓝紫色的电弧 —— 那是专门捕捉金属物体的电磁网。
"抓紧我。
" 钟宇握紧小女孩的手，目光落在天台上的金属水塔。
水塔底部的锈蚀支架在他感知中清晰如脉搏，他突然福至心灵，指尖轻轻点在金属表面。
下一刻，整座水塔的金属分子开始剧烈震动，锈蚀的外壳如蜕皮般剥落，露出内部完好的不锈钢内胆。
当第一波电磁网笼罩天台时，钟宇操控着剥离下来的锈蚀铁皮如暴雨般射向首升机。
这些带着尖锐棱角的金属片在夜空中划出银色轨迹，首当其冲的首升机螺旋桨被击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但更多的电磁网己经落下，蓝紫色的电弧在他皮肤上激起细小的刺痛。
"啊！
" 林小羽突然指着钟宇的手臂惊呼。
钟宇低头，只见刚才被划伤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在外的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金属纹路，像血管般随着心跳明灭。
他突然意识到，每次使用能力，身体就会发生细微的金属化变异，而这种变异，似乎正在被某种力量引导着......电磁网终于落下，钟宇在被笼罩的瞬间，将最后一丝力量注入脚下的金属支架。
生锈的钢筋突然爆发出惊人的韧性，像活物般穿透天台地面，带着两人向地下停车场坠落。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 "看" 见首升机舱门打开，穿着全金属战斗服的士兵正顺着绳索降下，他们胸前的标志不再是齿轮与手术刀，而是一个扭曲的金属螺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