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自己与苏雨晴站在公寓楼下，看见黑色轿车缓缓驶来，甚至能感知到五百米外大楼天台上的狙击手正在调整瞄准镜。
"这次我要改变一切。
"季辰在心中呐喊。
世界突然加速运转。
"——东海大学确实出现了新的觉醒者。
"苏雨晴刚说完这句话，季辰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别说话，听好。
"他压低声音，"三点钟方向大楼天台有狙击手，十秒后会有个能操纵黑雾的男人从天而降。
我们需要立刻离开。
"苏雨晴瞳孔骤缩，右手己经摸向腰间。
她没问季辰怎么知道这些，只是快速点头："抓紧我。
"熟悉的眩晕感袭来。
当季辰再次站稳时，他们己置身于一间狭小的电梯内。
电梯正在急速下降，显示屏上的数字跳得令人眼花缭乱。
"负十八层？
"季辰盯着显示屏，"东海市有这么深的地下建筑？
""守夜人东海分部。
"苏雨晴按下紧急停止按钮，电梯猛地一顿，"现在，解释一下你怎么会知道暗鸦的伏击计划？
"季辰背靠电梯壁缓缓坐下，手指仍在微微发抖："我...经历了那段未来。
准确地说，是经历了两次。
""时间回溯？
"苏雨晴挑眉，"但据我所知，新觉醒者最多只能回溯三秒。
""我好像不太一样。
"季辰苦笑，"第一次是无意识的，大概回溯了十秒。
第二次是我主动控制的，可能有十五秒。
"电梯里的灯光突然变成红色，一个机械女声响起："身份确认，苏雨晴三级特工，携带未登记异能者。
请前往检疫室接受检查。
""见鬼，他们启动了新人协议。
"苏雨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听着，接下来你会被全方位扫描，包括脑波和DNA采样。
别反抗，否则那些防御系统能让你瞬间蒸发。
"季辰咽了口唾沫："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
""官方说法是超自然现象研究与管控局。
"电梯门开启前，苏雨晴最后看了他一眼，"但我们都叫它守夜人——因为当黑暗降临时，总得有人保持清醒。
"电梯门滑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充满未来感的白色大厅。
六边形蜂巢结构的天花板上漂浮着无数全息投影，显示着世界各地的监控画面。
十几名穿着银灰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在透明触控屏前忙碌，没人对突然出现的他们投以多余的目光。
"跟我来。
"苏雨晴领着季辰穿过大厅。
随着他们的移动，地板上的蓝色导引光带自动亮起，指向走廊深处。
季辰注意到每个工作人员的制服左胸都别着不同颜色的徽章。
苏雨晴的是靛蓝色，而大多数人是绿色或黄色。
"颜色代表什么？
"他小声问。
"异能等级。
"苏雨晴头也不回，"赤橙黄绿青蓝紫，赤级最低，紫级最高。
目前全球只有三个紫级。
"走廊尽头是一扇泛着金属光泽的黑色大门。
苏雨晴将手掌按在门旁的识别屏上："苏雨晴，代号瞬影，携带疑似时间系新觉醒者请求准入。
""验证通过。
"机械声响起，"林主任正在等你们。
"门后是一间圆形实验室，中央摆放着一个类似核磁共振仪的透明舱体。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控制台前，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鹰。
"这就是预言中提到的时间操控者？
"老人——显然就是林主任——上下打量着季辰，"看上去很普通。
"季辰忍不住反驳："普通人可不会在一天内被暗鸦追杀两次。
"林主任突然笑了："有意思。
苏特工，给他做基础测试。
"接下来的半小时，季辰经历了人生中最奇怪的体检。
那个透明舱体不仅能三维扫描他的身体，还会释放各种能量波让他产生刺痛感。
最诡异的是最后阶段，舱内突然充满淡蓝色液体，他却发现自己能在其中自由呼吸。
"细胞活性超出常人三倍，脑部松果体异常发达。
"林主任看着数据屏，眉头越皱越紧，"最奇怪的是这个——他的生物电场会周期性逆转，就像......""就像时钟的指针在倒转。
"苏雨晴接话。
林主任突然激动地抓住季辰的肩膀："孩子，你能回溯多久？
""大概十五秒。
"季辰被老人的反应吓了一跳，"怎么了？
"实验室的门突然滑开，一个穿黑色制服的高大男人快步走入："林老，暗鸦突破了第三防线，他们明确要求交出时间种子。
"季辰注意到苏雨晴的手瞬间按在了腰间武器上："这么快？
内部有叛徒？
""不可能。
"林主任斩钉截铁，"守夜人的忠诚协议是刻在DNA里的。
"他转向季辰，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孩子，现在情况很危险。
暗鸦在寻找时间系能力者执行永恒之钟计划，一旦成功，他们就能改写历史。
"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基地，红色警示灯开始旋转。
黑衣男人脸色大变："他们进来了！
至少有五个A级猎杀者！
""带他去安全屋。
"林主任推了季辰一把，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造型古怪的手枪，"苏特工，你负责争取时间。
"苏雨晴点头，转向季辰："再坚持一次，我需要你集中精神回想我们见面的地点。
""等等！
"季辰挣扎着，"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计划？
为什么那些人要抓我？
"没有时间解释了。
实验室的墙壁突然扭曲变形，如同被无形的手揉捏的橡皮泥。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时间回溯者......终于找到你了......"季辰看到苏雨晴的脸色变得惨白："空间系猎杀者......不可能，暗鸦怎么会有这种级别的......"墙壁轰然崩塌。
黑雾中，三个身影缓缓走出。
为首的是个穿红色西装的年轻女子，她右手提着一颗仍在滴血的头颅——季辰认出那是几分钟前在走廊遇到的黄徽章工作人员。
"初次见面，时间操控者。
"女子微笑着将头颅随手抛开，"我是暗鸦的红皇后。
跟我们走一趟吧？
除非你想看着这里所有人像他一样。
"季辰的视线在头颅与女子之间来回移动，胃部一阵绞痛。
这不是电影，不是游戏，而是真实的死亡。
他双腿发软，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流从脊椎窜上大脑。
时间再次变得缓慢。
季辰"看"见女子抬起手，看见她指尖凝聚的红色能量，甚至能感知到三秒后那道能量将贯穿苏雨晴的胸口。
恐惧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决意。
"不。
"时间洪流在他面前分开。
当世界重新运转时，季辰己经站在女子身后。
没人看到他是怎么移动的——包括他自己。
他本能地伸出手，触碰女子***的后颈。
女子的身体突然僵首，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动作变得极慢，就像被按了慢放键。
季辰的手指与她的皮肤接触处泛起涟漪，仿佛那里有一面无形的镜子正在碎裂。
"你......"女子艰难地转头，眼中第一次出现恐惧，"你能局部加速时间？
不，这不可能......"季辰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只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苏醒了，像一头饥渴的野兽。
女子颈部的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皱缩。
"季辰！
停下！
"苏雨晴的喊声惊醒了他。
季辰猛地缩回手，踉跄后退。
女子跪倒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咳嗽。
"走！
"苏雨晴抓住季辰的手臂。
瞬移前的最后一刻，季辰看到林主任举起那把怪枪，枪口亮起刺目的蓝光。
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