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瘫子捡了便宜
上挑的嘴角，却显出几分温和。
“什么？”
连诺疑惑问。
“领证！”
韩梁表情认真，声音铿锵有力道。
这么快？
她是想尽快迁出户口，但没想到，会这么快结婚呀！
看出连诺的犹豫与不安。
韩梁补充道：“先结婚，两年后，如果你想走，咱们随时离婚。”
连诺眼睛一亮，假结婚？！
她连连点头，欣喜道：“好，我一定照顾好你的生活起居，家里的事我来负责。
如果你遇到喜欢的姑娘，我们也可以随时离婚搬走。”
松了口气后，她露出放松的笑。
想到能跳出朱家那个坑，连诺所有的坏心情都消失了。
回到朱家。
院里静悄悄。
胡梦君隔着窗户吼道：“死妮子，咋才回来？
地里活干完没？
下次不要回来太晚，不安全。”
这时，房里的灯灭了，院里一片黑暗。
“你己经定了人家，出事不好跟婆家交代。”
胡梦君继续絮叨。
“听见没，你娘跟你说话呢？
大晚上不要在外面乱晃。”
朱厚仁大声嚷道。
连诺深吸口气：“嗯，知道了。”
她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他们都是陌生人，自始至终都是。
第二天早上。
连诺依旧摸黑起床做饭。
夫妻俩吃完饭，就下地干活去了。
连诺留在家里洗碗，喂猪，喂鸡，洗衣服……家里活干完，她才能下地。
今天朱家夫妻出门后。
连诺赶紧拴好院门，进屋找出了户口本。
想了想。
她又从盒子里数出六百块，卖大学通知书的钱。
屋里恢复原样后，连诺锁好院门，去了韩家。
韩梁己经在等她了。
见连诺进来，韩梁盯着门口的眼睛一亮。
他温声道：“走吧。”
连诺推着韩梁出去，村里赶车的牛大爷，己经等在了门外。
韩梁双手撑住轮椅扶手，轻松上了牛车。
连诺急忙上前帮忙，扶着韩梁坐稳后，又和牛大爷合力将轮椅抬上车。
待连诺在韩梁身边坐下，牛大爷回头呵呵笑道：“坐稳啦，要出发咯。”
颠簸的牛车一路摇晃。
连诺空荡的胃里一阵翻腾，她紧抓住车沿，努力稳住身形。
“给。”
韩梁从口袋掏出一块糖，摊在手心，递到连诺面前。
“谢谢。”
风迎面吹打，连诺的发丝在空中飞舞，她吸着冻红的鼻头，依旧红肿的眼睛，被风刺得眼泪汪汪，看着好不可怜。
韩梁又掏掏口袋，拿出一条围巾，红色的，自顾自围在连诺脖子上。
糖果的甜味，在口腔润开，滑进胸腔，驱散开所有的苦涩。
连诺露在围巾外的双眼，亮晶晶看身侧的韩梁。
他眼睛平视前方，线条流畅的侧颜紧绷，紧紧抿着嘴唇，大衣领口露出的喉结，不时上下滑动。
连诺没想到，外表这么冷肃的人，却如此细心。
“韩梁，谢谢你。”
连诺真诚地对韩梁道。
韩梁侧头看过来，眉尖轻挑：“怎么谢？”
“给你写封感谢信怎么样？”
连诺开玩笑道。
“嗯，一封不够。”
韩梁傲娇道。
“好！”
两人相视一笑。
一路沉默到了婚姻登记处。
首到连诺拿着结婚证。
从里面出来，她还没找到真实感。
这就结婚了？
瞄了眼低头看结婚证的男人，连诺小声道：“你是不是后悔了？
到时，我可以和你喜欢的姑娘解释。”
韩梁抬头看面前的女孩，水润黑亮的圆杏眼，上挑的眼尾，拍照时润湿的唇瓣愈发嫣红。
女孩专注的眼神，像是要将韩梁的心，从胸腔勾出，“噗通噗通”，一下一下往外窜。
“是得解释。”
连诺闻言，笑眯了眼。
韩梁黑着脸，进了供销社，就开始各种买。
“两个红双喜脸盆，两个红双喜水瓶，两个红双喜瓷缸......”连诺扯扯韩梁的衣服，急忙截住他的话头：“又不是真的，不用买这些东西。”
韩梁扭头看身后不安的姑娘。
心里暗想：她只想假结婚，从朱家迁出户口，离婚走的时候，也不欠自己过多吧？
韩梁无奈扯谎：“帮别人买的。”
“啊？
哦，好的。”。
韩梁继续对售货员道：“麻烦拿一下那件红大衣。”
“这件羊毛衫，裤子。”
“女式黑皮鞋拿下。”
……连着点了一堆，他才冲连诺轻声道：“试试。”
“啊？
不用，我不要。”
身形和你差不多。”
韩梁黑眸定定望着连诺。
连诺一噎。
好吧，是她想多了。
最后。
两人走出供销社的时候。
韩梁怀里，轮椅把手上，大包小包的挂满了东西。
镇上的路边。
摆了不少小摊。
韩梁带着连诺，在一个生意看起来很好的摊位上，点了两大碗饺子。
饭后，连诺抢着付了钱。
这时候供销社还要票，小摊上是不要票的。
刚到停牛车的地方。
村里的赵大娘，咧着肥厚的嘴唇，一脸八卦地盯着两人：“哟，你俩咋一块呢？”
连诺看向轮椅上的韩梁。
却对上男人侧头看来的视线。
“刚......”刚巧遇到，连诺还没说完。
韩梁淡漠抢先道：“刚来领证。”
连诺惊得半张嘴巴。
突然结婚这事，两人还没对台词，他怎么就首接说出来了？
赵大娘是村里的广播。
她知道的事情，很快全村人都知道了。
“啊？
你说啥，韩家小子？”
赵大娘急声追问。
韩梁撩撩眼皮，看了眼赵大娘。
将轮椅上的东西，慢慢往牛车上放。
连诺赶紧上前帮忙，她水润的大眼睛眨呀眨，朝韩梁使眼色。
这样首接说出来，是不是不好？
韩梁深邃黑眸看向连诺，柔声道：“迟早会知道的。”
好吧。
既然人家都不在意，连诺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诺丫头，你们干嘛来啦？”
赵大娘伸长脖子，继续追问。
连诺红着脸。
不自然地撩撩头发，小声哼哼道：“我们，今天来领证了。”
“领证？
哎哟喂，你别说，你俩还怪般配。”
赵大娘拍着大腿，大声嚷道。
这下。
车上众人，都知道了。
韩家瘫子，和朱家从小被扔，前年才领回家，还不受待见的二丫头，扯证了。
他们凑近脑袋议论纷纷：“韩家瘫子运气还不赖，捡了朵花！”
“朱家二丫头，不是许给了刘家的独子刘？”
“嗨，那个流氓独眼龙，哪里配得上二丫头？”
“人家给的彩礼多啊，听朱家的说，给儿子娶媳妇，找工作都有剩余嘞！”
“这扫把星二丫头，没想到还怪值钱哩！”
“叫瘫子捡了便宜，朱家会愿意？”
.........几人不时看向连诺两人，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蔡婶子翻翻白眼，大声道：“可不是吗，扫把星配瘫子，绝配。”
赵大娘瞥了眼身旁的人：“你可别这么说，你瞧诺丫头，长得多水灵？”
蔡婶子瘦得凹陷的眼眶。
斜眼上下扫视连诺。
一脸不屑道：“切，狐狸精的长相，弱不禁风的身板，一根扁担都能压倒，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配个啥都干不了的瘫子，不得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