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无聊的故事章
顾平安于一片纯黑空间中恢复意识。
伸手看不见任何事物,连自己是否真的移动了也不堪知晓。
对身体活动的感知降到近乎没有。
只是身体内在不知何时起就开始传来了一波又一波热浪,不间断,一次一次,偏又找不出个间隔时间。
传的令人烦躁,传的令人恶心。
就跟那该死的眼疾一样。
脑部一阵又一阵眩晕,右上方是种说不上来的疼痛,接着伴随约是覆盖全身范围的灼烧。
很熟悉的感觉。
顾平安了然。
因为身在一片无形的火焰之中啊。
他有一次闲的没事自己烧自己就是这个感觉。
对味儿。
那就躺着吧,无所鸟谓,爱死死,死不了就是活了。
偏偏天不如愿,这具身体自己动了起来。
这会又感知得清楚了。
“啊……”很难听的声音,听不出男女,如似非人。
随后是不断干呕恶心的感觉,泪水湿了眼眶却流不出来,倒是那血不断顺着流下。
凭触感在外人看来应该如同血泪吧?
顾平安想。
挺好玩。
“回忆啊。”
顾平安轻叹了句,倒也没有多大去知晓什么的感触。
总归是别人的故事,共情高能够让人活下,也能送人去死。
不过只是这些的话。
啧,无伤大雅,烂命一条。
随后是一阵天旋地转,不知过去多久,出现个莫名的幻觉,又多出了个第三视角。
顾平安看向那具躯壳,她还是个孩子,眼神明亮平静,很美。
被治疗好后自己选择进了个封闭空间。
身体发抖地厉害,其间小孩试图用握拳的方法缓解,只是无济于事。
最后死死咬住下嘴唇继续忍受。
……所以发生了什么?
总之他不知道,只能全当身临其境看戏了。
又是一段混乱的时间。
许久未进食饿到胃一缩一缩抽痛,身体机能衰弱带来的痛苦完全无法忽视。
但令人感受最明显的,还是那股散不出去的,地方特有的消毒味。
那具身体最终却只是不动了,连颤抖也不再有。
莫名的寒冷包裹全身,躲在被子里也无济于事。
只有那深入骨髓的疼痛令人保持清醒。
小孩紧握着不知从哪摸来的刀,勒到刀柄的纹路深深刻印在手心。
“哇哦,好聪明的小孩。”
经过对幻觉中时不时传来的各种触觉的‘观察’,最终得出这么个不着边际的结论。
是他最喜欢的,在想养在上排名第一的猫咪型幼崽。
一个抱抱可以抱满怀并且会自觉贴贴的小崽子。
很可爱啊。
之后的时间似乎快进了,各类感觉一瞬而过。
一个老套但又不完全老套的剧情呈现在眼前。
那可爱的女孩,在不知都经历了什么后,终于于某个平静的晚上动了起来。
拿着那摸来的几把刀,一步步,在这个伪装成孤儿院的大型实验室里,顺着楼层走进了一个个房间。
醒着的,睡着的,包括那只会跑来舔她手的猫一齐抹了脖子。
鲜血多到溢出,朱红将世界变得混浊。
最开始造成的尸体早己发白,看得出捅了很多次才使其断气。
一看死前就受了蛮多苦。
小孩最后被暗中观察(偷偷帮忙开门打晕人顺带消声和毁尸灭迹)的爱心人士捡回了家。
可惜也没能过上多久好日子,爱心人士建了十几年的三十几人大型窝巢也被毁了,留了女孩和包括爱心人士在内的五个人。
这五人开始逐渐对生活失去希望,觉得自己在此世间皆无能为力,想要摆烂。
偏因为女孩治愈的能力死不了,开始了不断争吵。
嗯,最主要在争吵的两人一个脸上满是平静一个满是麻木。
最后两极反转,五人成了女孩的眷属。
开始了西处流荡,这里捡个人那里捡个人的旅途生活。
闯出了点名气,攒了些钱,最后找了个地方定居,就这么生活着了。
好敷衍的结尾。
……“SO?”
顾平安疑惑。
[你觉得他们现在活着是自由的吗?
]声音和光屏一起出现。
顾平安歪头。
居然意外是个温和的声音,说不出来什么感觉,但他很喜欢。
“为什么一定要活着呢?”
顾平安问。
活着是必要的吗。
声音疑惑:“为什么要去死呢,会有什么好处吗?”
似乎还是个利益至上主义。
顾平安叹气,他讨厌的就是这种故事,总有种脑子有病的美妙感。
所有的前因是一点没说完全不知道的,后果更是乱七八糟,七剪八断拼凑而成。
既要顾及感情,还不能乱说话,明明是自己的事,偏就死活想不明白,最后还要来麻烦别人。
“反正只是眷属吧,他们真的有你认为的那么重要吗?”
他道。
顾平安从不否认一段感情的重要,但既然本身己经有了类似眷属的想法,那其实就己经表现了自己的不在意吧?
顶多只是不敢去想而己。
“太懦弱了。”
他以一种奇异的角度审视道。
明明是个小时候就知道利益怎样才能最大化的小可爱,怎么长大的反而因一点情感胆小起来了呢?
“他们不是我的眷属!”
声音猛然抬高了几个度,不用想就知道大概没少听到类似的话语。
那偏执了点倒也正常。
顾平安语气漠然:“可明明连你自己对他们的称呼都是蜂。”
“既然你是养蜂人,蜂,不就是你的眷属吗?”
想了想,他又补上了一句,“你真的还记得他们的名字性格吗?”
他的想法大概是与常人不同,不管记得与否,他都不认为是多在意的表现。
他只是觉得这位小姐应该回忆一下了。
其实本身的问题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只是缺乏交流,又总以自身角度来想发生的一切,还自以为是个什么多有感情的人。
结果落得自行结茧,处处受阻。
也算自食恶果了。
说来好笑,之前现实中的他与这位养蜂人小姐想法也大差不差,总想着不能让所谓在意的人再次受伤,又自以为是在为在意的人着想,想着减少他们的痛苦。
偶尔想想这算不算是个疯子精心制作的囚笼。
这种事情在旁边观看反而就一目了然了。
明明是自己做了个笼子把自己关进去。
不过是弄巧成拙。
也难怪最后什么都觉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