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裂痕
何佳望着窗外闷热的天气，撩了撩头发说道：“好热啊，小樾，快打开空调。”
“好。”
林樾刚起身，便感觉一阵眩晕，扶着额头坐下来。
“小樾，你怎么了？”
何佳紧张起来。
“没事。”
林樾之前也因为贫血晕倒过好几次，只不过这次，他隐隐感觉有些奇怪，就像是坠入深渊的感觉。
几分钟后，林樾感觉头脑较为清晰，表姐弟二人又聊了些家常。
忽的，何佳从包包里掏出几捆现金放在桌上。
“诺，来你家之前忘记买礼品了，这些小钱你拿着去买好吃的。”
林樾看一眼，桌子上放着五捆百元大钞，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笔巨款了，甚至于现在很多年轻人手上都没有十万存款，更何况林樾只是个职校生，每个月生活费也只有800。
二老富养女，穷养儿，他己经习惯了。
林樾推辞不要，无奈之下，何佳只好取出其中的一百块钱递到他手上。
离开前，二人加了微信，林樾下楼目送何佳离开。
首到何佳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内，林樾才去警察局报案。
......“顾灵汐？”
一个有些帅气的警察打开水杯，喝了口茶，淡淡道：“小弟弟，你记错了吧？
我们查了很多次，并没有这个人。”
“没有这个人！”
林樾一惊。
“怎么可能，您再找找，一定有的，求求你......林樾拽住警察的胳膊，跪在地上哀求。
警察赶忙站起身扶起林樾，安抚他坐在椅子上。
“小兄弟，你别这样，我再帮你找找。”
说完，警察打开电脑，进入档案系统。
“唉，小弟弟，找到了，你看看这人是不是你姐。”
警察将手搭在林樾的肩膀上。
林樾凑过去看档案，心里怀揣的***顿时消失。
证件上的女人，根本不是姐姐！
“警察叔叔，这人......压根不是我姐姐。”
林樾脸色苍白。
“我搜了好几遍就只有这一个人。”
警察有些无奈。
“会不会重名？”
林樾又问。
“只有这一个人。”
警察摇摇头。
林樾忽然想到什么，打开手机相册给警察看，一打开却呆愣住。
不断滑动手机屏幕，他的脸色却越来越差，照片上压根没有姐姐的照片，姐姐的照片全部变成空白！
警察看到林樾的样子，也凑上前看，他不确定的指着手机上的空白照片问：“这......小兄弟，你是不是遇到鬼了？”
“我没有。”
林樾还想说什么，忽然感觉胃部一阵绞痛，一股鲜血从嘴里吐出，鲜血溅在电脑显示屏和办公桌上。
警察立刻捂住林樾的嘴，带着他往卫生间走去。
走在路上，林樾又“哇”的一声吐出来，鲜血从嘴中喷出，搞得满地都是。
林樾和警察懵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喷出来，警察立马拿起手机想拨打急救电话，被林樾阻止。
从卫生间出来后，林樾一个人颓废的坐在地上浑身颤抖，他双手掩着脸埋在腿间哭泣。
——“姐姐消失了。”
——“她不在了......我永远见不到她了。”
警察看着林樾一个人坐在地上，心里也不禁有些心疼。
他走过去让林樾靠在他肩膀上，小声安慰：“小兄弟，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帮你找道士来看看的。”
听到这句话，林樾抬起头，一脸诧异的看向他。
“你不是人民警察吗？
警察也相信鬼神之说？”
张警官微笑着，揉了揉林樾的脑袋：“瞧你说的，警察也是人啊，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谁当警察军人消防员这些不是为了有口饭吃啊，难不成真的无私奉献，那是圣人才说得出口的话，我不是圣人，我只是个普通人。”
张警官一口气说出来，就像是在教导亲生儿子一样，眼底也浮现出一抹温柔。
“你叫......什么名字？”
林樾问。
“张怯。”
“张怯？
好奇怪的名字，听起来就感觉很怯弱的样子。”
张怯柔声道：“我很早就没有父母了，是被外公外婆带大的，因为从小身体弱，他们给我起名叫张怯。”
“那.......你怎么当上......”后面这句话林樾没说出口，但张怯还是一脸笑意的说：“有机会再告诉你啦。”
“对了，正好现在下班了，要不一起去吃饭？”
林樾摇摇头，他现在没有心情吃饭。
张怯立马拽住林樾的手，将他拖出警察局。
江渝的夜晚很热闹，两旁都是摆摊的小贩，以及小贩的吆喝声，老城区和新城区相比更显得有人情味。
林樾坐在警车上一言不发。
张怯看了眼后视镜，忽然说道：“唉，小弟弟，你姐姐应该长的很漂亮吧。”
林樾脸色冷淡，但还是强颜欢笑：“嗯，长的很好看，高中时候很多男的都喜欢她，不过我不接受任何男的当我姐夫，我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噗，张怯笑了声，又接着说：“小弟弟，你姐控啊，这么离不开姐姐？”
“对啊。”
林樾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随后转身看向车窗外的城市夜景。
被钢筋混凝土以及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所包裹的城市，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却再也找不到她，她仿佛被世界遗忘了。
——“除了我，这个世界不会有人记得她。”
林樾打开手机，看着那一张张空白照片和只剩下林樾一个人的照片回想起姐弟俩的日常。
“姐姐虽然有时候对我很凶，但是，她一首爱我，我也很爱......很爱她。”
林樾仰头望着车顶，小声嘀咕。
一种迷茫、恐惧、愤怒、荒诞、绝望的情绪弥漫在心间。
林樾杀死了内心世界里曾经那个怯弱的自己，镜面上，另一个自己对着他微笑，仿佛认可了他现在所有的想法。
他也曾幻想过，和姐姐上同一所大学，毕业后努力赚钱买大别墅给爸妈还有姐姐住，至于结婚的话......他才不想，他只有姐姐，似乎只要姐姐在他身边，什么都不可怕了。
但现在，曾经的梦想烟消云散，家人、朋友、梦想、爱情、友情、亲情他都不该拥有，不配拥有。
——我就是顾灵汐，我会代替她活下去。”
随着镜面裂开，手上的鲜血渗出，顺着指关节一点点蔓延，首到滴落在地上。
——嘀嗒！
随着远处的巨大钟声响起，城市上空出现了一条巨大裂痕！
二人乘坐的车子开始随意滑行，林樾从车外隐约间看到街上的房屋在倒塌，墙壁也开始出现裂缝，骤然间，整座江渝在人们一声声呐喊哭泣声中悄然沉没。
天空......出现了一道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