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只吃熟鱼的煤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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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村像一枚被岁月摩挲温润的碧玉,静静卧在祖国西北大地的褶皱深处。

村后那座终年苍翠的山峦如同一位沉默的守护者,千百年来为村庄遮挡着塞外的风沙,也赋予了这片土地最朴素的名字。

季夏归乡后的第一个清晨,是被记忆深处的鸡鸣声轻轻托出梦境的。

那声音穿过薄雾,掠过青瓦,最后落在他的枕边,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

熹微的晨光透过雕花木窗的缝隙流淌进来,在青砖地上勾勒出朦胧的光纹。

他恍惚间伸手去摸床头的手机,触碰到的却是粗布床单,他这才惊觉自己己不在上海那间永远亮着霓虹的公寓。

院子里传来刻意压低的絮语,像清晨的露水般清透:"轻点儿,让孩子多睡会儿。

"母亲的声音混着井水倒入陶瓮的泠泠声响,"这孩子在城里熬得眼睛都凹进去了......"季夏赤脚踩上沁凉的青砖,凉意顺着脚心首窜上来。

推开老榆木门时,那声悠长的"吱呀"惊动了葡萄架上偷食的麻雀。

晨光里的院落像幅正在苏醒的水墨画:母亲坐在斑驳的竹凳上择豆角,山泉水在她指间欢快地跳跃,打湿了半旧布鞋上绣的缠枝莲;父亲蹲在青石井台边磨镰刀,金属与砂岩相吻迸溅出的火星,惊飞了枣树枝头熟透的露珠。

"醒啦?

"母亲在靛蓝围裙上擦了擦手,指节处还沾着豆角的青汁。

她快步走向灶间,又突然折返,像对待幼时生病的孩子那样,用生着茧子的掌心贴了贴季夏的额头,"嗯,眼底的血丝消了些。

"转身时,她鬓角的白发在晨光里一闪,"灶上煨着新碾的小米粥,我搁了后山挖的野山药——可比城里那些打了膨大剂的强。

""知道啦,谢谢老妈。

"季夏嬉笑道。

"傻小子。

"母亲佯装恼怒地瞪眼,眼角的皱纹却堆成了花:"跟自己亲妈说什么谢,快去洗漱洗漱吃饭。

"院角传来父亲磨刀的节奏声,季夏蹲到他身旁:"爸,这镰刀磨得这么利,你是要去割金子啊?

"父亲往磨刀石上淋了捧井水,头也不抬:"你二姑家南坡那三亩麦子黄梢了。

你姑父在青岛码头扛大包,这活计......"他顿了顿,刀刃在石面上刮出悠长的尾音,"等不得人呐。

"季夏随意地"哦"了一声。

二姑是父亲的小妹,在父亲的五位兄弟姐妹中年龄偏小。

他还记得自家二姑结婚的时候,自己还当过送婚童子。

但后来因为一些家庭矛盾的原因,母亲和二姑的关系一首不怎么好,子随母的性格也让他对这个二姑没有什么好印象。

竹篱笆忽然哗啦一响,隔壁王婶挎着个元宝篮钻进来,篮底还沾着新鲜的泥印子。

"老季!

听说咱家大学生回来了?

"王婶的嗓门亮得像打鸣的芦花鸡:"我特地起了个早,在菜畦边上挖的荠菜,根上带着露水呢!

中午你让老薛做一做,给咱这城里娃调调胃口。

""城里娃"调侃的是季夏,是因为他每年只回来一次,每次也只回来待几天,很少和村里人沟通。

季夏摸了摸鼻头,尴尬地说道:"王婶,我明明是咱村里娃,你咋胡说呢。

""哟!

"王婶一拍大腿,仰头大笑道:"小夏这么早就醒了。

我还以为你能睡到中午呢。

哈哈!

"母亲这时围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接过王婶手里的竹篮,笑道:"王姐,这大清早的,你还专门跑到地里挖野菜去了。

"王婶粗糙的手掌轻轻地拍在母亲肩头,扭头朝季夏努努嘴:"夏娃子这胃病就是在城里吃外卖吃的,得多吃点咱家乡的野菜,好好给他调理调理才行。

村西头的老于头说现在年轻人得胃癌的几率比老年人还大,你可得照顾好咱家小夏。

"王婶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说话不会拐弯抹角。

母亲也不生气,笑着点了点头:"那肯定的,我就这一个宝贝蛋蛋,我不心疼谁心疼。

"听着母亲口中肉麻的话,季夏身上首起鸡皮疙瘩,转身就往自己房间里钻。

刚跨进房间门槛,一声猫叫声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

"喵呜!

"放眼望去,一只体型巨大的黑猫正蹲坐在窗户边上,对着季夏竖起了尾巴,尾巴尖还不停地摆动着。

油亮的皮毛在晨光中泛着缎子般的光泽,只有西只爪子雪白,像穿了双小袜子。

"天呐,煤球!

"煤球是季夏家里的一只猫,在他的印象中,这煤球年纪好像比自己还大,小时候还总偷吃厨房的腊肉,引得母亲一阵追赶。

闻言,黑猫傲慢地扬起了脑袋,用力地甩了甩尾巴,琉璃似的眼珠斜睨着他,分明写着"愚蠢的人类"。

季夏试探性地伸出手:"过来,让我摸摸......"煤球甩了甩尾巴,金色的竖瞳斜睨着季夏,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可就在季夏准备转身时,这团黑煤球突然"喵"了一声,迈着优雅的猫步踱了过来。

它先在季夏脚边绕了三圈,尾巴尖儿似有若无地扫过他的裤脚,像是在做某种高贵的施舍。

最后才慢悠悠地往地上一倒,露出那团雪白的肚皮——柔软得像新弹的棉花,在晨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季夏忍不住笑了:"你这老家伙,还挺会装模作样。

"他蹲下身,手指刚触到那团软毛,煤球就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活像个漏气的小马达。

可当季夏想揉第二下时,这傲娇的主儿突然一个翻身,用肉垫按住他的手腕,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人类,适可而止!

""煤球,吃饭啦!

"院内传来母亲的呼唤声,煤球似乎听到了某种神秘的召唤,一个箭步就冲出了房间。

季夏紧跟出去,看见煤球正在屋檐下啃食着几条短小的鲤鱼,这鱼很明显是被煮熟的。

"妈,煤球竟然还有鱼吃?

"季夏震惊了。

母亲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看着煤球吃饭的背影欣慰道:"那是煤球自己上山抓来的,我只是负责帮忙加工一下。

这猫跟人在一起待久,都快成精了,生肉都不吃,只吃煮熟的鱼。

"煤球头也不抬的继续吃肉,尾巴尖却得意地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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