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树旧坟承我生,远天终是指陌路。
残心犹记往生事,旧袍着身便无惧。
秋风无情的撕扯着李贱生的黑色衣袍,他穿的单薄,身子倒是有些冷,心却是有些温热。
这座山是他与她曾经住过的地方,此时的山中小屋却是显得如此孤寂,这秋风好似要把它吹散架一般。
自是人生长念旧,生者最怀伤。
老树的枝叶散落一地,马上就要散落在树下的坟包上。
那树下的坟包的土也显得有些湿润了,上面的泥土要似滑落下来。
李贱生摸了摸坟前的一个破旧的牌匾,牌匾上的红字己然不能分辨。
他走到老树下徒手拔起来那根两人环抱才能称量的老树,单手扛在了肩膀上,把这老树向着远处的山崖抛了过去。
李贱生又找了一根不错的木头,用手撕下来了一块牌匾大小的木块,咬破了手指。
手指上流着的血滴在了那块牌匾上,凑成了五个鲜艳的红字“爱妻萧飞萤”他原先是不识字的,只是那青衣女子一点点地教给自己,让自己喜爱读书并学习知识。
“这是什么字啊?”
李贱生抬着头懵懂地问着青衣女子。
女子温和的笑起来“这两个字念明磊。”
“明磊?
这是飞萤你对我的要求吗?
我一定会完成的!”
李贱生憨厚地向着萧飞萤保证着。
萧飞萤顿时被逗乐了“不对,这不是要求。
这是你和我在一起的凭证,你要一首做成这件事,一首把这两个字记在心中。”
“飞萤,我一定会做到的。”
李贱生当即坚定地答应。
“对了,飞萤你是不是家里不止你一个子嗣?”
李贱生问道。
萧飞萤敛起笑容点了点头“嗯?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啊?”
“因为我今天在书上看到了一首诗,诗上面有飞萤你的名字。”
李贱生便拿出那本书念出那句诗词“惊鹊栖未定,飞萤卷帘入。”
李贱生念完接着说“我倒是觉得这两句像极了两个人的名字,所以便随口问一问飞萤。”
萧飞萤听到他这么说脑海里不禁地想起来一个她不大愿意回忆的身影,晃了晃神便随口答道“我有个姐姐叫萧栖鹊,她不在这里。”
李贱生本是想说些什么,萧飞萤便提前打断道“我给你做了件衣服,你看看满不满意。”
回忆总是苦楚,他的眼角己然发红,摸了摸身上这件漆黑的衣袍,这是他极为爱护的宝物,在他眼里是要胜过腰间的剑和云的。
李贱生停留了一段时间,下山前回头望了好几眼那两个崭新的坟包,一个写着“萧飞萤”,一个写着“李贱生”。
山脚下一个威猛的大虫像是等着李贱生一般,这大虫宛若修炼成精。
一身足足八尺长,眼闪雄雄威风色。
长尾挥挥粗木滚,两声虎啸起风沙。
正是李贱生与大虫相遇,一声虎啸震耳聋,雄壮威虎便扑身。
李贱生手中燃起白色火焰,只是一个侧身躲过虎扑,他跃得很高骑着大虫。
大虫急躁尾鞭大甩,一块岩石一触即碎。
他只是拉起燃着白焰的拳弓,“砰砰砰”三拳下去。
大虫只觉眼冒金星,原是就要殒命。
却是铁拳不再挥动,大虫俯下身子轻轻地蹭了蹭李贱生的裤脚。
李贱生摸了摸大虫的胡须,大虫己然是臣服于他。
他晕倒了,毫无征兆地躺在了虎背上。
“小和,小和,别睡了危险了。”
一个中年富态的老婆婆晃着小和。
“怎么了?
奶奶”小和揉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
“发水灾了,楼都被淹了”老婆婆低着头默默地说完话便消失了。
“还好,我记得我家里放了很多泡面还有零食和水。”
小和站起身走到了电视前面打开了电视又打开一袋薯片吃着。
“停电了啊”小和自顾自地说着躺在床上扯下一节纸擦了擦眼泪。
“没有食物了我们必须出去找找。”
姑父对着客厅坐着的几个人说道。
小和看着姑父和那几个人正拿着刀棍出门,自己也抽了一把水果刀跟着他们。
“电梯没电了”小和拿着手电筒悄悄地走在昏暗的楼梯里,黑暗总会让人感到恐惧。
小和每每到一个楼梯拐角处便停留一会靠着墙角屏住呼吸拿着手电筒照照周围用刀指着自己的前方。
小和从十一楼走到九楼越往下走越感到恐惧全身毛骨悚然。
小和的心跳声越来越急他每下一个台阶便用手电筒照照自己的身后并用刀指着身后,然后立刻转身照自己的前方把刀对着前方。
“我明白我明白这种时候的人们心有多恶我都知道。”
小和默默地出了小区。
“哎呦,这里有好多鱼啊。”
姑父跟着身边的几个人下了池塘捞起一条又一条的鱼。
小和走近池塘俯下身低下头伸手去捞鱼。
“噗呲”一声,一柄鱼叉将小和穿胸而过。
小和的嘴角含着血当即回过头便用水果刀捅向黑影。
“哗啦啦哗啦啦……”大水淹没了一切。
“呼呼呼……居然如此荒诞!”
李贱生喘着粗气从虎身上下来回忆着刚刚那令人不安的梦境。
良久,他的思绪恢复正常。
这时己是夜间,唯一可视的便是微弱的月光和大虫这双亮着精光的眼睛。
“你是在守着我吗?”
李贱生揉了揉毛茸茸的脑袋。
大虫也轻轻地蹭了蹭李贱生的手心。
“你倒是乖顺,你帮我一个忙行不行?”
李贱生向着大虫问道。
大虫好似在等待李贱生开口一般地看着李贱生。
“我迟早有一天会回来的,你帮我守着山上的两个坟包,不准有损失。
若是你能办好,我修行有所成之后便点化你成妖可好?”
李贱生亲切地揉着脑袋发问着。
大虫向着山顶看了看便点了点头。
李贱生下了山,他向着这座山望了又望,向着后面转了又转身。
“飞萤,明磊二字我始终记在心头。
曾经的李贱生始终伴在你身边,至此以后唯有李明磊。
待我将那些琐事,那些恩怨全部结束我便前来伴你。”
李明磊最后又向着山上看了一眼,便不舍地踏上远方。
“风光年华意气时,却遭磨难寞我志。
挫折坎坷万般扰,咧咧风雪垮我身。
朝枝己然血渐冷,昔日鸿鹄今碌碌。
今朝放荡思无涯,再抓我命搅沧海。”
“飞萤,你的梦想也交给我吧。”
李明磊的眼中精光更甚,那双漆黑的双眸好如把月光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