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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的机械键盘在凌晨两点敲出急促的鼓点,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像倒计时般刺眼。

茶水间的日光灯管在她起身时诡异地明灭,将瓷砖上的倒影割裂成扭曲的拼图。

她摸向保温杯的手突然顿住,而后本能地缩了回来——那杯壁残留的余温竟异常灼烫,仿佛刚煮沸的开水。

"该死,又要通宵了。

"她揉着酸痛的颈椎,后颈的富贵包隔着衬衫都能摸得到硬块。

三个月前入职这家互联网公司时,她曾在母亲的病床前立下誓言:一定要用这份工作的收入来支付那昂贵的靶向药。

也在此刻,转正名单的倒计时与母亲的药费单在她脑海中重叠,化作了无形的枷锁。

打印机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像被掐住喉咙而发出的尖叫。

林夕走去查看时,一张泛黄宣纸正缓缓吐出,墨迹如同新鲜的血液在宣纸上晕染。

自愿签署《午夜绩效合同》倒计时00:02:17"小林啊,还没走?

"行政张姐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林夕吓的差点撞翻了咖啡机。

女人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在荧光灯下泛着冷光,发胶固定的卷发一丝不乱,只是右耳垂的翡翠耳钉折射出妖异的红光。

林夕曾想起上周团建时,张姐曾说这对耳钉是其祖传的陪嫁品,据说是清朝四品诰命夫人的嫁妆。

"张姐..."林夕指着打印机,"这个是不是系统故障?

""这个啊,有可能是吧。

"说话中,张姐的指甲轻轻划过她的肩膀,冰凉的触感让林夕打了个寒颤。

"公司最近……很重视员工奉献精神。

"她的声音像是老旧的磁带在转动,"转正名单下周公布,你是最有希望的那个。

"林夕盯着宣纸上跳动的倒计时,00:02:17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减。

张姐的指甲还停留在她肩膀上,冰凉的触感像蛇信子舔过皮肤。

打印机突然发出一声脆响,墨带迸裂,黑色液体顺着泛黄的纸页蜿蜒而下,在"自愿签署"四个字上晕开血痂般的纹路。

"张姐,这..."林夕喉咙发紧。

三个月前她曾在母亲病房里背的《劳动合同法》里的条文突然变得模糊不清,此刻脑海里只有靶向药那闪烁的价格标签。

林夕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出青白。

张姐呼出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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