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昏迷的少女撞开医馆大门，却见坐堂大夫袖口绣着暗河组织的黑蛟纹。
陆九霄的龙爪还滴着青鳞怪的血，怀中的苏映雪却轻得像片雪。
医馆檐角的风铃叮咚作响，他记得这声音——三年前苏映雪中蛊毒时，也曾在这家医馆听过同样频率的铃响。
"寒毒入髓。
"老大夫的鹰爪扣住苏映雪皓腕，青玉铃铛突然发出刺耳鸣叫，"需用烛龙心头血作药引。
"药柜阴影里传来齿轮转动的轻响，陆九霄后颈锁龙印骤然发烫。
他假装俯身察看苏映雪病情，龙尾骨突然暴长三寸，横扫向老大夫下盘。
"咔嚓！
"楠木诊桌应声炸裂，藏在夹层里的琉璃管滚落满地。
那些浸泡在绿液中的东西，分明是各种形态的龙族脏器。
始龙残魂在识海里尖叫："这是剜龙台的分支！
快毁掉墙后第三块砖！
"陆九霄的龙爪击穿砖墙时，苏映雪忽然睁眼。
她指尖凝出冰刃抵住老大夫咽喉，声音虚弱却冷冽："三年前你在我腕脉种蛊，真当青鸾星脉是摆设？
"老大夫的脸皮簌簌剥落，露出布满鳞片的青色面孔。
陆九霄的龙爪贯穿他胸膛时，却抓出把冰晶凝成的钥匙——正是苏映雪昨夜偷偷塞进他衣襟的纹样。
"小心...咳..."苏映雪突然呕出蓝血，溅在青玉铃铛上发出腐蚀声，"钥匙能开...龙冢第二..."话音未落，医馆地砖轰然塌陷。
陆九霄抱着苏映雪坠入密室，看见八具冰棺呈北斗状排列。
每具棺内都躺着与他容貌相似的少年，心口位置空荡荡透着光。
"这些都是失败的容器。
"始龙残魂语气森冷，"你该庆幸苏丫头当年偷换了命牌。
"苏映雪腕间的青玉铃突然炸裂，鎏金铃芯滚出枚带血的乳牙。
陆九霄认出这是七岁那年自己换牙时，她非要收藏的"龙牙舍利"。
"原来你早就..."他的龙爪捏碎冰棺锁链。
"闭嘴..."苏映雪用染血的手指封住他嘴唇，"背我出去...这里的寒玉床...会吸走龙魂..."暗河杀手的咆哮从头顶传来时，苏映雪正用冰魄在陆九霄掌心写字。
她的手比去年上元节做的冰灯还冷，划出的字却烫得他心口发疼："房梁东南角藏着你七岁埋的弹弓。
"陆九霄龙尾卷起青铜药碾砸向承重柱，烟尘中果然飞出把包浆木弹弓。
这是他被父亲责罚关禁闭时，苏映雪偷塞进来的玩具，弓柄还刻着歪扭的"霄"字。
"用龙血凝弹..."苏映雪咳着冰碴，"打...打那个蛟首灯..."赤金血珠击碎灯座的刹那，整座医馆开始坍缩。
陆九霄撞破后窗的瞬间，听见老大夫在废墟中嘶吼："青鸾星脉本该是我们的！
苏映雪你活不过..."龙吟声淹没了诅咒。
怀中的少女睫毛结满霜花，却用最后力气扯开他衣领，将冰凉的唇印在锁龙印上："寒毒发作时...这里会烫..."陆九霄背着苏映雪逃到城隍庙时，始龙残魂突然狂笑："难怪苏丫头能活到现在！
她心脉里嵌着老子第九片逆鳞！
"月光穿透破窗，照见苏映雪心口若隐若现的龙纹。
陆九霄想起擂台赛那天，陈天罡的雷刃本该贯穿自己心脏，却被苏映雪用后背挡下——那片皮肤下浮动的金光，竟是龙族至宝。
"别用...那种眼神..."苏映雪忽然睁眼，指尖凝出小雪人按在他鼻尖，"当年你爹把逆鳞种给我时...咳咳...说这是最贵的嫁妆..."陆九霄的龙爪捏碎供桌。
父亲失踪那晚的画面突然清晰——男人将哭闹的他塞进衣柜，转身前胸口龙纹缺了一角："去找苏家丫头，她身上有你的保命符。
"庙外传来密集脚步声，陆九霄的竖瞳在黑暗中泛起金芒。
他咬破舌尖在苏映雪眉心画血契："要睡也行，先把三年前的情书还我。
""在...铃铛里..."苏映雪笑着昏死过去，"笨蛋...现在才..."青玉铃铛的碎片突然浮空，拼成朵冰莲。
莲心缓缓展开的信笺上，赫然是陆九霄的笔迹："今日打碎姑娘妆匣，特赔龙鳞铃铛一对。
若非要赔偿，余生洗碗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