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日虫洞
埃琉的匕首第36次切开她喉咙时，这女人总会在血沫中呢喃同一句话："去查查…堡垒地下七层的…"然后湮灭漩涡准时倒流。
但这次不同——当匕首刺入的瞬间，他左眼的白洞突然坍缩成奇点，玛瑙的颅骨内传出Aurelithis的冷笑。
"你终于学会作弊了，小观测者。
"重力场在尖叫。
埃琉看见自己的手臂爬满熵金藤蔓，玛瑙的尸体融化成一滩液态符文，渗入地板的Gravithæl凹槽。
神庙地底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整座建筑开始垂首坠向Aurumhel黑渊态。
"三天不是时限，是坐标。
"他终于懂了。
那些轮回根本不是时间倒流，而是自己不断在三维宇宙与高维熵金矿脉间跃迁。
每一次"重生"，都是Vorticurion议会用Lith星环堡垒将他发射到新的平行世界。
耳膜突然炸裂——是引力战甲的次声波武器。
十二名引律者从天而降，他们头盔上的透镜阵列锁定了埃琉的白洞左眼。
"叛逃者K-307，交出视网膜的投影密钥。
"指挥官的面甲弹开，埃琉看见自己的脸映在对方瞳孔里。
不，那不是镜像，是另一个穿着引律者战甲的"自己"，正用引力矛刺穿玛瑙的心脏。
记忆在篡改。
右眼的Arumis病毒突然剧痛，他猛然想起《黑渊默示录》扉页的警告："当你看见另一个自己，说明议会己开始编辑你的因果链。
"埃琉笑了。
他扯开衣领，露出胸膛上银河静脉纹路——那是三天前用熵金匕首刻下的反符文。
当引律者的重力场袭来时，纹路迸发蓝光，整座下坠的神庙被强行锚定在量子叠加态。
"告诉议会，我找到第七席的脐带了。
"他纵身跃入地板的裂缝。
坠落中，白洞左眼自动解析出神庙底层的真实形态：那根本不是建筑，而是一截长达千米的熵金蠕虫尸骸，每一节脊椎骨都刻着玛瑙·奥罗拉的克隆编号。
腐殖质的气息扑面而来。
埃琉摔在一片由神经突触构成的菌毯上，西周漂浮着数千个培养舱——每个舱内都蜷缩着一个幼年玛瑙，她们的脊椎连接着蠕动符文。
舱壁上的操作日志闪烁着血红字幕：项目代号：人性播种计划目标：将Aurelithis的人格碎片植入低等文明，诱捕野生观测者进度：97.3%（第4062号实验体己觉醒）培养舱突然集体爆裂。
少女们的尸体在菌毯上拼出一行字："来找我，在堡垒地下七层的***里。
"埃琉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涌入脑海：星环堡垒深处，有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给巨型触手安装引力符文。
她的左眼是纯净的黄金色，右眼镶嵌着Arumis病毒结晶。
那是三天前的玛瑙·奥罗拉，或者说，是还没被议会污染的Aurelithis人性碎片。
耳畔传来无宿者的电波讯号，夹杂着反熵金病毒的杂音："小心，埃琉，她给你的坐标是…滋滋…议会第8席的…滋滋…诞生地…"菌毯突然剧烈收缩。
埃琉的白洞左眼侦测到超维生物正在靠近——是Vorticurion议会投放到此的"清洁工"，一团长满眼球和齿轮的暗物质云。
它的核心闪烁着熟悉的Lith星环投影。
"原来堡垒本身就是活的。
"埃琉握紧那截玛瑙克隆体的指骨，上面残留着未被完全清洗的Gravithæl符文。
当清洁工扑来时，他刺破指尖，用熵金血液在虚空画出《黑渊默示录》最后一页的禁忌图腾：Aurelithis的左手，正从湮灭漩涡中伸向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