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探进半个身子，胸口的红色工牌在日光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小满，新人培训手册都背熟了吧？
"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记住，蓝色工牌值白班，红色值夜班，绝对不要搞混。
"我点头时瞥见墙上的电子钟显示19:58，张姐的工牌颜色突然开始闪烁，仿佛接触不良的霓虹灯。
她猛地按住工牌冲出门，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翻开手册第13页，黑色加粗的条款刺进眼睛：夜间值班人员需确保每位老人房门悬挂蓝风铃，若发现红风铃，立即前往地下室焚烧炉处理可我分明记得，上午查房时所有房门都挂着红风铃。
21:03，3号房传来重物坠地声。
我攥紧蓝色工牌冲过去，陈阿婆正趴在地上抽搐，苍老的手指死死抠着地板，指甲缝里渗出的不是血，是某种黑色黏液。
"药...柜子..."她喉咙里发出漏气般的声音。
我转身要去找轮椅，后颈突然一凉——本该卧床的周爷爷正站在我身后，浑浊的眼球凸出眼眶，手里握着串猩红的风铃。
"快走！
"陈阿婆突然暴起抱住周爷爷的腿，我连滚带爬退回走廊，却发现所有房门不知何时都变成了暗红色。
手册从兜里滑落，内页的字迹全部变成了扭曲的蝌蚪文。
地下室的铁门吱呀作响，穿红色工牌的护工们排着队往里走。
他们抬着的担架上，白布勾勒出人形轮廓，但那些轮廓的手脚数量明显不对。
最后面那个护工转过头，我认出是昨天辞职的小王——他的工牌蓝红交替闪烁，整张脸正在像蜡烛般融化。
口袋突然震动，院长群发的短信在午夜准时弹出：近期流感高发，请将咳嗽超过三声的老人送至三楼诊疗室。
注意：本院没有地下室，重复，没有地下室我摸到陈阿婆塞进我口袋的硬物，是把青铜钥匙，上面刻着"停尸间07"。
走廊尽头，电子钟显示00:00，所有工牌瞬间变成血红色。
那些被送进诊疗室的老人从阴影里走出来，他们的影子还留在原地，正在长出尖牙。
攥着钥匙的手心沁出冷汗，指甲在青铜纹路上压出深痕。
陈阿婆被拖进焚化炉的画面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