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寒潭遇劫深秋的苍梧山,漫山红叶被寒风卷得漫天飞舞,像一场燃烧的雨。
沈清辞背着半篓刚采的草药,踩着湿滑的石阶往山下走。她的裙角沾着泥点,额角沁出细汗,
指尖因长时间攥着药锄而泛白,却依旧脊背挺直,眉眼间透着一股山野草木般的韧劲。
她是苍梧山脚下医庐的孤女,自幼跟着师父学医,三年前师父仙逝,便独自撑起医庐,
靠着给山民诊病、采草药维生。日子虽清苦,却也安稳,直到这一日,平静被骤然打破。
走到半山腰的寒潭边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伴随着兵刃相接的铿锵声和怒喝。
沈清辞下意识地躲到一棵老松后,探头望去。只见三名黑衣蒙面人正围攻一个白衣男子。
那男子身形挺拔,手持一柄长剑,剑光如雪,舞得密不透风。但他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左臂鲜血淋漓,染透了半边衣袖,步伐也有些踉跄,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内力耗损极重。
“交出玉衡佩,饶你全尸!”为首的黑衣人声音嘶哑,手中弯刀带着凌厉的风声,
直逼男子心口。白衣男子冷笑一声,剑光陡然暴涨,逼退三人半步,却也牵动了伤口,
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一群跳梁小丑,也敢觊觎皇家之物?”沈清辞心头一震。
玉衡佩?她曾听师父提起过,那是前朝皇室的传国之宝,据说佩上藏着惊天秘密,
多年来一直下落不明,没想到竟在这苍梧山中出现。就在她走神的片刻,战局已然逆转。
一名黑衣人趁白衣男子不备,从侧面偷袭,弯刀划破了他的右腿。男子身形一矮,
膝盖重重跪地,长剑脱手飞出,***不远处的泥土里。三名黑衣人见状,立刻围了上去,
眼中满是贪婪。“识相的,赶紧把玉衡佩交出来!”白衣男子抬起头,脸上沾着血污,
却难掩一双凤眸的锐利与桀骜。他缓缓抬起右手,
掌心赫然躺着一枚玉佩——那玉佩呈北斗七星中的玉衡之形,通体莹白,隐隐透着流光,
边缘刻着繁复的云纹,一看便知不是凡物。“想要?”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手臂猛地一扬,竟将玉佩扔进了旁边的寒潭里,“有本事,自己去捞!”寒潭深不见底,
水流湍急,且常年冰封,水温极低,寻常人掉进去不出片刻便会冻僵。三名黑衣人脸色一变,
显然没料到他竟如此决绝。“找死!”为首的黑衣人怒喝一声,弯刀直劈而下。
沈清辞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抓起身边一块石头,猛地砸了过去。
石头不偏不倚地砸在黑衣人的手腕上,他吃痛之下,弯刀偏了方向,砍在了旁边的树干上,
溅起一片木屑。“谁?”三名黑衣人同时转头,警惕地看向沈清辞藏身的方向。
沈清辞知道藏不住了,索性从老松后走了出来,握紧了手中的药锄,
神色平静:“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越货,就不怕遭天谴吗?”她身形单薄,穿着粗布衣裙,
看起来弱不禁风,却敢直面三名手持利刃的黑衣人,反倒让对方愣了一下。
“哪里来的野丫头,也敢多管闲事?”为首的黑衣人眼神阴鸷,“识相的,赶紧滚,
否则连你一起杀!”沈清辞没有动,目光落在白衣男子身上。他此刻脸色苍白如纸,
气息微弱,若不及时救治,恐怕撑不了多久。医者仁心,她无法见死不救。“他伤势严重,
你们若再纠缠,我便喊人了。”苍梧山脚下有个村落,离这里不算太远,只要她放声呼救,
村民们很快就会赶来。黑衣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对视一眼,
为首的人咬牙道:“算你运气好!我们走!”他们虽然想要玉衡佩,但寒潭凶险,
且担心村民赶来,只好暂且作罢,临走前狠狠瞪了沈清辞一眼,眼神里满是威胁。
黑衣人走后,沈清辞立刻跑到白衣男子身边,蹲下身检查他的伤势。
他的左臂和右腿伤口极深,血流不止,脸色苍白得吓人,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喂,
你醒醒!”沈清辞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从背篓里拿出止血的草药,迅速嚼碎,
敷在他的伤口上,又撕下自己的裙角,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做完这一切,
她才发现男子已经睁开了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他的眼神依旧锐利,
却多了一丝探究和疑惑。“为什么救我?”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是医生。”沈清辞言简意赅,“你伤势太重,不能留在这里,我带你回医庐救治。
”男子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沈清辞扶起他,让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艰难地往山下走。
男子身形高大,重量几乎都压在她身上,她咬着牙,一步一步地挪动着脚步,
额角的汗水越来越多,浸湿了额前的碎发。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山脚下的医庐。
医庐不大,只有一间诊室和一间卧房,院子里种着各种草药,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沈清辞把男子扶到卧房的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又转身去烧热水、准备药材。
等她忙完这一切,回到卧房时,发现男子已经睡着了,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在做什么噩梦。
沈清辞坐在床边,看着他的脸。他长得极好,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形优美,
即使沾着血污,也难掩俊朗。只是他的气质太过清冷孤傲,像雪山之巅的寒梅,
让人不敢轻易靠近。接下来的几天,沈清辞悉心照料着男子。他的伤势很重,反复发热,
昏迷了好几次,沈清辞衣不解带地守在他床边,喂药、擦身、换药,丝毫不敢懈怠。
第五天清晨,男子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他醒来时,沈清辞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
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发丝被风吹得微微飘动。“你醒了?
”沈清辞听到动静,走进卧房,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感觉怎么样?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男子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虽然还有些酸痛,但已无大碍。
他看着沈清辞,眼神复杂:“多谢姑娘相救。在下萧彻,敢问姑娘芳名?”“沈清辞。
”她递给他一杯温水,“你刚醒,喝点水吧。”萧彻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目光落在她破旧的裙角上——那是上次为了给他包扎伤口撕的。他心里微微一动,
说道:“多谢沈姑娘连日来的照料,萧某感激不尽。日后必有重谢。”“举手之劳,
不必挂怀。”沈清辞摆了摆手,“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药。
”看着沈清辞转身离去的背影,萧彻的眼神深了深。这个女子,看似柔弱,
却有着超乎常人的坚韧和善良。他本是当朝七皇子,因卷入储位之争,被政敌追杀,
不得已带着玉衡佩出逃,却没想到在苍梧山遇劫。若不是沈清辞出手相救,
他恐怕早已命丧黄泉。玉衡佩关乎前朝宝藏的秘密,那是一笔足以打败朝堂的财富,
政敌们对它势在必得。如今玉佩沉入寒潭,暂时安全,但他知道,那些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一定会回来寻找。而沈清辞救了他,必然会被卷入这场纷争,面临杀身之祸。想到这里,
萧彻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不能连累这个善良的姑娘。喝完药后,
萧彻对沈清辞说道:“沈姑娘,我的伤势已经好多了,今日便要告辞了。这是一点心意,
还请姑娘收下。”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沈清辞。沈清辞没有接:“我救你,
不是为了钱。你若要走,我不拦你,但这银子,你还是自己收好吧。
”萧彻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心里越发愧疚。他知道,普通的钱财,
根本无法报答她的救命之恩。“沈姑娘,”他语气凝重,“我实话告诉你,我并非寻常百姓,
此次遭人追杀,是因为卷入了一场纷争。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很可能会找到这里。
你救了我,已经被卷入其中,日后恐怕会有危险。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找个安全的地方避一避吧。”沈清辞愣了一下,随即平静地说道:“我自幼在这里长大,
医庐是我的家,我不会走的。至于危险,我既然敢救你,就不怕那些人的报复。
”她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一股坚定的力量。萧彻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他没想到,
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胆识。“既然如此,”萧彻说道,“那我便再留几日,
等伤势完全恢复,也好保护你。”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至少要确保沈清辞的安全。沈清辞没有拒绝。她知道,那些黑衣人实力强悍,仅凭她自己,
确实难以应对。接下来的日子,萧彻一边养伤,一边教沈清辞一些防身之术。
沈清辞学得很快,她自幼在山中长大,身手本就灵活,再加上萧彻的悉心指导,进步神速。
闲暇时,两人会坐在院子里聊天。沈清辞会给萧彻讲苍梧山的趣事,
讲山下村民的生活;萧彻也会给她讲一些朝堂上的见闻,
只是关于自己的身份和玉衡佩的秘密,他始终没有提及。沈清辞也从不追问。她看得出来,
萧彻有自己的苦衷,等到合适的时候,他自然会告诉她。相处的时间久了,
两人之间渐渐生出一种微妙的情愫。萧彻看着沈清辞忙碌的身影,
看着她对病人温柔耐心的样子,看着她面对困难时的坚韧不拔,心里的冰山渐渐融化。
他从未见过这样纯粹、善良、坚韧的女子,她像一束光,照亮了他灰暗的人生。而沈清辞,
也对萧彻渐渐放下了防备。她知道,他看似清冷孤傲,内心却有着温柔和担当。
他会在她采药回来时,默默接过她的背篓;会在她遇到难题时,
耐心为她解答;会在夜晚给她讲一些江湖趣事,逗她开心。她的心,在不知不觉中,
被这个神秘的男子占据了。然而,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十天后,
萧彻的伤势已经基本恢复,而那些黑衣人,也终于找到了医庐。那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医庐的大门就被一脚踹开。为首的,正是上次追杀萧彻的黑衣人首领,
他身后跟着十几名黑衣人,个个手持利刃,杀气腾腾。“萧彻,你果然在这里!
”黑衣人首领冷笑一声,“交出玉衡佩,再受死吧!”萧彻立刻挡在沈清辞身前,
握紧了放在床头的长剑,眼神冰冷:“有我在,你们休想伤害她分毫!
”沈清辞也拿起了墙角的药锄,眼神坚定地站在萧彻身边:“我跟你一起战斗。”“好!
”萧彻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决绝。一场恶战在所难免。萧彻剑法高超,
虽然伤势刚愈,内力尚未完全恢复,但依旧勇猛过人,剑光所到之处,黑衣人纷纷倒地。
沈清辞则凭借着萧彻教她的防身之术,配合着草药,与几名黑衣人周旋。她虽然力量不足,
但动作灵活,且熟悉医理,总能精准地攻击敌人的弱点,用浸了麻药的银针偷袭,
放倒了不少人。但黑衣人数量太多,且个个都是亡命之徒,两人渐渐体力不支。
萧彻的旧伤复发,左臂再次流血,动作慢了下来。一名黑衣人趁机偷袭,
弯刀直劈沈清辞的后背。“小心!”萧彻惊呼一声,猛地推开沈清辞,
自己却被弯刀划中了胸口,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萧彻!”沈清辞惊呼着扑过去,
扶住摇摇欲坠的萧彻,眼中满是焦急和心疼。“我没事……”萧彻咳出一口鲜血,
脸色更加苍白,“你快走……”“我不走!”沈清辞泪水夺眶而出,“要走一起走!
”黑衣人首领见状,哈哈大笑:“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们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他挥了挥手,剩下的黑衣人立刻围了上来。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伴随着村民们的呐喊声。原来是山下的村民们听到了动静,纷纷拿着锄头、扁担赶来帮忙。
黑衣人首领脸色一变,他没想到沈清辞在村民中竟有如此威望。眼看村民们越来越近,
他知道今天讨不到好处,咬牙道:“撤!”黑衣人纷纷撤退,临走前,
黑衣人首领狠狠瞪了萧彻和沈清辞一眼:“我们还会回来的!”危机解除后,
村民们围了上来,关心地询问两人的伤势。沈清辞谢过村民们,扶着萧彻回到卧房,
给他处理伤口。看着萧彻胸口深可见骨的伤口,沈清辞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都怪我,
若不是我,你也不会伤得这么重。”萧彻伸出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语气温柔:“不怪你,
是我自己愿意保护你。清辞,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沈清辞抬起头,
对上他深情的眼眸,心跳骤然加速。“清辞,”萧彻深吸一口气,语气郑重,
“我其实是当朝七皇子。此次遭人追杀,是因为我手中的玉衡佩,那是前朝皇室的传国之宝,
藏着一笔巨大的宝藏。政敌们想要得到宝藏,打败朝堂,所以对我穷追不舍。我知道,
跟我在一起,你会面临无尽的危险,但我还是想问问你,你愿意跟我走吗?我会用我的一生,
保护你,守护你。”沈清辞愣住了,她没想到萧彻竟然是皇子。但这并没有让她退缩,
反而更加坚定了她的心意。她看着萧彻,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愿意。萧彻,
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会陪着你。”萧彻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他紧紧握住沈清辞的手,
仿佛握住了全世界。2 玉碎情生萧彻的伤势需要静养,两人便在医庐又待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萧彻把自己的身世和玉衡佩的秘密都告诉了沈清辞。
玉衡佩是前朝最后一位皇帝临终前托付给心腹的,里面藏着前朝的国库宝藏,
足以支撑一支大军。而开启宝藏的钥匙,除了玉衡佩,还有一句口诀,
口诀只有萧彻的母亲——前朝公主的后裔知道。多年来,萧彻的母亲一直隐姓埋名,
直到萧彻长大成人,才将这个秘密告诉他,并把玉衡佩交给他,希望他能利用宝藏,
匡扶正义,还天下一个太平。但这个秘密还是泄露了,太子忌惮萧彻的实力和宝藏的力量,
便派人追杀他,想要夺取玉衡佩,独占宝藏。“太子心狠手辣,势力庞大,我们接下来的路,
会很难走。”萧彻看着沈清辞,语气凝重,“清辞,你真的想好了吗?一旦跟我走,
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沈清辞握着他的手,笑了笑:“我早就想好了。萧彻,
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会一直陪着你。而且,我是医生,还能帮你疗伤呢。
”看着她明媚的笑容,萧彻心里的担忧渐渐消散。有她在身边,无论前路多么艰难,
他都有勇气走下去。半个月后,萧彻的伤势彻底痊愈。两人收拾好行装,向村民们告别。
村民们依依不舍,纷纷拿出自家的土特产,让他们路上带着。
沈清辞看着这些淳朴善良的村民,心里满是不舍,但她知道,她必须跟萧彻走。
离开苍梧山后,两人一路向西,前往萧彻母亲的故乡——西域的流沙城。那里地势偏远,
远离朝堂纷争,且有萧彻母亲留下的势力,可以暂时庇护他们。一路上,两人风餐露宿,
躲避着太子派来的追兵。萧彻的剑法越来越精湛,沈清辞的医术和防身术也日益精进,
两人配合默契,多次化险为夷。在途中,他们遇到了很多受苦受难的百姓。
太子为了筹集军费,横征暴敛,百姓们民不聊生。
沈清辞看着这些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的百姓,心里很不是滋味。“萧彻,”她看着萧彻,
眼神坚定,“我们不能只想着躲避追杀。宝藏不仅是权力的象征,更是拯救百姓的希望。
我们应该利用宝藏,推翻太子的暴政,还天下一个太平。”萧彻看着她,
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清辞,你说得对。我之前只想着自保,却忽略了百姓的疾苦。
从现在起,我们不仅要躲避追杀,还要暗中联络忠良,积蓄力量,等待时机成熟,
一举推翻太子。”两人达成共识后,更加坚定了前行的方向。他们一边赶路,一边救助百姓,
联络那些被太子迫害的忠良之士。沈清辞的医术赢得了百姓们的爱戴,
萧彻的仁义和胆识也吸引了不少有识之士前来3 流沙聚义前往流沙城的路,
比想象中更艰险。太子的追兵如影随形,且手段愈发狠辣,不仅有江湖杀手,
更有朝廷禁军伪装的暗探,沿途关卡密布,对形迹可疑之人层层盘查。两人不敢走官道,
只能绕着荒山野岭前行。沈清辞的药篓里,除了草药,又多了几包自制的迷烟和麻药,
银针也磨得愈发锋利。萧彻则将长剑藏在行囊中,平日里扮作寻常商贩,唯有遇到危险时,
才会拔剑出鞘。这日,他们行至一片戈壁,烈日当空,黄沙漫天,
连一丝风都带着灼人的温度。沈清辞嘴唇干裂,头晕目眩,脚步渐渐虚浮。
她自幼在山清水秀的苍梧山长大,从未见过这般荒凉酷热的景象,早已体力不支。“清辞,
再坚持一下。”萧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从水囊里倒出最后一口水,
小心翼翼地喂到她唇边,“前面应该就是月牙泉,到了那里就有水源了。
”沈清辞艰难地咽下水,喉咙里的灼痛感稍稍缓解,她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有点中暑。
我们快走吧,别耽误了行程。”萧彻心疼地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将她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
大半的重量都揽到自己身上。“不急,我们慢慢走。”他的声音温柔,带着安抚的力量。
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远处终于出现了一片小小的绿洲,月牙泉如同一枚碧玉,
镶嵌在黄沙之中。两人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刚靠近绿洲,就听到一阵打斗声和呼救声。
萧彻眼神一凛,示意沈清辞躲在一块巨石后,自己则悄悄摸了过去。
只见几名身着黑衣的汉子,正围攻一对父女。那父亲是个中年男子,手持一把弯刀,
身上已经多处受伤,却依旧死死护着身后的少女。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吓得瑟瑟发抖,
却紧紧抱着一个布包,不肯松手。“把东西交出来,饶你们不死!”为首的黑衣人面目狰狞,
手中长刀直指中年男子。“休想!这是我们沙陀部的圣物,绝不能落入你们这些奸人手中!
”中年男子怒吼着,奋力挥刀反击,却因伤势过重,动作越来越迟缓。萧彻认出,
这些黑衣人的服饰,与追杀他的禁军暗探一模一样。看来,太子的势力已经延伸到了西域,
连当地部落都不放过。“住手!”萧彻大喝一声,拔剑出鞘,剑光如练,直扑为首的黑衣人。
黑衣人猝不及防,被一剑划伤肩膀,惨叫一声。其余几人见状,立刻分出两人围攻萧彻。
萧彻剑法高超,以一敌二依旧游刃有余,剑光所到之处,黑衣人连连后退。
沈清辞也从巨石后走出,趁乱甩出几枚浸了麻药的银针,精准地射中两名黑衣人的膝盖。
那两人腿一软,跪倒在地,失去了战斗力。中年男子见状,精神一振,奋力反击,
一刀砍倒了身边的黑衣人。局势瞬间逆转,剩下的黑衣人见势不妙,想要逃跑。
萧彻怎会给他们机会,剑光一闪,又放倒两人,只剩下为首的黑衣人,被萧彻一剑抵住咽喉。
“说!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何抢夺部落圣物?”萧彻眼神冰冷,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黑衣人脸色惨白,浑身颤抖:“是……是太子殿下派我们来的。
他说沙陀部藏着开启前朝宝藏的线索,让我们务必找到……”萧彻和沈清辞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没想到,太子竟然也知道宝藏的线索与西域有关。
“圣物里根本没有什么线索!”中年男子怒吼道,“这是我们部落世代相传的玉佩,
只是一件信物而已!太子为了宝藏,竟然如此不择手段!”萧彻心中一动,
看向少女怀中的布包。少女察觉到他的目光,紧紧抱了抱布包,眼神警惕。“在下萧彻,
并非太子的人。”萧彻收剑回鞘,语气缓和了些,“我们也是被太子追杀的人,
此次前来西域,正是为了阻止他夺取宝藏,残害百姓。”中年男子打量着萧彻和沈清辞,
见他们神色真诚,不似恶人,又想到刚才他们出手相救,
便放下了戒备:“我是沙陀部的族长,名叫木昆。这是我的女儿,阿依古丽。
多谢二位出手相救。”“木昆族长客气了。”沈清辞走上前,从药篓里拿出伤药,递给木昆,
“族长伤势不轻,先处理一下吧。”木昆接过伤药,感激地点了点头,
让阿依古丽给自己包扎伤口。阿依古丽打开布包,取出那枚所谓的圣物。那是一枚圆形玉佩,
通体呈深绿色,上面刻着复杂的西域花纹,与萧彻的玉衡佩截然不同,
却隐隐透着一股古老的气息。“这玉佩确实只是我们部落的信物,并非什么宝藏线索。
”木昆说道,“但太子的人已经多次来骚扰我们部落,抢夺玉佩,杀害族人。
我们也是走投无路,才打算迁往流沙城,投奔那里的亲戚。”“流沙城?”萧彻眼睛一亮,
“我们正要前往流沙城。不如我们同行,也好有个照应。”木昆欣然同意:“那太好了!
有萧公子和沈姑娘同行,我们也能安心不少。”休息片刻后,四人一同前往流沙城。路上,
木昆告诉萧彻和沈清辞,流沙城是西域的重镇,鱼龙混杂,既有各国商人,
也有躲避朝廷追捕的义士,还有不少部落聚居在那里。萧彻的母亲当年在流沙城颇有威望,
不少人都受过她的恩惠,或许能找到一些旧部。几天后,四人终于抵达流沙城。
流沙城果然名不虚传,城墙由黄土夯筑而成,高大坚固,城内街道纵横交错,商铺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