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岑宁,一名心理咨询师。我最好的闺蜜,也是我的合租室友,叫季鸢。
她在我被指控为杀人犯、被全网唾骂的时候,是唯一一个站在我身边的人。
她抱着我说:“宁宁,别怕,我相信你。”后来,我开始做噩梦,
梦里一遍遍重现着我“杀人”的场景。所有人都说我疯了,只有季鸢心疼地抱着我,
喂我吃下安神的药片,温柔地哄我入睡。直到有一天,我从梦里听见了季鸢的声音。
她在我耳边轻声说:“对,就是这样……再想一想,
刀子是怎么捅进去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的噩梦,不是冤魂索命。
而是我身边的这个“好闺蜜”,每晚都在对我进行一场漫长的、残忍的活体催眠。
1、诊疗室里的手铐我的诊疗室一直很安静。空气里只有香薰机吐出的白雾,
带着淡淡的柑橘味。对面的沙发上,坐着我的来访者,一个因为丈夫出轨而深度焦虑的女人。
她攥着纸巾,眼泪刚掉下来就被吸干。“岑医生,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
”我身体微微前倾,准备开口。就在这时,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砰”的一声,
木门撞在墙上,发出痛苦的呻吟。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表情严肃得像是冰块。
我愣住了。我的来访者吓得尖叫一声,缩在沙发角落。为首的那个警察,国字脸,眼神像鹰,
他扫了我一眼,然后拿出一张纸。“岑宁?”“我是。”我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
“我们是市局刑侦队的。你涉嫌一桩谋强杀案,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谋杀?”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我一个心理咨询师,
每天的工作就是听别人倾诉,帮人解开心结,怎么会跟谋杀扯上关系?“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我试图站起来,腿有点软。国字脸警察没理会我的辩解。他身后的年轻警察走上来,
手里拿着一副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金属的凉意从我的手腕,瞬间传遍全身。
我的大脑彻底宕机了。我被他们一左一右地架着,拖出了我精心布置的诊疗室。
香薰机还在不知疲倦地吐着白雾,柑橘的香气,此刻闻起来却像腐烂的尸体。走廊里,
我的同事们探出头,眼神里混杂着震惊、恐惧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幸灾乐祸。
我被塞进警车后座。车窗外,城市的光怪陆离飞速倒退。我像是被人从正常的生活里,
一脚踹进了另一个维度的噩梦。审讯室的灯,白得晃眼。国字脸警察坐在我对面,
把一叠照片摔在桌子上。“认识吗?”照片上,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但她的脸和身体已经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她的眼睛睁得很大,
仿佛定格了临死前最后的惊恐。照片的背景,是一间装修奢华的公寓,血迹像泼洒的油画,
触目惊心。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姚菲。”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她是我的来访者,一个……网红。”国字脸警察冷笑一声。“来访者?我看是仇人吧。
”他把另一件证物袋推到我面前。袋子里,是一把水果刀,刀刃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
“凶器。上面,只有你的指纹。”我的瞳孔猛地收缩。“不可能!
我……我昨天根本没见过她!”“是吗?”国字脸的声音慢悠悠的,
“可她的邻居昨晚十点左右,清楚地听到她家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吵架的另一个女人,
声音和你很像。”“监控也拍到了,一个和你身形相似,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女人,
在那个时间段,进出过她的大楼。”“最重要的是,”他顿了顿,
眼神像刀子一样扎在我身上,“我们在你的储物柜里,找到了这个。”他举起另一个证物袋。
里面,是一件带血的白色连衣裙。那件裙子,我认得。是我上周刚买的。
2、唯一的光我被关在临时拘留室。四面都是冰冷的墙,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
透不进一丝阳光。我抱紧自己,浑身都在发抖。储物柜里的血衣,刀上的指纹,邻居的证词,
模糊的监控……一张无形的大网,把我死死地罩住。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昨天晚上,
我明明是和我的合租室友,我最好的闺蜜季鸢一起在家里吃的晚饭。
我们还一起看了部老电影,吃了半个西瓜。我什么时候去的姚菲家?我为什么要去杀她?
动机呢?警察说,他们查到,姚菲的榜一大哥,那个给她刷了几百万礼物的金主,
最近在疯狂地追求我。而我,接受了。所以,这是一场情杀。我因为嫉妒,
杀死了我的“情敌”。这一切,荒谬得像个笑话。那个所谓的金主,只是我的一个来访者,
有严重的窥视癖和妄想症,我正在对他进行治疗。可这些话,我说出来,有人信吗?
在他们眼里,我所有的辩解,都只是在掩饰罪行。绝望像潮水一样,一点点将我淹没。
就在这时,铁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一个狱警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说:“岑宁,
有人保释你。”我抬起头,眼里没有一丝光亮。会是谁?我的父母远在老家,身体不好,
我根本没敢告诉他们。我在这里,无亲无故。直到我走出拘留所的大门,
看见那个站在阳光下,焦急等待的身影。“宁宁!”季鸢冲过来,一把抱住我。
她的身体在发抖,抱得我很紧很紧,仿佛一松手我就会消失。“太好了,你出来了,
你终于出来了……”她哭了,眼泪浸湿了我的肩膀。我僵硬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小鸢……”我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没事了,没事了。”她扶着我,眼圈通红,
“我相信你,我一个字都不信他们说的。我们回家。”回家的路上,
季鸢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她的手心很暖。是这二十四小时里,我感受到的唯一的暖意。
回到我们合租的公寓,季鸢像照顾一个易碎的娃娃一样,扶我到沙发上坐下。
她给我倒了杯热水,又拿了张毯子盖在我腿上。“宁宁,你听我说,”她蹲在我面前,
仰着脸看我,“警察那边,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律师。你什么都不要怕,有我呢。
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能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清白。”我看着她真诚的眼睛,
混沌的大脑终于有了一丝清明。对,我不能就这么认了。我是被冤枉的。我必须自救。
“小鸢,”我抓住她的手,“昨天晚上,我们……我们是不是一直在一起?”“对啊!
”季鸢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们吃完饭,看了《罗马假日》,大概十一点左右,
你就回房间睡觉了。我看完电影,也去睡了。我们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公寓。
”“那你……能为我作证吗?”“当然能!”季鸢握紧我的手,“我明天就去警局,
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们!”我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只要有不在场证明,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那天晚上,我累得几乎虚脱,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然后,我做了一个梦。
3、梦里的血腥味我梦见自己站在姚菲的公寓里。就是警察照片里的那个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香水的甜腻,闻起来让人恶心。
姚菲就倒在我的脚下。她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充满了怨毒和不甘。我的手上,
握着那把水果刀。温热的,粘稠的液体,顺着我的指缝,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嘀嗒,
嘀嗒。”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清晰得可怕。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件白色的连衣裙,
已经被血染红了大半。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瞬间攥住了我的心脏。不!不是我!
我拼命地想把刀扔掉,但我的手却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姚菲的尸体,
忽然动了一下。她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我,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
我凑近了,想听清楚。然后,她的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脚踝!“啊!”我尖叫着从梦中惊醒,
浑身都是冷汗。天还没亮,窗外一片漆黑。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那个梦,
太真实了。真实到,我甚至还能闻到空气里残留的血腥味。“宁宁,怎么了?
”隔壁房间的季鸢被我的叫声惊醒,她穿着睡衣跑了过来,打开了我的床头灯。
昏黄的灯光下,她看到我惨白的脸,吓了一跳。“你做噩梦了?”她坐到我床边,
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全是冷汗。我控制不住地发抖,把梦里的情景告诉了她。季鸢听完,
脸色也白了。她抱住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别怕,别怕,只是个梦。你这几天压力太大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很正常的。”她安慰着我,声音很温柔。“你被吓坏了,睡不着了吧?
我去给你倒杯热牛奶,喝了好好睡。”季鸢很快端着一杯热牛奶回来。
“我还给你放了片安神的药,医生开的,没有副作用,你喝了,就能一觉睡到天亮了。
”我确实心悸得厉害,接过杯子,一口气喝了下去。牛奶的温度,顺着食道滑进胃里,
驱散了一些寒意。季鸢守在我的床边,直到我重新闭上眼睛。在药物的作用下,
我很快又睡着了。这一次,我没有再做噩梦。第二天,季鸢陪着我一起去了警局。
她把我们昨晚都在一起的细节,清清楚楚地告诉了国字脸警察。但是,国字脸警察听完,
只是扯了扯嘴角。“季小姐,你是她的室友,也是她最好的朋友。你的证词,
带有主观偏向性,不能作为独立的采信证据。”“除非,你能拿出别的证据,
证明你们昨晚确实没有离开过公寓。”季鸢气得脸都红了。“我们小区的监控坏了半个月了,
物业一直没修!我去哪里给你们找别的证据?我说的话就是证据!”“抱歉。
”国字脸警察油盐不进。我和季鸢,被请出了警局。回家的路上,季鸢一直在骂。
“这帮警察,就是饭桶!他们找不到真凶,就想随便找个人顶罪!”我沉默着,
心里却越来越沉。连季鸢的证词都无法被采信,我还有什么办法?那天晚上,
我又做了那个梦。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我再一次“亲手”杀死了姚菲。
血腥的场面,一遍又遍地在我的脑海里重播。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梦里的姚菲,
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飘忽又怨毒。
“不是你……也不是我……”“是……镜子……”“镜子里的人……”然后,我又被吓醒了。
我坐在黑暗里,心脏狂跳。镜子?镜子里的人?这是什么意思?是姚菲的鬼魂,在给我托梦,
向我传递线索吗?4、镜子里的秘密我把梦里的那句话,告诉了季鸢。“镜子?镜子里的人?
”季鸢皱着眉头,一脸困惑。“这听起来,也太玄乎了吧?宁宁,你不会真的以为,
是姚菲的鬼魂在给你托梦吧?”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不知道……但我现在,
只能把这个当成唯一的线索。”我说,“我想去姚菲的公寓看看。”“不行!
”季鸢立刻反对,“那里是案发现场,已经被封锁了,你怎么进去?太危险了!
”“我必须去。”我的态度很坚决,“我不能坐以待毙。”季鸢拗不过我,最后只能妥协。
“好吧,我陪你去。但是我们说好,只在外面看看,绝对不能闯进去。
”姚菲的公寓在市中心最高档的一个小区。我们到的时候,是下午。她家门口,
果然拉着黄色的警戒线。我和季鸢躲在楼梯间的拐角,偷偷观察。“你看,门上贴着封条呢。
”季鸢小声说,“我们根本进不去的。”我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很不甘。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清洁工,推着清洁车从电梯里出来。他一边打着哈欠,
一边慢悠悠地打扫着楼道。我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我让季鸢在这里等我,
然后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我叫住了那个清洁工。“师傅,你好。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我是这家住户的朋友,她……她出事了,
我前几天放在她家的一些文件,特别着急用,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开一下门?
我就进去拿个东西,一分钟就好。”我一边说,一边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红色的钞票,
悄悄塞进他手里。清洁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里的钱,犹豫了一下。
“这个……不合规矩啊……”“师傅,拜托了,真的很重要,关系到我的工作。
”我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恳求,“就一分钟。”也许是钱起了作用,
也许是我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很着急。清洁工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那你快点啊,
被人看见就麻烦了。”他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找到其中一把,插进了姚菲家的门锁。门,
开了。一股混杂着血腥和消毒水味道的怪异气息,扑面而来。我屏住呼吸,冲了进去。
季鸢跟在我身后,紧张地看着外面。客厅里,虽然已经被警察清理过,
但还是能看到地板和墙上残留的暗褐色痕迹。人形粉笔线依然清晰。我没有时间害怕。
我的脑子里,只有那句话。“镜子……镜子里的人……”我冲进姚菲的卧室。她的卧室很大,
装修得像个公主房。正对着床的,是一整面墙的落地镜。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苍白,眼神惶恐。这面镜子,有什么问题?我伸手,在镜子上来回抚摸,敲击。
都是实心的。后面没有暗格。镜子本身,也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难道,是我想错了?
“宁宁,快点!我好像听到有人上楼了!”季鸢在门口催促。我心急如焚。
目光在房间里飞快地扫视。梳妆台,衣柜,床头柜……忽然,我的视线,
落在了梳妆台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相框上。相框里,是姚菲和另一个女孩的合照。
两个女孩长得有七八分相似,都非常漂亮,像一对双胞胎。她们亲密地搂在一起,
笑得很开心。但,那个女孩……不是我。也不是季鸢。我拿起相框,心脏猛地一跳。
在相框的背面,我看到了一行用记号笔写的小字。“送给我最爱的姐姐——姚乐。”姚乐?
姚菲,有个妹妹?5、法医裴靳从姚菲家出来,我的心一直怦怦直跳。姚乐是谁?
为什么从来没有听姚菲提起过?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个姚乐,可能就是破案的关键。
我必须查清楚这个人的身份。可我被限制行动,没办法去公安系统查户籍。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季鸢。季鸢听完,也是一脸震惊。“姐妹?这……这怎么可能?
姚菲的资料上写着,她是独生女啊。”“照片不会骗人。”我说,“她们长得那么像。
”季鸢想了想,说:“这样,我有个表哥在派出所当户籍警,我让他帮忙查查看。
”“太好了。”我心里燃起一丝希望。“不过……”季鸢有些为难地说,“我这个表哥,
最近刚好被派去外地学习了,要下周才能回来。”下周?我等不了那么久。
我必须想别的办法。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喂,是岑宁小姐吗?”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的男声,干净,
冷静。“我是。”“我叫裴靳,市局的法医。”法医?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你……你找我有什么事?”“有些关于案子的事情,我想单独和你聊聊。
”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你现在方便吗?我在你家楼下的咖啡馆。
”我心里充满了警惕。警察为什么会单独找我?还是个法医?难道是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隔着窗户,往楼下看了一眼。咖啡馆靠窗的位置,
确实坐着一个男人。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侧脸的轮廓很清晰。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
抬起头,朝我的方向看过来。隔得太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和季鸢说了这件事。
季鸢比我还紧张。“法医?他单独找你干什么?不会是想套你的话吧?宁宁,你别去,
太危险了。”“不,我得去。”我说。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接触到案件核心信息的机会。
我换了身衣服,下了楼。我走进咖啡馆,裴靳站了起来。他比我想象中要高,也很年轻,
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五官很端正,但眼神很冷,带着一种职业性的漠然。
“岑小姐,请坐。”我在他对面坐下,开门见山。“裴医生,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这是姚菲的尸检报告。”我愣住了。尸检报告是机密文件,他怎么能拿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