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活......”就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弱肉强食。
话音未落,无尽的黑暗将我彻底吞没。
再次醒来,主任医生和值班护士都围在床边,眼眶泛红:“还好你没有放弃求生......沈小姐,无论遭遇什么,无论别人如何评价,请你一定为自己活下去。”
“我们无法替你承受那些磨难,但请你相信,你能被救回来,意味着你命不该绝于那片泥沼。
你要做的是挣脱让你窒息的环境,而不是放弃自己的生命......”他们轮流上前,轻轻拍我的肩膀,给我无声的鼓励。
一点点来自陌生人的暖意,让我冰冷的身体渐渐回暖。
如果,在我一边帮江烬东山再起一边为母亲的重病忧虑时,他能给我一点肯定,我或许不会......明明,相爱时,是他将我纳入羽翼,说会为我挡下所有风雨。
是他在求婚时,向我保证会守护我的所有:“舒舒,我的世界很复杂,但你永远不需要面对,你只需要待在我为你建造的花园里,享受阳光就好。”
承诺言犹在耳,但许下承诺的人早已亲手推翻了一切。
住院期间,江烬音讯全无。
没有探望,没有问候。
只有点滴瓶里液体的滴答声记录时间。
我多数时候闭眼沉睡,仿佛只要不看不听,现实就能停留在我们相爱那刻。
门外的闲聊,却轻松戳破虚假的幻象。
“唉,同样是女人,真是同人不同命。”
“VIP病房那位,听说只是抽血留了淤青,她老公紧张得直接把所有专家请到床边会诊,生怕她身体有问题。”
另一个声音感叹:“是啊,我还以为我老公算体贴了,跟人家一比简直云泥之别,好羡慕他老婆被捧在手心偏爱......”我眼前,突然闪过母亲等不到我而死不瞑目的双眼,父亲捂胸摔倒的模样,灵堂里双腿间刺目的鲜红。
画面最后定格在江烬紧护着林思妤,说“疼就哭,我护着你”。
同他在得知我父母双亡时冷冷指责我的样子,生生割裂。
“有时间哭,不如想想怎么拿下更多订单!”
心脏像被掏空,只剩下麻木的钝痛。
连悲恸都显得多余。
如果她们知道,我这个刚从鬼门关回来的,才是江烬明媒正娶的妻子,还会羡慕吗?
主治医生来查房,我主动提出:“能帮我联系精神科会诊吗?”
接受完会诊,我对医生提出的电疗没有任何异议。
甚至主动要求加大药物剂量。
结婚这些年来,江烬为了生出最优秀的继承人,一直秉承优生优育。
诡异的是,我总会在第一次产检后就立马流产。
后来确诊抑郁症,他倒了我所有药,又用备孕不适合吃药,彻底断了我依靠药物治疗的念头。
那时候我天真地以为,只要有了孩子,就能让他变回从前那个温柔的爱人。
我的抑郁症也会不药而愈。
可第五个孩子,还是毅然选择安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