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澜站在法院高高的台阶上，午后的阳光将她量身定制的阿玛尼西装照得发亮。
她刚刚赢得了一场几乎不可能胜诉的官司——为一名醉酒驾驶、肇事致人死亡的富二代成功辩护，使其无罪释放。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法官槌落下的余音，以及受害者家属那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她面无表情地整理着袖口，将心底那一丝微不足道的不适精准地剥离、摒弃。
作为顶尖刑事律师，她的信条从来都是“赢就是正义”，当事人的利益高于一切，道德与情感，不过是通往胜利之路上的绊脚石。
“沈律师，恭喜！”
富二代的父亲，一个满面红光的中年男人快步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她蹙眉，“我就知道，找您准没错！
钱己经打到您账上了，尾款再加三成，聊表心意！”
沈清澜扯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疏离而矜持：“张总客气了，分内之事。”
她的目光越过男人的肩膀，落在不远处那群簇拥着、脸上写满劫后余生狂喜的人身上。
那是她的当事人，正对着镜头，努力摆出沉痛的表情，眼底却泄露出藏不住的得意。
她无意参与接下来的庆功宴，婉拒了当事人的盛情，独自一人走下台阶。
高跟鞋敲击着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而孤独的回响。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法庭上出示的那些血腥照片，以及受害者老母亲那瞬间垮塌下去的肩膀。
她用力甩头，试图将这些无用的画面驱散。
赢了，这就够了。
律师的职责是维护程序正义，而非评判道德是非。
她反复告诉自己，这是规则，是她信奉并赖以生存的法则。
然而，今天的那位母亲，有些不同。
在整个庭审过程中，她没有像其他家属那样哭天抢地，甚至没有大声咒骂，只是用一双枯寂得如同深井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哀求，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彻底的绝望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决绝。
沈清澜加快了脚步，想尽快回到她那间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堆满了胜利卷宗的办公室。
那里有昂贵的红酒，有象征着地位与成就的奖杯，那里能让她重新确认自己选择的道路的正确性。
就在她即将走到路边等候的轿车旁时，一个佝偻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石柱后闪出，拦在了她的面前。
是那个母亲。
她比在法庭上看起来更加苍老、瘦小，花白的头发在风中凌乱地飘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
“沈律师……”老妇的声音嘶哑，像是砂纸摩擦着喉咙。
沈清澜脚步一顿，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保持着安全距离。
助理和司机见状正要上前。
老妇却猛地抬起头，那双深井般的眼睛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死死锁住沈清澜：“你赢了……你把他弄出来了……我的儿子……他死了啊！
他才二十五岁！”
沈清澜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职业性的规劝：“庭审己经结束，判决具有法律效力。
如果您对判决不服，可以依法提起上诉。
请节哀，不要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上诉？
节哀？”
老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脸上的皱纹扭曲成一个怪异的表情，“法律？
你们嘴里说的法律，就是让杀人犯逍遥法外的东西吗？
你的良心呢？
为了钱，你什么都不要了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引来了周围零星行人的侧目。
沈清澜心中掠过一丝烦躁，但多年的职业素养让她依旧保持着冷静：“请注意您的言辞。
我的工作是在法律框架内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
如果您继续纠缠，我将保留追究您法律责任的权利。”
她示意司机开车门，准备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话。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老妇眼中最后一点光亮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万物俱灰的死寂。
她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不是刀，也不是任何想象中的凶器，而是一把简陋的、用来修剪树枝的粗糙剪刀，磨得尖利的顶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法律不给公道，我自己来讨！”
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呐喊划破空气。
沈清澜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闪避动作，只觉腹部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痛袭来，那痛感尖锐而冰冷，瞬间攫取了她所有的力气和呼吸。
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到那粗糙的木柄正握在老妇干枯的手中，而另一端，己经深深没入了自己的身体。
温热的液体迅速浸透了昂贵的西装面料，顺着衣摆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周围响起惊恐的尖叫声，人群骚动起来。
老妇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脸上没有任何大仇得报的快意，只有一片虚无的茫然和深不见底的悲伤。
她看着沈清澜，喃喃道：“你也不得好死……你们……都不得好死……”沈清澜支撑不住，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视野开始模糊，天空在旋转，法院庄严的门楣在她眼中扭曲、变形。
剧痛如同潮水般吞噬着她的意识，但在意识彻底沉沦的前一刻，她眼前最后闪过的，不是凶手的脸，也不是围拢过来的人群，而是她办公室里那面巨大的书架上，一排排烫金封皮的、代表着她无数场“胜利”的卷宗。
那些卷宗，此刻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张张扭曲的人脸，有痛哭的，有咒骂的，有绝望的，它们无声地注视着她，眼神与刚才那位母亲如出一辙。
“我……错了吗……”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如同微弱的风，掠过她即将沉寂的心湖。
无尽的黑暗涌了上来，吞没了所有的光线、声音和感知。
不知在虚无中漂浮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是永恒。
突然，一种截然不同的痛苦将她从混沌中撕裂出来——不是利刃刺穿的锐痛，而是浑身滚烫、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的病痛，以及皮肤上火辣辣的、像是被鞭挞过的灼痛。
她费力地、挣扎着掀开沉重的眼皮。
没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没有急救仪器的滴答声。
映入眼帘的，是低矮、潮湿、结着蛛网的屋顶。
身下是冰冷梆硬的木板，铺着一层散发着霉味的干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和腐朽气息。
这是哪里？
她动了动手指，触碰到身下粗糙的草垫，一个极度虚弱、带着哭腔的少女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打破了死寂：“小姐！
小姐您终于醒了！
呜呜呜……您都烧了三天了……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对您！
二小姐分明是自己弄丢了镯子，却赖是我们偷的！
王嬷嬷说要动家法，您可怎么办啊……”沈清澜，或者说，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茫然地转动着僵硬的脖颈，看向声音的来源——一个穿着古装、梳着双丫髻、眼睛哭得红肿的小丫鬟。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如同电子合成音，突兀地在她脑海深处响起：检测到适配灵魂，功德系统绑定中……
她刚刚赢得了一场几乎不可能胜诉的官司——为一名醉酒驾驶、肇事致人死亡的富二代成功辩护，使其无罪释放。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法官槌落下的余音，以及受害者家属那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她面无表情地整理着袖口，将心底那一丝微不足道的不适精准地剥离、摒弃。
作为顶尖刑事律师，她的信条从来都是“赢就是正义”，当事人的利益高于一切，道德与情感，不过是通往胜利之路上的绊脚石。
“沈律师，恭喜！”
富二代的父亲，一个满面红光的中年男人快步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她蹙眉，“我就知道，找您准没错！
钱己经打到您账上了，尾款再加三成，聊表心意！”
沈清澜扯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疏离而矜持：“张总客气了，分内之事。”
她的目光越过男人的肩膀，落在不远处那群簇拥着、脸上写满劫后余生狂喜的人身上。
那是她的当事人，正对着镜头，努力摆出沉痛的表情，眼底却泄露出藏不住的得意。
她无意参与接下来的庆功宴，婉拒了当事人的盛情，独自一人走下台阶。
高跟鞋敲击着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而孤独的回响。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法庭上出示的那些血腥照片，以及受害者老母亲那瞬间垮塌下去的肩膀。
她用力甩头，试图将这些无用的画面驱散。
赢了，这就够了。
律师的职责是维护程序正义，而非评判道德是非。
她反复告诉自己，这是规则，是她信奉并赖以生存的法则。
然而，今天的那位母亲，有些不同。
在整个庭审过程中，她没有像其他家属那样哭天抢地，甚至没有大声咒骂，只是用一双枯寂得如同深井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哀求，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彻底的绝望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决绝。
沈清澜加快了脚步，想尽快回到她那间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堆满了胜利卷宗的办公室。
那里有昂贵的红酒，有象征着地位与成就的奖杯，那里能让她重新确认自己选择的道路的正确性。
就在她即将走到路边等候的轿车旁时，一个佝偻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石柱后闪出，拦在了她的面前。
是那个母亲。
她比在法庭上看起来更加苍老、瘦小，花白的头发在风中凌乱地飘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
“沈律师……”老妇的声音嘶哑，像是砂纸摩擦着喉咙。
沈清澜脚步一顿，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保持着安全距离。
助理和司机见状正要上前。
老妇却猛地抬起头，那双深井般的眼睛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死死锁住沈清澜：“你赢了……你把他弄出来了……我的儿子……他死了啊！
他才二十五岁！”
沈清澜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职业性的规劝：“庭审己经结束，判决具有法律效力。
如果您对判决不服，可以依法提起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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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哀？”
老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脸上的皱纹扭曲成一个怪异的表情，“法律？
你们嘴里说的法律，就是让杀人犯逍遥法外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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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澜心中掠过一丝烦躁，但多年的职业素养让她依旧保持着冷静：“请注意您的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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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示意司机开车门，准备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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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妇眼中最后一点光亮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万物俱灰的死寂。
她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不是刀，也不是任何想象中的凶器，而是一把简陋的、用来修剪树枝的粗糙剪刀，磨得尖利的顶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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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澜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闪避动作，只觉腹部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痛袭来，那痛感尖锐而冰冷，瞬间攫取了她所有的力气和呼吸。
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到那粗糙的木柄正握在老妇干枯的手中，而另一端，己经深深没入了自己的身体。
温热的液体迅速浸透了昂贵的西装面料，顺着衣摆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周围响起惊恐的尖叫声，人群骚动起来。
老妇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脸上没有任何大仇得报的快意，只有一片虚无的茫然和深不见底的悲伤。
她看着沈清澜，喃喃道：“你也不得好死……你们……都不得好死……”沈清澜支撑不住，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视野开始模糊，天空在旋转，法院庄严的门楣在她眼中扭曲、变形。
剧痛如同潮水般吞噬着她的意识，但在意识彻底沉沦的前一刻，她眼前最后闪过的，不是凶手的脸，也不是围拢过来的人群，而是她办公室里那面巨大的书架上，一排排烫金封皮的、代表着她无数场“胜利”的卷宗。
那些卷宗，此刻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张张扭曲的人脸，有痛哭的，有咒骂的，有绝望的，它们无声地注视着她，眼神与刚才那位母亲如出一辙。
“我……错了吗……”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如同微弱的风，掠过她即将沉寂的心湖。
无尽的黑暗涌了上来，吞没了所有的光线、声音和感知。
不知在虚无中漂浮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是永恒。
突然，一种截然不同的痛苦将她从混沌中撕裂出来——不是利刃刺穿的锐痛，而是浑身滚烫、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的病痛，以及皮肤上火辣辣的、像是被鞭挞过的灼痛。
她费力地、挣扎着掀开沉重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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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是冰冷梆硬的木板，铺着一层散发着霉味的干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和腐朽气息。
这是哪里？
她动了动手指，触碰到身下粗糙的草垫，一个极度虚弱、带着哭腔的少女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打破了死寂：“小姐！
小姐您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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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分明是自己弄丢了镯子，却赖是我们偷的！
王嬷嬷说要动家法，您可怎么办啊……”沈清澜，或者说，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茫然地转动着僵硬的脖颈，看向声音的来源——一个穿着古装、梳着双丫髻、眼睛哭得红肿的小丫鬟。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如同电子合成音，突兀地在她脑海深处响起：检测到适配灵魂，功德系统绑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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