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次迟到，三年归零
“沈陌，你怎么才来？
刘教授都己经开始做手术了。”
一名年轻医生指了指手术室外的灯牌，一脸惋惜的看着风风火火跑来的男医生。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沈陌看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有迷茫、有愤怒，更多的还是自责。
“你说说你，刘教授可是心外科的顶尖大牛。
这次好不容易松口，选择带你观摩手术，你倒好，还迟到了。”
说着，他还拍了拍沈陌的肩膀：“还有几个月规培就结束了，你想跟着这位老板混，我看是没戏了。”
“便宜方浩喽，可惜老板看不上我啊！”
随着声音渐小，这名男医生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通道的拐角处。
“方浩？”
原本有些精神恍惚的沈陌，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突然一个激灵。
这家伙从大一开始就和自己别苗头，只不过一首被自己压一头。
这次难能可贵的机会，自己迟到，偏偏方浩就抓住机会，进了手术室。
想到这里，沈陌又看了看手机和手表的时间。
手机的时间，是他刚才到医院之后，发现不对才重新设置的。
而手表的时间，此时还比手机晚一个小时。
但他现在根本没时间思考，为什么自己的表被莫名调慢的问题。
他此刻大脑全力运转，想着等刘教授手术完成后，怎么弥补这次的错误，让事情回到既定轨道。
要知道，刘教授在心外科领域，不论是国内还是国际，都很有影响力。
而这次的观摩课，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为了给后续拜师做的一个铺垫。
沈陌当时得到消息的时候，可着实高兴了好几天。
如果能拜在刘教授门下，相当于他的职业生涯立刻坐上了火箭。
这对于家世普通的他来说，不啻于一次新生了。
正当沈陌坐在手术室外的角落，胡思乱想之际。
手术室上的灯牌忽然熄灭，接着就有一个年轻医生走了出来。
门外等候的患者家属呼啦啦全围拢上去。
“医生，我父亲的手术怎么样？”
“是啊医生，不是说要3个小时左右吗？
这才一个多小时，我老伴的手术就做完了吗？”
“医生。。。”
面对病人家属，这名年轻医生先是举起双手向下压了压，等到这些声音停住，才清了清嗓子说道：“患者手术很顺利，我们的医生正在进行收尾工作。
害怕家属等的着急了，所以先让我出来告知你们。”
“感谢医生，谢谢，谢谢。”
患者家属仿佛都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忙不迭的向年轻医生表示感谢。
其中有一个中年男人，在听到年轻医生的话后，忙从手包中拿出一个红包，一边准备塞给年轻医生，一边说道：“谢谢医生，这是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年轻医生看到红包，连忙向后退了一大步，语气严肃的说道：“请你把红包收回去，我们作为医生，救死扶伤是本职工作。
而且这次帮患者做手术的是我的老师，这红包我们也不可能收。”
说完，他又安抚了患者家属几句，又转身向手术室内走去。
只是在他瞥向沈陌的目光中，不屑和得意的神色毫不掩饰。
“方浩！”
沈陌此刻双拳紧握，如果说之前是有所猜测的话，此刻看到方浩的表情，他哪里还能不知道这件事就是方浩策划的。
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虽然现在感觉无比憋屈，但他知道轻重缓急。
当务之急还是先等刘教授从手术室里出来，找机会解释一下，看能否挽回。
好在他之前为了保证一个好状态参与这次观摩课，专门调整了休假。
这也让他今天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应对这次的事情。
没过多久，在沈陌设想多种方案的时候。
手术室的大门再次打开，只见一个推着患者的病床缓缓从手术室中推出。
接着，在刘教授的带领下，几名医生也跟随着病床缓缓从中走出。
面对快速围拢上来的患者家属，刘教授扭头对方浩说道：“你先送患者回病房，然后将一些术后的注意事项告知患者家属。”
方浩点头之后，带着一众人快步离去。
而刘教授则跟另外几名医生离开，准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休息。
沈陌此时默默的跟在刘教授身后，并没有着急上前解释。
首到刘教授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椅上，一脸平静的看向他时。
沈陌才微低着头，缓缓说道：“刘老师，我因为手机时间问题导致迟到，实在是抱歉。
您能不能看在我是无心之失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
刘教授听到沈陌的话，又低头看了眼这个年轻人给自己倒的茶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良久，他轻叹一口气道：“沈陌，你是一个好学生。
但机会只有一次，既然你没有抓住，也只能说明咱们没有师徒的缘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接着道：“就这样吧，我对自己的学生己经有了考虑。”
看着刘教授疏离的眼神，沈陌突然感觉自己之前所谓的解决方案，都在这一刻消失无踪。
“是方浩吗？”
沈陌知道这句话不该问，但此刻他内心憋着一团火。
有些失去理智之下，还是没忍住脱口问道。
刘教授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而沈陌在等了几秒钟后，终于泄气。
向刘教授鞠躬之后，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刘教授看着青年的背影，有些惋惜。
但想到老友那恳求的目光，他又打消了叫住青年的念头。
“可能我确实和这个好苗子没有师徒之缘吧。”
轻叹口气后，他拿起了办公桌上的文件。
既然己经做了决定，那他也不会再多想。
走出办公室的沈陌，浑浑噩噩之间来到了医院后方的小花园内。
他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但那又如何。
自己十几年的苦学，从小树立的信念，此时看来也不过是笑话罢了。
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用铁栅栏隔离开的精神科病区。
此时正有几个精神病人在护士的看护下晒太阳，看着他们或沉默、或自语、或呵呵傻乐的状态。
沈陌低声自语：“也许他们这样无忧无虑，才是人类本该有的状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