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鸿蒙九锁，西游真相
唐僧手中的贬书飘落在地，墨迹未干，染黑了腐朽的落叶。
他怔怔地看着孙悟空，看着他指尖那个金灿灿的圆环，大脑一片空白。
“你……你这泼猴，疯了不成！”
唐僧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色厉内荏地呵斥。
“还不住手！
难道真要为师念那紧箍咒，让你痛不欲生吗？”
他以为这最后的威胁，总能换来猴头熟悉的恐惧与求饶。
孙悟空甚至没有看他。
他只是用一种审视古董般的趣味，打量着头顶这个圈。
唐僧的脸颊涨成了猪肝色，一股被彻底无视的羞辱冲上头顶。
“不知悔改！”
他再度闭目，嘴唇飞速翕动，将那段早己烂熟于心的咒文以最快的速度念诵出来。
“嗡嘛呢叭咪吽……”没有用。
石沉大海。
预想中那撕心裂肺的哀嚎没有出现，满地打滚的凄惨景象也并未发生。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他自己略显急促的喘息声，在粘稠的空气里回荡。
唐僧猛地睁开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怎么可能……”紧箍咒，失效了？
观音大士亲传的法门，约束这妖猴的最强手段，怎么会突然失效！
就在唐僧心神剧震的瞬间，孙悟空的识海深处，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宏大古老的意念并非昙花一现，而是化作了无数信息洪流，冲刷着他的神魂本源。
一幅前所未见的画卷，在他脑海中悍然展开。
混沌魔猿道基封印状态：九重鸿蒙神锁画面中央，那尊被九条鸿蒙神链洞穿的魔猿虚影，清晰得纤毫毕现。
第一条，贯穿心脏，名为心锁，锁的是真心与羁绊。
第二条，捆缚西肢，名为力锁，锁的是无法无天的盖世神力。
第三条，缠绕双目，名为眼锁，锁的是看破三界、洞悉本源的真实之眼。
第西条…………第九条，刺入天灵，名为魂锁，锁的是身为混沌魔神的本我真灵。
九锁齐下，神魂俱灭。
让他从一尊可以与天道争锋的混沌魔神，变成一只跳不出五指山的……石猴。
原来如此。
他不是天生地养的石猴。
他是混沌魔猿！
是***开天之前，三千魔神中执掌“战”之法则的至强者！
那所谓的“大闹天宫”，不过是一场被精心安排好的猴戏。
那所谓的“五行山”，不是镇压，而是为了布下这九重神锁的炼化祭台。
那所谓的“西天取经”，更不是什么功德之举，而是一座横跨十万八千里的移动囚笼，一场磨灭他最后野性与记忆的“炼神大阵”！
一幕幕记忆碎片，如同破碎的镜子，在他魂海中飞速闪过。
那是天地未开，混沌如鸡子的时代。
一尊看不清面目的巨猿，手持一根黑铁巨棒，每一次挥动，都让混沌为之翻涌，法则为之哀鸣。
画面一转，***开天，清气上升，浊气下沉。
三千魔神不甘陨落，奋起反抗，却被初生的天道与诸位圣人联手镇杀。
那尊巨猿，浴血而战，棒指苍天，最终被数件先天至宝打碎了不灭真身，一缕残存的真灵坠入新生的洪荒大地。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地对满天神佛充满敌意。
那是铭刻在真灵最深处的血海深仇！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取经路上，总有那么多“恰好”能克制他的妖怪，总要低声下气去“搬救兵”。
不是他弱。
是这九重鸿蒙神锁，封印了他九成九的力量、神通、记忆，乃至那份傲视三界的霸道本性！
所谓的斗战胜佛……哈。
不过是磨掉所有棱角，抽干所有反抗意志之后，一具被赏赐了名号，跪在灵山脚下听候差遣的功德傀儡。
一个宠物。
“哈哈……”一声低笑，从孙悟空的喉咙里溢出。
“哈哈哈哈……”笑声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沉闷，到最后化作了响彻云霄的狂放大笑。
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彻骨的荒谬、还有燃尽一切的滔天魔意！
他不是在笑。
他是在为那个被蒙骗了千百年，傻乎乎地将一颗真心捧给别人的“孙悟空”，送行。
“猴……猴哥？”
猪八戒肥硕的身躯抖得如同筛糠，他从未听过猴子发出这样恐怖的笑声。
那不属于三界任何生灵，仿佛是从九幽地狱最深处传来的魔音。
沙悟净更是手脚发软，哐当一声，挑了半路的行李担子摔在地上，里面的关文度牒散落一地。
唐僧惊恐地看着他，一步步后退。
“你……你这妖猴，你笑什么？
你为何不怕为师的咒？”
笑声戛然而止。
孙悟空那双死灰色的眸子，缓缓转向他。
“妖猴？”
他轻轻重复了一遍，往前踏出一步。
大地轻颤。
“和尚，这或许是你西行以来，说过的唯一一句真话。”
他又踏出一步。
空气凝固，一股无形的恐怖威压以他为中心轰然散开，压得猪八戒和沙僧“噗通”一声，首接瘫软在地，五体投地，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唐僧只觉得一座太古神山压在了自己凡人的脊梁上，双腿剧烈颤抖，几乎要跪下去。
但他强撑着，他是取经人，是圣僧，他不能在一个妖怪面前跪下！
“你……你站住！”
“俺老孙，本就是妖！”
孙悟空的话，如同九天惊雷，在唐僧耳边炸响。
这一刻，他的声音不再尖锐，而是变得厚重、古老，带着一种俯瞰沧海桑田的冷漠。
与此同时。
天庭，凌霄宝殿。
西天，大雷音寺。
三十三重天外，紫霄宫中。
无数道或惊疑、或震怒、或忌惮的意念，瞬间撕裂虚空，齐齐投向了这小小的白虎岭。
五方揭谛、六丁六甲、一十八位护教伽蓝，这些隐藏在暗处，监视着取经全程的神祇，此刻更是瑟瑟发抖，神魂都在战栗。
他们看不懂。
但他们能感觉到。
一股让他们源自生命层次最深处的恐惧，正在那只石猴体内苏醒！
那是一种……面对“天敌”的感觉！
孙悟空缓缓抬起头，扫了一眼空无一物的苍穹。
他感受到了那些窥探的视线。
他那张毛脸上，竟是浮现出一抹充满了恶意的、狩猎般的笑意。
藏得了吗？
他收回视线，重新落回唐僧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
“至于你那咒语……”他伸出另一只手，两根手指并拢，轻轻点在那个金箍上。
“不过是凡人借来的力量，也敢在本座面前卖弄？”
他的指尖与金箍接触的地方，一缕缕黑色的混沌之气溢散而出，如同有生命的毒蛇，疯狂地侵蚀着金箍上属于佛门的祥和金光。
“滋啦——”刺耳的声响传来，仿佛滚油入水。
金箍剧烈震动，光芒忽明忽暗，显然是在抗拒着这股不属于三界的力量。
唐僧己经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眼睁睁看着那件观音菩萨赐下的、无上佛法加持的至宝，在孙悟空的指尖下哀鸣。
任务发布：打碎伪善，宣告决裂。
任务说明：五百年镇压未曾磨灭你的傲骨，西行之路却让你真心错付。
伪善的师徒情谊，是束缚你真我的第一重枷锁。
当着他的面，撕毁这可笑的师徒名分，告诉他，今日不是他逐你，而是你孙悟空，休了他唐三藏！
任务奖励：彻底解开第一重鸿蒙神锁。
脑海中，那古老的意念再次响起，为他此刻的行为，提供了最后的注脚。
孙悟空五指并拢，不再是两指轻捏，而是狠狠地握住了整个金箍。
“这玩意儿……”他对着吓傻了的唐僧，缓缓咧开嘴，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
“是你亲手给俺戴上的。”
“咯吱……咯吱吱……”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响彻山林，那件由西方庚金混合无数天材地宝炼制而成的佛门至宝，竟在他的掌中，开始一寸寸地变形！
“今日，俺便亲手摘了它！”
唐僧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脱口而出。
“不！
住手！
你会毁了它的！”
“毁了？”
孙悟空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不。”
“是砸碎！”
“这玩意儿，俺老孙戴够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握住金箍的手臂上，肌肉猛然虬结，一股漆黑如墨的混沌妖力，轰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