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尸傀袭村 家园遭破
老周也察觉到不对，喘着粗气问：“怎、怎么了？”
“后面有东西跟着。”
林凡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前方 —— 远处七玄门的山峦下，隐约有一缕淡白色的雾气飘来，那雾气不像山林里的寒雾，反而带着点温润的气息，正是老周说的 “灵植灵气”。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 “嗷呜” 一声低吼，声音比之前那只雪狼更沉，却没了之前的凶戾，反倒透着几分忌惮。
林凡偷偷回头瞥了一眼，只见雾气里站着两只半人高的雪狼，绿幽幽的眼睛盯着他们，却迟迟不敢上前 —— 那缕淡白灵气飘到他们身后时，雪狼的耳朵明显耷拉下来，爪子在雪地上刨了两下，最终竟慢慢退进了雾气里。
“是七玄门的灵气！”
老周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灵植园的灵气散到山外，这些野兽最怕这个，不敢靠近的。”
林凡这才放下心，后背的伤口被冷汗浸得发疼，他摸了***口的青冥玉，玉面依旧温温的，却没了之前的震动 —— 看来这玉不仅能预警，还能感知到对自己无害的灵气。
两人不敢再耽搁，加快脚步朝着山脚下的杂役营走去。
夕阳彻底沉下去时，他们终于走到了杂役营门口。
那是一片用木栅栏围起来的营地，里面搭着几十间低矮的木屋，屋顶盖着茅草，有的地方还漏着雪。
栅栏门口站着两个穿着灰布短打的汉子，腰间别着铁尺，眼神警惕地打量着过往的人 —— 这是杂役营的守卫，也是七玄门外围最底层的 “护院”。
“是老周啊？
又来打杂了？”
左边的守卫认出了老周，语气里带着点敷衍。
“李哥，张哥，这是我同乡林凡，想来药圃找个活计。”
老周赶紧递上两串铜板，是他路上偷偷从布包里摸出来的，“麻烦两位通融下，带我们去见王管事。”
守卫掂了掂铜板，脸色缓和了些，指了指营地深处的一间木屋：“王管事在里面算账呢，赶紧去，晚了他就走了。”
两人跟着老周穿过营地，脚下的雪被踩得泥泞不堪，空气中混杂着药草味、汗臭味和柴火的烟味。
木屋里不时传来咳嗽声和争吵声，偶尔还能看到几个穿着稍好点的杂役，手里拿着扫帚，却对着新来的人指手画脚 —— 显然是在营地待久了，欺负新人找存在感。
王管事的木屋比其他屋子稍大，门口挂着块 “杂役调度” 的木牌。
老周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进来！”
推开门，屋里生着个小火炉，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正坐在桌前拨算盘，他穿着件半旧的绸缎褂子，手指上戴着个铜戒指，一看就是个爱占便宜的主。
“王管事，这是我同乡林凡，想在药圃找个活计，您看……” 老周陪着笑，又从怀里摸出一小块碎银子，偷偷放在桌子角上。
王管事瞥了眼碎银子，又上下打量了林凡一番，目光停在他破了个口子的棉袄上，鼻子里哼了一声：“就这身子骨？
药圃的活可不轻，浇水、除虫、搬灵植，哪样不要力气？
别到时候干两天就跑了，浪费我功夫。”
林凡赶紧开口：“管事放心，我年轻，能吃苦，绝不会偷懒。”
“吃苦？”
王管事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碎银子揣进怀里，“行吧，看在老周的面子上，给你登记个名字。
从明天起，你就跟着老周去东头药圃干活，管吃管住，月底给五十个铜板 —— 要是敢偷懒，立马滚蛋！”
说着，他拿出一本破旧的册子，让林凡写下名字，又给了他一块木牌，上面刻着 “杂役林字七十三号”。
“拿着这个，晚上去西头的三号木屋住，里面还有三个杂役，都是老熟人了，你跟他们好好相处。”
林凡接过木牌，连忙道谢。
老周也松了口气，拉着林凡走出了木屋。
“这王管事就是这样，见钱眼开。”
老周压低声音说，“那碎银子是我攒了两个月的，本来想给我孙子买糖吃的，现在…… 唉，不过能让你留下就好。”
林凡心里一阵感激，他知道老周日子也不好过，却还为他花钱打点。
“老周，以后我发了工钱，一定还你。”
“跟我客气啥？”
老周笑了笑，“走，我带你去三号木屋，再给你说说药圃的规矩。”
三号木屋又矮又小，里面挤着西张稻草铺，靠窗的两张铺己经有人了，一个是留着络腮胡的壮汉，一个是瘦得像竹竿的青年，还有一张铺空着，应该是给林凡的。
看到他们进来，络腮胡抬了抬眼皮，没说话，瘦青年则低头继续缝补破了的袜子，气氛有些冷淡。
“这是赵大和孙二，都是在药圃干了两年的老人了。”
老周介绍道，“这位是林凡，新来的，以后大家就是舍友了，多照应着点。”
赵大哼了一声，没搭话，孙二倒是抬头笑了笑，声音细细的：“欢迎，不过晚上睡觉轻点声，我睡眠不好。”
林凡点点头，把自己的小包袱放在空铺上 —— 包袱里只有爹娘的旧棉袄、半块窝头和藏在最里面的《引气诀》与青冥玉。
他不敢把这些宝贝露出来，只能小心地贴身藏好。
安顿好后，老周拉着林凡去药圃看了看。
东头的药圃有好几亩地，里面种着各种各样的植物，有的叶子泛着淡绿的光，有的开着小小的白花，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草香 —— 比山林里的灵气浓多了。
林凡胸口的青冥玉又轻轻震动起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药圃里的灵气丝线比之前在山林里密集得多，像无数细小的萤火虫，绕着那些灵植打转。
“这些都是低阶灵植，像那边的‘凝气草’，是外门弟子练气用的；还有那边的‘止血花’，能治些小伤。”
老周指着药圃里的植物介绍道，“咱们的活就是给这些灵植浇水、除虫，要是遇到灵植成熟，还得帮忙采摘 —— 不过采摘的时候得小心，不能碰坏灵植的根，不然王管事要扣工钱的。”
林凡认真听着，目光却忍不住被那些灵植吸引 —— 他能感觉到，这些灵植周围的灵气，似乎能被青冥玉引导着靠近自己。
他试着按照《引气诀》里的方法，悄悄引导一丝灵气往丹田走，可灵气刚到胸口，就散了 —— 伪灵根的感知力还是太弱，根本留不住灵气。
“对了，林凡，” 老周突然想起什么，“咱们杂役营附近有个小坊市，每个月初一、十五开放，里面有散修卖东西，你要是想打听点事，或者想买点东西，到时候可以去看看 —— 不过那里鱼龙混杂，你小心点，别惹事。”
林凡心里一动，坊市！
他正想找机会补全《引气诀》，说不定坊市上能找到线索。
“老周，明天就是十五了吧？”
“是啊，” 老周点点头，“不过明天药圃要给外门弟子送凝气草，活多，估计得忙到傍晚，你要是想去，得等收工了再去。”
“好，我知道了。”
林凡把坊市的事记在心里，眼神里多了几分期待。
回到木屋时，天色己经全黑了。
赵大不知道从哪里弄了点肉干，正坐在火炉边啃，孙二则靠在铺上看书，是一本破旧的话本。
林凡找了个角落坐下，拿出怀里的半块窝头，慢慢啃着 —— 这是他今天唯一的食物，得省着点吃。
“新来的，” 赵大突然开口，瞥了林凡一眼，“你以前干过活吗？
别到时候拖我们后腿，王管事要是扣了我们的工钱，有你好受的。”
林凡抬起头，平静地说：“我会好好干活，不会拖后腿。”
赵大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孙二抬头看了林凡一眼，递过来一小块饼：“我这里还有块饼，你要是没吃饱，先垫垫肚子吧 —— 刚来都不容易。”
林凡愣了愣，接过饼，说了声 “谢谢”。
饼是粗粮做的，有点干，却比窝头好吃多了。
他能感觉到，这孙二虽然看着瘦弱，却是个心善的人。
晚上躺在床上，林凡摸着胸口的《引气诀》和青冥玉，听着身边赵大的呼噜声和孙二的轻呼吸声，心里五味杂陈。
今天虽然顺利进入了杂役营，却也看到了底层杂役的艰难 —— 王管事的势利、赵大的刁难、老周的不易，还有自己那难以留住的灵气。
但他没有放弃。
他想起爹娘的死，想起墨老的话，想起胸口的青冥玉 —— 只要能找到补全《引气诀》的方法，只要能引气入体，他就能离修仙更近一步，就能不再任人欺负。
窗外的月光透过木屋的缝隙照进来，落在林凡的手上。
他握紧了青冥玉，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明天好好干活，傍晚去坊市看看，一定要找到补全功法的线索。
修仙路难，但他会一步一步走下去。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守卫的咳嗽声。
林凡屏住呼吸，悄悄往窗外看了一眼 —— 只见两个穿着外门弟子服饰的少年，正从木屋前走过，他们身上带着淡淡的灵气，眼神里满是傲气，对周围的杂役木屋不屑一顾。
那就是外门弟子吗？
林凡心里默念着。
总有一天，他也要像他们一样，成为真正的修士，不再是任人欺压的杂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