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华愣住了，心脏猛地一跳，五年了，那场战地的记忆早已像块石头压在心底。

他以为，那个满身是血、断了一条腿的女兵周晓晴，只是他生命中短暂的过客。

“她……她还活着？”李建华声音颤抖，脑子里闪过那个雨夜，她咬在他肩膀上的力道。

“活着。”

参谋长点点头，眼神复杂，“而且，这五年，她一直在找你。”

李建华跟着参谋长上了车，满脑子都是那个夜晚的画面。

五年后，他早已退役，在破旧的工厂当工人，过着平凡的日子。

可今天，军区的车停在厂门口，工友们议论纷纷，他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说不出话。

车子开进军区大院，停在一栋家属楼前。

门开了，一个坐着轮椅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周晓晴，眼神依旧清澈如昔。

她微笑着说：“李班长，谢谢你救了我。”

气氛沉重又温馨，直到参谋长突然开口，语气郑重：“小李，我们查了你的档案，你不该只是个普通工人。”

他顿了顿，目光炯炯，“我们想给你换个工作。”

李建华愣住了，面对这天大的机会，他却摇摇头：“我救她，不是为了回报。”

房间里一片寂静，周晓晴的眼睛亮了起来，像五年前的那个雨夜。

参谋长却突然走近一步，低声说了一句话，李建华当场呆住，整个人如遭雷击。

011984年4月20日，这个日子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天是周二，我在车间里照常忙活，组装那些永远装不完的零件，机器轰隆隆的声音震得耳朵嗡嗡作响，机油和铁锈的味道混在一起，呛得人直皱眉头。

“李建华！李建华！”保卫科的老张突然冲进车间，脸色苍白，额头满是汗珠。

老张平时稳得像座山，今天这慌张的模样是怎么回事？“老张，啥事这么急？”我关掉机床，摘下手套，擦了把汗。

“快快快，跟我走！”老张压低嗓子，语气里透着紧张，“厂门口来了个大人物，指名要见你！”“大人物？”我心里一沉，脑子有点蒙。

“军区的车！黑色的轿车，还带了个警卫员！”老张咽了口唾沫，眼睛瞪得老大，“就在厂门口等着你！”我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没站稳。

退役五年，我老老实实在这小厂当工人，每个月拿三十多块工资，下班买菜做饭，周末带儿子去河边玩。

我能惹啥事，值得军区派车来找我？出了车间，整个厂子都炸开了锅，工友们挤在窗户边，伸长脖子往外看，议论声此起彼伏。

“老李这是干啥了？咋还惊动军区了？”“看这架势，怕是要出大事哟！”“平时老实巴交的，谁能想到他还有这背景？”我没工夫搭理这些闲话，硬着头皮往厂门口走，每一步都像踩在云里，腿软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