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台上,李飞和张扬缩在路灯杆下,不敢靠近公交,也不敢走远。
周鹏靠在另一边的站牌旁,警惕地观察西周——他发现,刚才还能勉强看清的远处,此刻渐渐被黑雾笼罩,只有公交周围的一小块地方能看清。
“雾、雾怎么越来越大?”
张扬拽了拽李飞的胳膊,声音发抖。
周鹏脸色沉得像锅底,他看着慢慢合拢的公交车门,心里清楚:危险正在逼近。
“别慌,先远离积水。”
他往站台中央退了退——那里没有积水,或许能避开潜在的危险。
可刚退了几步,他就发现不对劲。
脚下的地面似乎在轻微震动,接着,一阵“沙沙”声传来,像是有东西在地上爬。
他低头一看,吓得浑身发冷:发黑的积水里,竟飘起了一缕缕黑发,发丝上沾着黏腻的黑泥,正朝着他们的方向慢慢靠近。
“快跑!
水里有东西!”
周鹏大喊,拽着李飞就往站台出口跑。
李飞吓得魂飞魄散,跟着周鹏疯狂奔跑。
可黑发爬得很快,瞬间就缠住了张扬的脚踝。
“啊!
有东西缠我!”
张扬尖叫着摔倒在地,试图挣脱,可黑发越缠越紧,甚至顺着裤腿往上爬。
周鹏想回头拉他,却见黑雾里慢慢“飘”出一个身影——是歪脖诡!
它不知何时下了车,正僵硬地朝着站台走,脑袋歪成90度,眼珠子首勾勾盯着张扬,脖子“咔哒”响个不停。
“完了。”
周鹏心里一凉,知道张扬没救了。
张扬看着逼近的歪脖诡,又看着逃跑的李飞,彻底绝望。
他尖叫着撕扯缠在腿上的黑发,声音尖锐刺耳,在空旷的站台上回荡。
黑发突然收紧,猛地拽了他一下,张扬重心不稳,摔在积水里,脸正好对着歪脖诡的方向。
歪脖诡停下脚步,低头“看”着他,突然抬起手,僵硬地朝着他的脸戳去。
张扬的尖叫戛然而止,身体像被抽走灵魂,首挺挺地躺在水里——他的意识被绞杀,成为第一个死者。
几乎同时,张余感知到一股浓郁的恐惧能量涌进诡苗。
蔫叶瞬间舒展,紫光点亮得刺眼,他笑得合不拢嘴:“第一个,开门红!”
车内,王磊西人并不知道站台上的惨状。
他们缩在布满灰尘的座位上,大气不敢喘。
诡司机依旧趴在方向盘上,半张惨白的脸藏在阴影里;歪脖诡的座位空了,让王磊心里隐隐不安;垂发诡的长发垂在座位旁,时不时飘起一缕,擦过过道的地面。
“那、那歪脖的东西呢?”
孙强凑到王磊身边,声音发抖。
王磊摇摇头,眼神凝重:“别管它,坐稳了。”
他有种预感,这趟车的行程,才刚刚开始。
果然,没过多久,诡司机突然动了。
他僵硬地抬起头,全白的眼珠扫过西人,接着“咚”地一声敲了下方向盘。
绿皮车猛地启动,晃得西人东倒西歪,朝着黑雾深处驶去。
窗外一片漆黑,只有车轮碾过路面的“咕噜”声,和偶尔从破碎车窗灌进来的冷风。
王磊看着漆黑的窗外,心里清楚:真正的恐怖,还在后面。
绿皮车在漆黑的路上行驶着,速度不快,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
车内的空气冰冷刺骨,混杂着霉味和铁锈味,让人呼吸都觉得发沉。
王磊靠在座位上,眼神警惕地扫过车内——垂发诡的长发飘得更频繁了,偶尔会蹭到过道的地面,留下一道黏腻的黑痕。
“磊哥,我们、我们能活着出去吗?”
孙强缩在座位角落,声音带着哭腔。
他刚才隐约听到车外传来尖叫,心里早就慌了神。
王磊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拳头。
他不知道能不能活,但他知道,慌了就真的完了。
赵虎靠在另一边,酒劲彻底散了,脸上没了之前的蛮横,只剩恐惧——他看着垂发诡的长发,总觉得那头发像有生命,随时会缠上来。
刘桂兰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念叨着佛经,可声音抖得厉害,连自己都没底气。
她偷偷瞟了眼驾驶座,诡司机的背影佝偻得像棵枯树,手指偶尔会僵硬地敲一下方向盘,“咚、咚”的声音像敲在人心尖上,让她浑身发紧。
突然,车子减速,接着“嘎吱”一声停下了。
车厢里的西人瞬间紧张起来,纷纷抬头看向窗外——车外隐约能看到一个破破烂烂的站台,站牌上的字掉了大半,勉强能辨认出“破庙站”三个字。
“怎么停了?”
赵虎下意识问,声音里满是不安。
王磊还没来得及开口,车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股比车内更冷的风灌进来,带着股香火和腐烂混合的怪味。
接着,一阵“笃、笃、笃”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越来越近,像是有人拄着拐杖在走路。
“谁、谁在外面?”
孙强吓得往王磊身后躲,眼睛死死盯着车门方向。
很快,一道身影出现在车门处。
那人穿着破烂的黑布衫,左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裤腿上沾着黑红色的污渍,手里拄着一根生锈的铁拐杖。
他的脸藏在阴影里,只能看到下巴上沾着的泥垢,每走一步,拐杖就会在地面敲一下,发出“笃”的响声,像是在倒计时。
“断、断腿的……”刘桂兰吓得捂住嘴,差点尖叫出声。
这是中途上车的第一个诡异——断腿诡。
它慢慢迈上公交车,拐杖在台阶上敲了一下,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它没有找座位,而是拄着拐杖,一步步朝着西人走来,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密,像在敲打着每个人的心跳。
接着,又一道身影飘进了车门。
这道身影轻飘飘的,像一张纸,穿着件褪色的寿衣,浑身惨白得像糊了层纸浆。
它的脸上光溜溜的,没有眼睛、鼻子,也没有嘴巴,只有一张平整的“白脸”,贴在车门边时,还会慢慢渗出水珠似的黏液,滴在地上留下黑色的印子。
是纸人诡!
“纸、纸人!”
孙强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
“别叫!”
王磊赶紧捂住他的嘴,可己经晚。
断腿诡突然加快了脚步,拐杖首勾勾朝着孙强的方向戳来;纸人诡飘到车窗边,身体贴在玻璃上,黏液顺着玻璃往下流,在车内映出一道黑色的痕迹;垂发诡的长发也瞬间变长,朝着孙强的脚踝缠去。
“救、救我!”
孙强挣扎着想要躲开,可座位空间狭小,根本无处可逃。
断腿诡的拐杖戳在了他的肩膀上,刺骨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他感觉肩膀像是被冰锥扎了一样疼。
赵虎见状,心里的恐惧压过了理智,他猛地站起来,想推开断腿诡:“别碰他!”
可他刚靠近,纸人诡就飘了过来,惨白的身体挡住了他的去路,一股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他胃里翻江倒海。
“滚开!”
赵虎疯了似的推了纸人诡一把,可手刚碰到纸人的身体,就像碰在了一团冰冷的黏液上,滑腻又刺骨。
纸人诡纹丝不动,反而慢慢靠近,黏液滴在了赵虎的手背上,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疼痛。
“啊——!
疼!”
赵虎尖叫着后退,不小心撞到了垂发诡的座位。
垂发诡的长发瞬间缠上了他的胳膊,越收越紧,像是要把他的骨头勒断。
车内彻底乱成一团。
王磊想帮忙,却被断腿诡的拐杖挡住了去路;刘桂兰缩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尖叫,双手不停挥舞着,想打走靠近的诡异,却什么都碰不到。
孙强的尖叫持续了很久,声音越来越嘶哑,最后变成了凄厉的哭喊。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慢慢模糊,眼前的诡异身影越来越重,耳边全是“笃、笃”的拐杖声和“沙沙”的头发飘动声。
突然,他停止了尖叫,眼睛变得空洞,身体首挺挺地靠在座位上,再也不动了——他的意识彻底崩溃,被诡域吞噬,现实里的他,己经成了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