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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机的回信,我这才心神微松,记忆却不自觉回到从前。
捐眼之后,我本来早已认命。
是傅煜怀某次中枪,我们差点生离死别,我才决心复明。
因此,我暗中联系了一个地下科研组织,以极高的死亡风险为代价。
成为了他们“眼部神经激活再生”实验的第一个活体对象。
那过程如同炼狱。
电流***神经的剧痛,未知药物注入体内的煎熬,可换来的,却是他的背叛。
恍惚到家,我忽然想起,傅煜怀曾给过我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那时的他笑容真诚,第一次为我走出房门。他说。
“挽秋,我把选择权给你。如果以后我让你失望,你随时可以离开,我净身出户。”
思及此,我几乎去迫不及待的去往书房,先发现的却是一封长信。是沈溪的笔迹。
信中以无比委屈的口吻自述,说是她千辛万苦为傅煜怀找到了合适的活体角膜。
而我嫌弃傅煜怀成了“废人”,一直在国外逍遥快活。
旁边附着的照片借位,是她与国外医生交谈的场景,角度刁钻,看起来如同亲密拥吻。
照片沾了血迹,可想傅煜怀那时何等愤怒。信的末尾,用鲜血留了字句。
“我要让沈挽秋付出代价,从今以后,我只会爱我该爱的人,我只爱沈溪。”
荒谬感瞬间席卷全身,我心下自嘲 傅煜怀在此时突然回家。
我立马将东西全部藏好。
见我面色惨白,他眼中似乎划过愧疚。
“挽秋,你知道的,我不太想跟别人打交道。包厢里除了溪溪我都不认识,我不想起冲突。”
还在撒谎。
我几乎要笑出声,泪水却倒流回心里。一段记忆闯入脑海。
某次傅煜怀自闭症严重发作,我想安抚,却被他失控地推倒,手臂被玻璃擦破。
我气得不行,临走前丢下气话。
“我要走了!再也不理你了!”
傅煜怀却当了真,竟颤抖着冲出那个半年未出的老宅,抱着一脸错愕的我哭声哽咽。
“我还以为你真的走了,挽秋,不许骗我.......我以后也绝不会骗挽秋。”
而现在,人影交叠,却只觉得无比讽刺。
见我沉默不语,傅煜怀眼中闪过不耐,语气却依旧柔和。
“今天只是个意外,纪念日我改天给你补上。你累了,先好好睡一觉,嗯?”
他轻轻拍着我,我也确实身心俱疲,只想养好精神才洽谈离婚。
可刚有困意,门铃却突然响起。傅煜怀声音温润。
“是我给你点的外卖到了,你胃不好,应该吃点热的再睡。”
结痂的伤口再次翻涌,我刚有片刻动摇,就听见傅煜怀的呼吸一窒。
循声望去,沈溪穿着一席兔女郎悄然出现。
紧接着,便是衣料摩挲和暧昧的亲吻声,最后是傅煜怀声音颤抖。
“公司忽然有个急事需要应酬一下,我出去一趟,你乖乖睡!”
大门假装开关,他却搂着沈溪,迫不及待地闪进了主卧旁边的偏房。
里面立刻传来了压抑的调笑,以及床板激烈摇晃的声音。
我无力地瘫在床上,想起过去数月。
我无数次在深夜听到异响,傅煜怀却总在第二天轻描淡写,说我是失明后感官失调。
如今看来,他们一直在行此苟且!
心脏痛得几乎要碎裂开来,我无措地擦着眼泪,不久后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光大亮,傅煜怀已经不知去向。我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家”。
傅煜怀和我的婚纱照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和沈溪的私房***。
客厅卧室,也四处可见不属于我的蕾丝***,仿佛宣告着女主人早已易主。
一股强烈的反胃感猛地涌上喉咙,我对着马桶吐得昏天暗地。
一种不祥的预感忽然攫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