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一天，我在兄弟发的视频里看到了未婚妻柯梦。她穿着兔女郎制服，
正被一个秃顶男人搂着腰灌酒。我砸了婚礼现场，
她却哭着说：“要不是为了给你妈凑手术费，谁愿意干这个？”三个月后，
我在她手机里发现了另一个男人的亲密照。原来，夜店工作只是开始。第一章“操他妈的，
明天哥们儿就踏进婚姻的坟墓了！”牛子豪举着酒杯，舌头有点大，眼眶泛红，
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喝多了。我叫陈明，今天是老子单身夜。一群兄弟围着，
酒瓶子倒了一地，烟灰缸里堆成了小山。包厢里鬼哭狼嚎的，唱的都是些什么几把分手快乐，
应景得让人想笑。“放心，柯梦那样的好姑娘，你进去了就别想出来，安心待着吧！
”旁边田晓磊搂着个姑娘，咧着嘴笑。柯梦，我未婚妻。想到她，
我心里那点躁动就平复不少。温柔，懂事，孝顺，长得还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我妈疼她比疼我这个亲儿子还厉害，手术前后，都是她忙前忙后，端屎端尿没一句怨言。
能找到她，我陈明上辈子估计是拯救了银河系。手机嗡嗡震个不停，
都是些祝福和明天婚礼流程确认的信息。我划拉着屏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哎，明哥，
给你看个刺激的！”坐我旁边的黄金华凑过来，一脸贱笑，把手机屏幕往我眼前递，
“‘金瑟’夜总会的头牌兔女郎，妈的，那腿那腰，绝了！听说出台费这个数！
”他神秘兮兮地比了个五。“滚蛋，老子有主了。”我笑骂着推开他。
金瑟是本市最烧钱的销金窟，跟我这快要踏进婚姻殿堂的良家妇男有屁关系。“看看嘛，
又不掉块肉，这妞是真他妈正点！”黄金华不依不饶，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一下，
似乎想找更清楚的照片。就在这时，另一边的兄弟高新童也拿着手机嚷嚷起来：“我靠！
华子你说的是不是这个？刚子他们也发我了，说是在金瑟偷拍的，
这女的确实顶啊”两个手机屏幕几乎同时怼到我眼前。嘈杂的包厢，炫目的射灯，
摇晃的画面。背景是光怪陆离的夜店，音乐震耳欲聋。
一个穿着黑色兔女郎制服、戴着白色毛绒长耳饰的女人，
正被一个腆着啤酒肚、秃顶的中年男人搂着腰。那男人的手，
毫不客气地在她腰臀交界处摩挲。女人侧着脸，画着浓艳的妆容，眼线飞挑，红唇似火，
正就着那秃顶男人手里的杯子喝酒，嘴角还挂着媚笑。那侧脸的轮廓，那鼻尖微翘的弧度，
那偶尔抬眼时眼波流转的瞬间……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液好像一下子冲到了头顶，
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耳朵里所有的喧闹音乐、兄弟的哄笑，全都变成了尖锐的鸣音。
是柯梦。是我的柯梦。是明天就要成为我妻子的柯梦。“砰！”我手里的玻璃杯掉在地上，
摔得粉碎。琥珀色的酒液和玻璃碴子溅了一地。“明哥？咋了？”牛子豪疑惑地看我。
我没理他，一把夺过黄金华手里的手机，手指颤抖着放大画面。高清像素下，
她耳朵上那枚小小的、我攒了三个月工资给她买的钻石耳钉，折射着迷乱的光。没错。是她。
世界在我眼前旋转，崩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陈明？你他妈脸色怎么这么白？
”田晓磊也发现了不对。我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噪音。
我把手机扔回给目瞪口呆的黄金华，转身就往外冲。“明哥！你去哪儿？明天还结婚呢！
”“陈明！操！”兄弟们在身后喊我，我一个字也听不见。脑子里只有那个画面，
那个穿着兔女郎制服，在别的男人怀里巧笑倩兮的柯梦。我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冲出酒店，
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我们精心布置好的婚房。第二章婚房里，大红喜字贴满了窗户，
崭新的婚纱照挂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照片上，我和柯梦相拥着，笑得无比幸福。
沙发上还堆着没来得及收拾的婚纱和敬酒服。这一切，此刻看来无比讽刺。我冲到卧室，
一把扯下床头那个巨大的“囍”字，撕得粉碎。然后是被子，枕头，
衣柜里她的衣服……所有目之所及的东西，都被我疯狂地砸烂，摔碎。玻璃碎裂声，
物品倒塌声，和我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我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力气耗尽，
才靠着满是狼藉的墙壁滑坐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攥着一片撕破的红色碎纸。天快亮的时候，
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柯梦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疲惫，看到屋内的景象，
她瞬间呆立在原地，手里的包“啪”地掉在地上。“陈明……这家里进贼了？！
”她声音发颤，脸色煞白。我缓缓抬起头，眼睛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她。一夜未眠，
加上极致的愤怒和痛苦，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贼？是啊，进了个家贼。
”我慢慢站起身，把手里那张皱巴巴的、从黄金华手机里转发过来的照片，举到她眼前。
“解释一下。”我说，每个字都像淬了冰。柯梦看着照片，瞳孔骤然收缩，
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说啊！”我猛地咆哮起来，一拳砸在旁边的衣柜门上，木屑飞溅，“你他妈不是跟我说，
你这几个月都在加班吗？！啊？！加到金瑟夜总会去了？！加到别的男人怀里去了？！柯梦！
你他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泪水从柯梦眼中涌出，她摇着头，
一步步往后退：“不是陈明，你听我解释”“解释？我洗耳恭听！”我逼近她，
胸口剧烈起伏，“告诉我，你是怎么穿着这身衣服，被那些老男人摸来摸去，还笑着喝酒的？
明天！就明天！我们要结婚！全城的亲戚朋友都会来！你让我怎么办？！让我爸妈怎么办？！
啊？！”巨大的羞辱和愤怒让我几乎失去理智。柯梦被我的样子吓到，退到墙角，无处可逃。
她捂住脸，崩溃地蹲了下去，哭声压抑而绝望：“我能怎么办陈明，我能怎么办啊！
”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心脏搭桥手术……那十几万的手术费……我们借遍了都凑不齐……你那时候为了赚钱连轴转，
都快累垮了，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谢萍……谢萍她说她有个朋友在金瑟做经理，
够手术费就再也不去了……我真的没办法了陈明”我妈的手术费……像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
我狂暴的怒火瞬间被冻结了。是啊，几个月前，我妈突发心脏病，手术迫在眉睫。那笔钱，
像一座大山压在我们俩身上。我拼了命地加班接私活，柯梦那段时间也总是很晚回家，
眼睛红肿，说是加班太累。我问过她钱够不够，她总是说快够了，让我别担心，
她找朋友借了点……原来，是这么“借”的。我愣在原地，看着蜷缩在墙角，
哭得浑身发抖的柯梦。那个我一直以为需要我保护的女人，
在背后竟然承受了这样的屈辱和压力，只是为了救我妈。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疼得无法呼吸。愤怒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茫然和一种沉甸甸的、让人直不起腰的酸楚。
第三章那场预想中的盛大婚礼，自然成了泡影。我没有去酒店。手机关机，
一个人躲在被砸得稀烂的婚房里，对着满地狼藉发呆。听说我爸妈和柯梦爸妈赶到酒店，
面对满堂宾客，尴尬得无地自容。我爸妈一个劲儿地道歉，柯梦她妈当场就气晕了过去。
牛子豪、田晓磊他们大概猜到了原因，帮着处理烂摊子，一个个脸色铁青。兄弟群里炸了锅，
消息99+，我一条都没看。晚上，柯梦回来了。她换掉了那身狼狈的衣服，
眼睛肿得像桃子。我们沉默地对坐着，空气凝重得能滴出水。“手术费……还差多少？
”我哑着嗓子问。“不差了……后来，后来叶总……就是那个客人，
他……他帮了我……”柯梦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叶总。那个秃顶男人。
一股邪火又往上窜，但我强行压了下去。事情已经发生，追究那个男人是谁，似乎毫无意义。
“把钱还给他。”我生硬地说，“差多少，我去借，我去贷。这钱，我们不能要。
”柯梦猛地抬头看我，眼神复杂，有惊讶，有羞愧，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好。
”接下来是混乱不堪的日子。面对双方父母的质问和怒火，我们只能选择隐瞒。
我说是因为我发现柯梦隐瞒了她家里的一些债务问题，一时无法接受才冲动砸了婚礼。
这个理由虽然牵强，但总好过说出真相，让我妈再次承受打击。我妈拉着柯梦的手，
老泪纵横：“傻孩子，有困难一起扛啊，怎么能瞒着呢……婚礼办不成没关系，
人没事就好……”柯梦只是哭，什么也说不出口。我们在婚房附近租了个小房子，
算是暂时安顿下来。那间充满喜庆和背叛记忆的婚房，被挂了出去，准备卖掉。
生活似乎恢复了表面的平静。我比以前更拼命地工作，接更多的项目，几乎住在了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