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云端骄女，他是我的宿敌。
直到我爸破产病危，我跌落泥潭，沦为外卖小妹，为他送上一份外卖。
他轻佻地笑：“亲我一口，你十万。”
他以为我会羞愤欲死，我却反手掏出口红，在他脸上盖了十个印。
“承惠，一百万。”
我以为这是一场用金钱衡量的交易，他却用一纸包月合同将我绑在身边。
当我终于还清所有欠款，准备离开时，他却拿出一份终身合同，声音沙哑：
“杨梓桐，我算计十年，不是为了当你的ATM。”
“我要你，赔我一辈子。”
傍晚的风裹着热气，吹在脸上黏糊糊的，跟我的心情一样糟糕。
我骑着我的二手小电驴，在车流里玩命地穿梭。
手机上，那个鲜红的“即将超时”提示，像催命符一样闪个不停。
妈的，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早上刚被医院催完费，下午送外卖又接连遇到奇葩客户。
不是地址写错让我白跑一趟，就是嫌汤洒了一滴非要给差评。
我杨梓桐，想当年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现在为了几块钱的配送费，点头哈腰，赔笑脸比谁都快。
世事无常，真他妈操蛋。
最后一个订单，是一家高级会所。
我提着打包精致的餐盒，站在金碧辉煌的大门口，感觉自己跟这里的画风格格不入。
保安上下打量我的眼神，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
我深吸一口气，把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踩在脚下，挤出一个标准的客服微笑，“你好，我送外卖的。”
报了包厢号，我被领着穿过长长的、铺着柔软地毯的走廊。
沿途的靡丽奢华，像是在无声地嘲笑我的落魄。
推开包厢门的瞬间，喧闹和酒气扑面而来。
包厢里坐着一群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个个看起来都人模狗样。
而坐在主位上，被众人簇拥着的那个男人，让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江星耀。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一点锁骨。
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侧脸的线条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真是冤家路窄。
我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以这种身份，再见到我的死对头。
从高中开始，我就跟江星耀不对付。
我考第一，他非要抢；我当班长，他非要当学习委员跟我对着干。
就连运动会报个八百米，他都得在我隔壁道次，从头到尾压我一头。
后来两家公司成了竞争对手，更是斗得你死我活。
只不过，现在我们之间的天平已经彻底失衡了。
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江家大少爷，而我，只是个为了生计奔波的外卖员。
他的目光也落在了我身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就漫上了熟悉的、令人讨厌的戏谑。
“哟，这不是杨大小姐吗？怎么，体验生活呢？”
他身边的人立刻开始起哄。
“星耀，这谁啊？你认识？”
“穿个外卖服，长得还挺带劲的。”
江星耀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指了指我。
“老熟人了。以前跟我不相上下的风云人物。”
他刻意加重了“以前”两个字，包厢里顿时响起一片哄笑声。
我面无表情地把外卖放在桌上，“先生，您的餐到了，麻烦点一下确认收货。”
我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别急着走啊。”江星耀站了起来，一步步朝我走近。
他比我高出一个头，巨大的压迫感笼罩下来。
“杨梓桐，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挺傲气的吗？
怎么，现在为了钱，什么都能干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像鞭子一样抽在我心上。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与你无关。”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怎么会无关呢？”他轻笑一声，靠得更近了，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
“我们可是老朋友了。看你现在这么困难，我于心不忍啊。”
他顿了顿，欣赏着我强忍愤怒的表情，然后慢悠悠地抛出了那个炸弹。
“这样吧，”他戏谑道，“亲我一口，给你十万。”
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看好戏的期待。
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爸的手术费还差一大截，这十万，能解燃眉之急。
尊严？傲气？在现实面前，这些东西一文不值。
我看到江星耀眼里的得意，他笃定我会拒绝，或者会因为这个侮辱而崩溃。
他想看的，是我狼狈不堪的样子。
如果是以前的杨梓桐，可能会一巴掌扇过去，然后潇洒地转身就走。
但现在不行。
我需要钱，我需要这笔钱去救我爸的命。
我慢慢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然后，在他错愕的注视下，冷哼一声。
“好啊。”
我的干脆利落，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愣住了。
我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我从送外卖的工作服兜里，慢条斯理地掏出了一支口红。
这支口红是我身上唯一还值点钱的东西，以前最喜欢的色号，就算现在穷得叮当响，我也没舍得扔。
我拧开口红，对着反光的手机屏幕，仔仔细细地，厚厚地涂了好几层。
鲜艳的红色，像战旗一样，在我唇上燃烧。
涂完口红，我把口红盖好，揣回兜里。
然后，我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江星耀的衣领，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力把他按在了身后的墙上。
“砰”的一声闷响，他后背撞在墙上，发出吃痛的抽气声。
他彻底懵了，眼睛瞪得像铜铃，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没给他思考的机会。
对准他那两片看起来就很好亲的嘴唇，我狠狠地印了上去。
与其说是亲，不如说是盖章。
我闭上眼，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盖一个，十万。盖两个，二十万。
我像个没有感情的盖章机器，在他的嘴唇上、脸上、甚至脖子上，疯狂地留下我的印记。
“唔……你……”
江星耀终于回过神来，开始挣扎。
他的力气比我大得多，但因为事发突然，加上我豁出去的狠劲，一时之间竟然没能推开我。
包厢里的人都看傻了，鸦雀无声，只有我亲吻的“吧唧”声和江星耀含糊不清的抗议声。
我才不管他。
我脑子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
嘴唇上一个，十万。脸颊左边一个，二十万。右边一个，三十万。额头一个，四十万……
我感觉自己不是在亲他，是在印钞票。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亲得嘴唇都有点发麻了，才终于停了下来。
我松开他的衣领，往后退了一步，给自己留出欣赏“杰作”的空间。
眼前的江星耀，狼狈得像一只被蹂躏过的小狗。
他的俊脸上，从额头到下巴，再到脖子，布满了深浅不一、形状各异的口红印。
原本一丝不苟的西装被我抓得皱皱巴巴，头发也乱了。
最重要的是，他那张总是挂着嘲讽笑容的脸，此刻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直红到了耳根。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我的眼神里，是震惊，是羞愤，还有一丝……茫然？
“你，你怎么能为了钱这么随便？”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看着他这副纯情少男被调戏了的样子，心里那点被侮辱的憋屈，突然就烟消云散了，甚至还有点想笑。
装什么大尾巴狼呢，不就是亲几下吗？
我抬手，用手背随意地抹了抹自己的嘴，然后伸出手指，在他脸上一个一个地点过那些口红印。
“一个，两个，三个……”
我慢悠悠地数着，每数一个，江星耀的脸就更红一分。
数到最后一个，我停下来，拍了拍他烧得发烫的脸颊，冲他露出一个商业假笑。
“一共十个印子，承惠，100万。”
江星耀一脸恍惚，像是还没从刚刚的冲击中缓过来。
他呆呆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身后的那帮朋友，也都石化了，一个个张着嘴，仿佛看到了什么世界奇观。
我没耐心等他消化。
我拿出手机，调出我的收款码，递到他面前。
“现金还是转账？我推荐转账，到账快。”
江星耀像是被我的动作惊醒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我的手机。
又抬头看了一眼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最终，他还是咬着牙，拿出自己的手机。
在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中，只听见“叮”的一声。
我的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信息：您的账户到账1000000.00元。
我看着那一长串的零，心脏狂跳起来。
一百万。
我爸的手术费，够了。
我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然后抬起头，再次看向江星耀。
我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凑近他，拍了拍他那张价值百万的脸。
“江大少爷，谢了。”
我冲他眨了眨眼，笑得像个偷了腥的猫。
“回头看看你家资产有多少，我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把你亲到破产。”
说完，我不再看他那副像是被雷劈了的表情，潇洒地转身。
在一屋子呆若木鸡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包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