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1夏商两国疲于战事久矣,为了止战休养生息,最终以一场和亲婚事达成一致。
马蹄踏过青石板路,清脆的声响打破了皇宫的沉寂——敌国和亲的队伍,终于到了。
萧景玄斜倚在宫墙下的白玉栏杆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枚暖玉,
玉上的温度却暖不透他眼底的寒凉。玄色龙袍穿得松松垮垮,领口微敞,
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腰间玉带歪斜,下摆随意垂落在地,全然没有帝王该有的规整庄重,
倒透着几分放浪形骸的散漫。他是大商的天子,本应是九五之尊,
却活得像个被困在金丝笼里的囚徒。生母太后把持朝政,权柄滔天,而他这个皇帝,
不过是个摆出来的幌子。太后忌惮定北王萧景恒的军功,却又不得不靠他镇守边疆,
便将所有的怨怼都撒在他身上。克扣他的仪仗,限制他的权力,
连今日迎接和亲公主的“体面”,都是太后故意安排,只为让他亲眼看着,
萧景恒如何借着这桩婚事,再添一分势力。“陛下,定北王与和亲公主到了。
”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连头都不敢抬。萧景玄抬眼,
目光越过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落在那顶缓缓停下的红色凤辇上。轿帘被轻轻掀开,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先探了出来,指尖带着淡淡的粉,像初春刚抽芽的柳丝,脆弱得不堪一击。
下一秒,苏妙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她穿着一身正红色的和亲礼服,
裙摆绣着繁复的金线牡丹,金线在阳光下流转,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弯弯。
没有寻常公主的矜贵疏离,也没有敌国质子的小心翼翼,她的眼里像盛着一整个春天的暖阳,
亮得惊人,连额间细碎的绒毛都染上了光。可那束耀眼的光,却没有分给他半分。
苏妙的目光径直越过了阶上的帝王,越过了满朝文武,直直地落在了人群后的萧景恒身上。
她的脸颊瞬间染上绯红,像熟透的桃子,嘴角忍不住上扬,连眼神都变得柔软无比,
像是找到了归巢的小鸟,带着毫不掩饰的欢喜与依赖。“景恒哥哥。”她轻声唤道,
声音软糯得像棉花糖,带着一丝羞怯,却清晰地传入了萧景玄的耳中。就是这一声,
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了萧景玄的心底。他见过太多人对他俯首帖耳,
见过太多人对他阿谀奉承,那些人眼底的敬畏、谄媚、算计,他看得厌烦。可眼前这个女子,
眼底没有丝毫杂质,只有纯粹的、毫无保留的爱意——那样热烈,那样坦荡,却不属于他。
这个叫苏妙的敌国公主,为了萧景恒,不顾两国交战的僵局,
执意和亲;为了一个心里根本没有她的人,心甘情愿踏入这吃人的深宫。
萧景玄攥紧了手中的暖玉,指节泛白,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不甘。
凭什么?凭什么萧景恒那样出身卑微、满心算计的人,能得到这样纯粹的真心?那个男人,
母亲是最低贱的宫女,自幼在皇宫里受尽冷眼,心思扭曲得只剩下权力,
连对他这个“弟弟”都带着三分算计,却能让这样干净的姑娘,死心塌地。而他萧景玄,
坐拥万里江山,身为九五之尊,却连一句真心的话,一个真心的眼神都得不到。
萧景恒走上前,一身银甲未卸,还带着边关的风霜。他对着苏妙伸出手,
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听不出半分暖意:“一路辛苦了。
”苏妙却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恩赐,立刻笑着将手放进他的掌心,眼底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
她抬头望着萧景恒,那样专注,那样痴迷,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连周围的宫墙、百官,都成了模糊的背景。这一幕,落在萧景玄眼里,更是刺得他眼睛发疼。
他猛地攥紧了暖玉,玉边缘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眼底的戾气瞬间翻涌。
他看着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看着她对萧景恒的痴心一片,
一个荒唐又强烈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如果有一天,这个女人眼里装着的是他萧景玄,
那是不是很有意思呢?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像藤蔓般疯狂缠绕住他的心脏。他想象着,
那双只盛着萧景恒的眼眸,若是有朝一日,为他泛起涟漪,为他染上绯红,
为他流露出那样纯粹的欢喜……光是想想,就有趣的紧呢。“呵。”萧景玄突然轻笑一声,
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让喧闹的场面安静下来。苏妙这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
终于看向了阶上的帝王。四目相对的瞬间,苏妙愣了一下。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帝王——一身玄色龙袍衬得他身形挺拔,但是龙袍穿得并不规整,
领口微敞,腰带松垮,有几分放浪形骸之态露出来。而他的眉眼深邃俊美,鼻梁高挺,
薄唇紧抿,可眼底却翻涌着暴戾与疏离,像一头被困在金丝笼里的猛兽,危险又孤独。
他的目光太沉,太烫,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锐利,看得苏妙心头一跳。“这人太过危险。
”她心里默想着,下意识地缩回了放在萧景恒掌心的手,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薄红,
不是方才对萧景恒的痴迷,而是慌乱的羞怯。而萧景玄看着她那双干净纯粹的眼睛,
心跳竟漏了一拍。阳光下,她的眼眸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清澈见底,带着一丝懵懂的慌乱,
与方才对萧景恒的痴迷截然不同。那一刻,他心底的烦躁与不甘,竟奇异地淡了些,
只剩下一种陌生的、从未有过的悸动,像石子投入静水,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薄唇轻启,语气带着刻意的刁难与玩味,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皇兄好福气,
竟得了这么一位……痴心的‘好皇嫂’。”“皇嫂”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
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苏妙的脸颊瞬间变得苍白,手指紧紧攥着裙摆,眼眶微微泛红。
她知道眼前的帝王不好惹,却没想到会这样直白地羞辱她。可一想到萧景恒,
她又强迫自己稳住,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臣妇……参见陛下。
”萧景玄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往前走了两步,
龙袍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抬起头来。”苏妙身子一颤,
犹豫了片刻,还是缓缓抬起了头。眼底的慌乱还未散去,像受惊的小鹿,
让萧景玄心底那点荒唐的念头,又浓烈了几分。“果然是个美人。”他伸手,
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脸颊,却在半空中停住,转而捏住了她耳后的一缕发丝,语气轻佻,
“可惜啊,眼神不太好。”这话像是一根针,狠狠扎进了苏妙的心里。
她知道萧景玄是在嘲讽她痴恋萧景恒,可她不敢反驳,只能咬着唇,
硬生生忍下了眼底的湿意。她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变态!”心里暗骂他一声。
“有趣!原来不是一个木头美人!”萧景玄轻碾指尖,回味一笑。萧景恒上前一步,
不动声色地将苏妙挡在身后,对着萧景玄躬身行礼:“陛下,公主一路劳顿,
臣恳请带她回府歇息。”萧景玄收回手,目光落在萧景恒身上,眼底的玩味散去,
只剩下冰冷的疏离:“皇兄急什么?皇嫂初来乍到,朕这个做小叔子的,
总得好好‘招待’一番才是。”他顿了顿,目光又落回苏妙身上,
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皇嫂暂且留在宫中,陪朕赏几日秋景,再回定北王府不迟。
”话音落下,满朝文武皆惊。谁都知道陛下与定北王不和,此刻将和亲公主留在宫中,
分明是故意刁难。苏妙脸色煞白,下意识地看向萧景恒,眼里满是求助。
可萧景恒只是垂着眼,看不清神色,良久才缓缓道:“臣……遵旨。”那一刻,苏妙的心,
像被冷水浇过,凉了半截。可她看着萧景恒的背影,
又立刻说服自己——景恒哥哥一定有苦衷,他是为了大局,为了两国和平,才不得不妥协。
她不知道,此刻阶上的帝王,正看着她眼底那点未散的痴恋,心底的念头愈发清晰。萧景玄,
你想要的,从来都不止是皇位。还有这个眼里只装着别人的女人。
这场始于好奇与不甘的纠缠,终究会在往后的岁月里,发酵成最汹涌的真心。
02苏妙被安排住进了宫西侧的长乐宫,说是宫殿,实则更像一处偏僻的别院,
院中人手稀少,连伺候的宫女太监都带着几分怠慢。她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飘落的枫叶,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刺绣。那是她亲手绣的并蒂莲,本想送给萧景恒,可如今,
她连见他一面都难。“公主,陛下派人送赏赐来了。”宫女青黛端着一个锦盒进来,
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苏妙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期待,又迅速黯淡下去。她知道,
萧景玄不会无缘无故送赏赐,这定是又要刁难她了。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件狐裘,
毛色雪白,一看便知是上等的珍品。可此刻正是秋末,天气尚未寒冷,送这样厚重的狐裘,
分明是故意让她难堪——像是在嘲讽她一个敌国公主,连冷暖都分不清,只能靠旁人施舍。
“替我谢过陛下。”苏妙轻声道,语气平静无波,可垂在身侧的手却悄悄攥紧了。
她不能惹萧景玄生气,否则受苦的只会是萧景恒。太后本就忌惮萧景恒,若是她出了差错,
太后定会借机发难。果然,没过多久,太监便传旨,让她去御花园的澄瑞亭侍宴。
苏妙换上一身素雅的衣裙,敛去所有情绪,跟着太监往御花园走去。
远远便看见萧景玄坐在亭中,身边陪着几个舞姬,正搂着一个美人饮酒,姿态散漫,
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臣妇参见陛下。”她屈膝行礼,声音软糯,带着恰到好处的恭顺。
萧景玄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审视:“皇嫂倒是来得快,
看来是很喜欢朕送的狐裘?”苏妙垂着眼:“谢陛下赏赐,狐裘甚是暖和,臣妇很喜欢。
”“暖和就好。”萧景玄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只是这秋末的天,
穿这么厚的狐裘,皇嫂就不怕热得慌?”周围的舞姬和太监都低下头,不敢出声。
谁都听得出,陛下这是在故意调侃苏妙。苏妙脸颊微红,
却依旧维持着镇定:“陛下赏赐的东西,无论何时穿,都是臣妇的福气。”她的顺从,
让萧景玄心底莫名的烦躁。他就是想看她生气,想看她委屈,想看她卸下那副温顺的面具,
露出几分真实的模样。可她偏偏像块软玉,任他怎么捏,都只会默默承受。“过来陪朕喝酒。
”萧景玄招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这于理不合!”苏妙低头拒绝。“过来!
不要让朕说第二次!”男人强势的声音砸过来,带着帝王的志在必得。苏妙犹豫了一下,
还是走了过去,在他身边的空位坐下。宫女立刻为她斟上一杯酒,酒液清冽,
带着浓郁的酒香。“喝了它。”萧景玄指了指酒杯,目光紧紧盯着她。苏妙端起酒杯,
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眼底闪过一丝为难。她不善饮酒,可她知道,若是拒绝,
只会让萧景玄更不高兴。她闭了闭眼,仰头将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
灼烧得她喉咙发疼,脸颊瞬间染上绯红,连眼神都变得有些迷离。萧景玄看着她泛红的脸颊,
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嘴上刻薄道:“皇嫂倒是好酒量,只是这酒,
是朕特意为你准备的‘烧心酒’,看来皇嫂的心,倒是比朕想象中硬得多。”苏妙咳了两声,
勉强稳住身形:“陛下说笑了,臣妇只是……感念陛下的恩宠。”“恩宠?
”萧景玄突然凑近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声音低沉而危险,“皇嫂觉得,
朕对你的恩宠,比得上皇兄对你的半分好?”他的靠近让苏妙浑身紧绷,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却被他伸手扣住了手腕。他的掌心滚烫,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陛下……请自重!
”苏妙挣扎着,眼底满是慌乱。萧景玄看着她眼底的恐惧,心底竟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意,
可同时,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他就是要让她害怕,让她记住,
谁才是这皇宫里真正的主人。“放开她!”一声冷喝传来,萧景恒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亭外,
一身玄色常服,面色阴沉地看着亭中的两人。萧景玄松开手,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皇兄来得正好,朕正陪皇嫂喝酒呢,皇兄要不要也来一杯?
”萧景恒快步走到苏妙身边,将她护在身后,目光冰冷地看着萧景玄:“陛下若是无事,
臣便带公主回府了。”“回府?”萧景玄挑眉,“朕说过,皇嫂要留在宫中陪朕赏秋,
皇兄忘了?”“陛下!”萧景恒语气加重,带着几分隐忍的怒意,“公主是臣的王妃,
还请陛下自重!”“自重?”萧景玄猛地站起身,龙袍猎猎作响,眼底的暴戾瞬间翻涌。
“萧景恒,你算什么东西?这皇宫是朕的,这天下是朕的!”他凑近一步,
低声对萧景恒道:“你知道的!连她……只要朕想要,也能是朕的!”他的话像一把利刃,
狠狠扎进了苏妙的心里。这大商国的帝王,果然疯批的很,看来抢抢臣妇的传言不虚了。
她看着萧景玄眼底的疯狂,又看了看萧景恒紧绷的侧脸,心底第一次泛起了一丝迷茫。
萧景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怒意,躬身行礼:“臣不敢与陛下争,只是公主体弱,
经不起宫中的折腾,还请陛下成全。”萧景玄看着他隐忍的模样,
又看了看躲在他身后、脸色苍白的苏妙,心底的烦躁更甚。他知道,
萧景恒此刻不敢与他撕破脸,太后还需要他镇守边疆。“好。”萧景玄冷哼一声,
语气带着几分不甘。“朕便准你带她走,只是萧景恒,你最好记住,有些东西,
不是你想护就能护得住的。”萧景恒不再多言,带着苏妙转身离开。苏妙走在他身后,
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亭中的萧景玄。夕阳下,那个身影孤独地站在亭中,
玄色龙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眼底的暴戾与疏离,像一头被困在牢笼里的猛兽,
让人心头发颤。那一刻,苏妙心底竟涌起一丝莫名的心疼。她甩了甩头,
将这荒唐的念头压下去。萧景玄是暴君,是她和景恒哥哥的敌人,她怎么能心疼他?
可她不知道,那一眼回头,落在萧景玄眼里,竟成了他心底最柔软的牵挂。
他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指尖紧紧攥着酒杯,杯沿被捏得变形。苏妙,你迟早会是我的。
无论是作为棋子,还是作为……心尖上的人。03日子一天天过去,萧景玄依旧时常找苏妙,
或是让她陪宴,或是让她侍墨,看似刁难,却从未真正伤害过她。
苏妙也渐渐摸透了萧景玄的脾气,他看似暴戾,却最吃软不吃硬。只要她温顺听话,
他便不会太过为难她。这日,太后设宴,邀请了后宫众人和皇亲国戚,苏妙作为定北王妃,
自然也要参加。宴会上,太后有意无意地提起萧景恒的军功,语气带着几分忌惮,
又话里有话地暗示苏妙“安分守己”,不要“里通外国”。苏妙低着头,
默默承受着太后的敲打,指尖紧紧攥着裙摆,脸色苍白。萧景玄坐在主位上,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他端起酒杯,看似随意地说道:“皇嫂初来乍到,
不懂我大商的规矩,母后也不必太过严苛。再说,皇嫂是敌国公主,
却愿意为了两国和平远嫁而来,这份心意,朕还是认的。”太后愣了一下,
显然没想到萧景玄会为苏妙说话,随即脸色沉了下来:“陛下此言差矣,后宫之事,
岂能儿戏?”“母后说的是。”萧景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
“只是朕觉得,皇嫂心性单纯,不是那般有心计之人。母后若是担心,往后多看着些便是,
不必这般疾言厉色。”太后看着萧景玄眼底的坚持,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
这个儿子虽然看似懦弱,却也有自己的脾气,若是逼得太紧,反而不好。苏妙抬起头,
感激地看了萧景玄一眼。她没想到,这个一直刁难她的帝王,竟然会为了她说话。
“定北王常年在外征战,手握重兵,本是社稷之福。”太后放下银筷,目光落在苏妙身上,
带着审视的凉意,“只是王妃毕竟是敌国公主,往后在王府中,还是少与母国通信为好,
免得落人口实,连累了景恒。”苏妙低着头,指尖紧紧攥着裙摆,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知道太后是在敲打她,更是在借机打压萧景恒,可她连反驳的资格都没有,
只能低声应道:“臣妾……谨记母后教诲。”萧景玄坐在主位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眼底的漫不经心渐渐褪去,覆上一层冷意。他端起酒杯,看似随意地晃了晃杯中酒液,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母后说的是,只是皇嫂初来乍到,不懂我大商的规矩,
难免有思虑不周之处。再说,皇嫂为了两国和平远嫁而来,这份心意,朕还是认的。
”太后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萧景玄会为苏妙说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陛下此言差矣!
后宫之事,关乎皇家颜面,岂能因‘不懂规矩’便轻纵?”“母后说的是。
”萧景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他抬眼看向苏妙,目光掠过她苍白的脸颊。
“只是朕瞧着皇嫂今日脸色不佳,许是宴上的菜不合胃口。来人,把朕御膳房的莲子羹端来,
给皇嫂补补身子。”这话既给了太后台阶,又不动声色地护了苏妙。
太后看着萧景玄眼底的坚持,终究没再继续发难——她知道这个儿子看似懦弱,
实则骨子里藏着倔强,若是逼得太紧,反而容易适得其反。苏妙抬起头,
恰好对上萧景玄的目光。他的眼神依旧深邃,却没有了往日的暴戾与玩味,
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那一刻,苏妙心底竟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她连忙低下头,
掩去眼底的慌乱,轻声道:“谢陛下关怀。”宴席散后,苏妙独自往长乐宫走。夜色渐深,
宫道两旁的宫灯摇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路过御书房时,她无意间瞥见里面还亮着灯,
隐约能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在伏案书写。是萧景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下了脚步。
方才宴会上他为她解围的模样,此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知道自己不该对他有好感,
可心底那点莫名的情绪,却像藤蔓般悄悄滋长。“陛下还在忙吗?
”她轻声问守在门口的太监。太监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回王妃的话,
陛下从宴席散后便一直在处理奏折,还没歇息呢。”苏妙咬了咬唇,
想起自己宫中还有些安神的熏香,是母国带来的,据说有助眠的功效。她犹豫了片刻,
还是转身回了长乐宫,取了熏香,又亲手泡了一杯热茶,再次来到御书房外。
“劳烦公公通报一声,臣妇……想给陛下送点东西。”太监进去通报后,
很快便出来请她进去。苏妙提着食盒走进御书房,只见萧景玄坐在案前,
面前堆着厚厚的奏折,玄色龙袍规整了许多,却依旧难掩他眼底的疲惫。“臣妇参见陛下。
”她屈膝行礼,将食盒放在案上,“臣妾见陛下深夜还在忙碌,便泡了杯热茶,
还带了些安神的熏香,希望能帮陛下缓解些疲惫。”萧景玄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
带着几分意外。他以为苏妙只会对萧景恒这般上心,却没想到,她竟会为他做这些。
“皇嫂倒是有心了。”他语气平淡,却没有拒绝,“放下吧。”苏妙将热茶递到他面前,
又拿出熏香,在香炉里点燃。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带着一丝安神的暖意,
驱散了御书房里的清冷。“陛下若是累了,便歇息片刻吧,奏折再多,也不急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