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柳玉芬说得理所当然，“只有这样，才能撇清关系。这个孩子，名义上就是我和阿峥的亲孙子。阿峥在天有灵，才能安息。”
“荒唐！”许昭言气得浑身发抖，“那是我亲爸！我怎么能管他叫叔？”
“你必须这么做！”柳玉芬的眼神变得狠戾，“不然，就是对阿峥不敬！这个孩子，也别想安稳生下来！”
我气得浑身冰冷：“柳玉芬，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不同意？”她死死盯着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
“妈，你别逼我。”许昭言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我就是在逼你！在阿峥和我之间，在你爸和我之间，你必须选一个！”
“你们许家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许昭言还想说什么，我拉住了他。
跟一个疯子，是讲不通道理的。
那天晚上，家里气氛压抑。
许昭言坐在我床边，一遍遍地道歉。
“书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妈她……她只是太思念梁叔叔了。”
“思念？”我冷笑，“我看她是走火入魔了。”
“你别这样说，她毕竟是我妈。”
他握住我的手，满眼疲惫，“我会去劝她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管我爸叫叔，那太不像话了。”
我看着他，心里一片悲哀。
指望他？他要是能劝得动，这三十年的荒唐剧就不会上演。
果然，第二天一早，柳玉芬就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不吃饭，不喝水，就坐在那张遗像下面，默默地流泪。
许昭言去劝她：“妈，你吃点东西吧，你这样身体会垮的。”
柳玉芬不理他。
他又说：“书月怀孕了，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为未来的孙子想想。”
提到孩子，柳玉芬终于有了反应。
她抬起头，幽幽地看着他：“你答应我了吗？”
“妈，这件事没得商量。”
“好，好得很。”
柳玉芬突然站起来，冲进厨房，等我们追进去的时候，她手里已经多了一瓶褐色的农药。
“既然你们都不肯让我顺心，不肯让阿峥安息，我还活着干什么！”
她拧开瓶盖，就要往嘴里灌。
“妈！”许昭言吓得魂飞魄散，冲上去抢夺瓶子。
我和公公也吓坏了，连忙上去帮忙。
混乱中，褐色的液体洒了出来，溅了柳玉芬一身，刺鼻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你们都别管我！让我去死！让我去陪阿峥！”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公公许建国，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我和许昭言面前。
这个被羞辱了三十年的男人，此刻老泪纵横，通红的眼眶里满是哀求。
“昭言，书月，算爸求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