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病床上，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玻璃碎片。监护仪的滴答声是我生命倒计时的钟摆，
而门外，我亲爱的丈夫正在和她的情人讨论我的死亡。"医生说最多还能撑两个小时。
"是陆明轩的声音，冷静得令人发指，"等拿到保险金，我们就去马尔代夫度假。
"柳芊芊娇滴滴地回应："那海景房的事呢？你说好要给我买那套能看到日出的。""当然，
等她咽气，一切就都是我们的了。这些年真是受够她了，
要不是为了她爸那点人脉..."我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这个我曾经深爱的男人，这个跪在我父亲面前发誓会一辈子对我好的男人，
如今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正和第三者计算着我的保险金。
"那你妈那边..."柳芊芊的声音带着试探，"她不会突然醒过来吧？
"陆明轩冷笑："那个老不死的，去年就被我气进医院再没出来。正好，
她们婆媳俩一起上路，倒也省事。"我的心猛地一抽。
婆婆...那个同样被这个畜生害苦的女人。我记得她临终前拉着我的手，
气若游丝地说："晚星，是妈对不起你，没能教好这个儿子...""砰"的一声，
门被粗暴地推开。陆明轩搂着柳芊芊走进来，看见我睁着眼睛，他明显愣了一下，
随即换上那副令我作呕的关切表情。"晚星，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伸手想要握住我的手。我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躲开他的触碰："滚。
"柳芊芊发出一声娇笑："姐姐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明轩也是关心你啊。
""关心我死没死透吧？"我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陆明轩，你会遭报应的。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只有一个念头：若有来世，
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温暖。无处不在的温暖包裹着我，像回到了最安全的港湾。
我费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楚。耳边是嘈杂的人声，
还有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痛苦地呻吟。"夫人，用力！就快出来了！
""保住我的孩子...求求你们，一定要保住他..."那个声音虚弱却异常坚定。
这个声音...是婆婆？可是怎么会如此年轻？我试图说话，却只能发出婴儿的啼哭。
在震惊中，我意识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当我被抱到一个疲惫却美丽的女人面前时，我彻底确认了——这张脸，
分明是年轻了二十岁的婆婆苏清云！"我的女儿..."她温柔地亲吻我的额头，
眼中满溢着爱意，"你是妈妈盼了这么久的小公主。"门被推开，
一个高大的男人快步走进来，是陆振华，我的公公。他小心翼翼地从护士手中接过我，
动作轻柔得像在捧着稀世珍宝。"清云，辛苦了。我们的小公主真漂亮，就叫她薇薇吧，
陆薇。"所以，我真的重生了。不仅重生，还成了我前夫同父异母的妹妹，
我前世婆婆的亲生女儿。这个认知让我忍不住想要大笑——当然，
在旁人听来只是婴儿咯咯的笑声。"看来薇薇很喜欢这个名字。
"陆振华宠溺地刮了刮我的鼻子。就在这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探头进来："爸爸，我能看看妹妹吗？"是陆明轩。年幼的，
尚未学会完美伪装的他。当他走近时，我清楚地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嫉妒。
即使在这个年纪，他已经在担心有人会分走父亲的宠爱了。他伸出手想要碰我，
我立刻"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怎么了怎么了？"陆振华立刻把我抱远了些，
不解地哄着我。苏清云微微皱眉："明轩，你是不是吓到妹妹了？
"陆明轩委屈地辩解："我没有，我只是想摸摸她..."我哭得更大声了，
直到陆振华不得不把他请出病房。窝在父亲温暖的怀抱里，
我对着门口的方向露出一个只有婴儿才能做出的无辜表情。陆明轩，游戏开始了。
——时光飞逝，转眼我已经三岁了。在这三年里，
我完美地扮演着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儿角色。而苏清云——我这一世的母亲，
对我倾注了全部的爱。"妈妈，为什么哥哥总是不开心？"一天下午，我趴在苏清云的膝头，
状似无意地问道。她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薇薇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他老是盯着我看，那眼神让我害怕。"我小声说，恰到好处地让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就像...就像童话里那些想抢公主城堡的坏骑士。"苏清云的表情微微凝固。自那以后，
我注意到她开始更加留意陆明轩的一举一动。五岁生日那天，
陆振华送给我一套儿童百科全书作为礼物。我迫不及待地翻开书页，
流利地读出了其中的段落。"我们薇薇真是个小天才。"陆振华惊喜地说，眼里满是骄傲，
"这么小就能读这么难的书了。"从那以后，陆振华常常抱着我处理公务，
而我则趁机"不经意"地透露一些信息。有一天，陆明轩试图讨好我，
送给我一个昂贵的限量版洋娃娃。"谢谢哥哥。"我甜甜地笑着，
然后转向正在看报纸的陆振华，"爸爸，哥哥对我真好。
他说这个娃娃比他上次送给柳阿姨的便宜多了，但是更适合小孩子。
"陆振华的眼神骤然锐利："柳阿姨？哪个柳阿姨？"陆明轩的脸色瞬间惨白："爸爸，
别听薇薇胡说，她太小了，分不清人...""我分得清！"我抢着说，
故意让声音显得天真无邪，"就是那个总是和哥哥在车库说话的漂亮阿姨！
她还说哥哥很快就能拿到公司更多的股份，到时候就能给她买大房子了！"这番话半真半假，
但足以在陆振华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当晚，我被父母卧室里传来的争吵声惊醒。
悄悄走到门外，我听到陆振华在质问苏清云是否知道陆明轩和某个女人的事。"振华，
你冷静点。"苏清云的声音很平静，"明轩毕竟十八岁了，交朋友很正常。倒是你，
怎么对小孩子的话这么认真？""无风不起浪！再说，
他最近确实在打听股份的事..."我悄悄退回自己的房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很好，
种子已经播下，只待发芽。——六岁生日那天，家里举办了盛大的派对。
陆明轩带着礼物走过来，是一套昂贵的进口绘画工具。"薇薇，喜欢吗？
"他努力表现得亲切自然。我接过礼物，甜甜一笑："谢谢哥哥！
不过我更想要妈妈去年送你的那块手表。"那是苏清云送他的成年礼，
一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陆明轩的笑容僵在脸上："那个...不太适合小女孩吧？
""我就是想要嘛！"我拽着陆振华的袖子撒娇，"爸爸，哥哥都舍不得给我，
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啊？"陆振华立刻沉下脸："明轩，妹妹喜欢就给她。你一个大男人，
跟小孩子争什么？"在父亲逼视下，陆明轩不得不摘下手表递给我。就在他碰到我手的瞬间，
我"不小心"把整盒颜料打翻在他昂贵的定制西装上。"对不起哥哥！"我惊慌失措地后退，
恰好踩在滑落的颜料上，整个人向后倒去。"薇薇！"苏清云惊呼着冲过来抱住我。
陆振华勃然大怒："陆明轩！你故意的吗？""不是我！是她自己..."陆明轩百口莫辩。
我埋在母亲怀里，偷偷对他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他震惊地瞪大眼睛，
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派对不欢而散。当晚，苏清云来到我的房间，神情复杂。
"薇薇，妈妈想和你谈谈。"我坐在床上，抱着最喜欢的小熊玩偶，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今天的事，妈妈都看到了。"她轻声说，"你不是故意的，对吗？"我抬起头，
直视她的眼睛："我是故意的，妈妈。因为他该死。"苏清云倒吸一口冷气："薇薇！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因为他害死了我们。"我一字一顿地说，"在前世。
"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苏清云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你...你说什么？
""前世，他是我的丈夫。"我继续道，声音出奇地平静，"他靠着我们林家的资源上位，
却和柳芊芊勾搭在一起。您劝他回头，被他气得住进医院。最后，
我们俩在同一天死去——我听着他和柳芊芊谋划我的保险金，
您在医院孤零零地咽下最后一口气。"苏清云踉跄后退，扶住墙壁才站稳。
她的眼中涌出泪水，声音哽咽："那个梦...我一直做那个梦...""不是梦，妈妈。
"我跳下床，走到她面前，"那是我们真实经历过的过去。
我记得您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晚星，是妈对不起你，没能教好这个儿子'。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苏清云猛地跪下来，紧紧抱住我，泣不成声。
"晚星...真的是你？我的晚星..."我们也相拥而泣，为这跨越生死的重逢，
为这不可思议的命运。从那天起，我们正式结盟——前世的婆媳，今生的母女，
注定要成为陆明轩的噩梦。——相认之后，我们的行动更加默契。
苏清云开始积极参与公司事务，利用她娘家苏氏的势力，逐步架空陆明轩。
而我则凭借"童言无忌"，不断在陆振华面前揭露陆明轩的真面目。"爸爸，
哥哥说他以后当了董事长，第一件事就是换掉你的所有亲信。
"我"天真"地转述着偷听到的话。陆振华的表情越来越阴沉。时机成熟时，
苏清云提议成立一个基金会，名义上是为了培养陆明轩的管理能力，
实际上是将他调离权力中心。"这也算是对他的考验。"她在饭桌上轻描淡写地说，
"如果他做得好，将来接班也顺理成章。"陆振华沉吟片刻，点头同意。陆明轩欣喜若狂，
以为终于得到了实权。他迫不及待地开始挪用基金会的资金，
为柳芊芊——已经与他重逢的旧情人——购置豪宅。我们冷眼旁观，默默地收集着证据。
在我十岁生日那天，好戏终于开场。柳芊芊不请自来，打扮得花枝招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