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在洗澡呢，你吃饭了吗？”电话里，妻子温柔的声音伴随着哗哗水声传来。
可我却清晰地听到，背景里有个压低的男声说：“快点，水要凉了。
”她笑着解释：“傻老公，我看电视剧呢！”那一刻，我攥紧了方向盘，浑身冰冷。林薇，
你骗我。那个男人，到底是谁？1晚上八点整，车载蓝牙准时响起了林薇专属的铃声。
我刚刚结束一个令人疲惫的应酬，正行驶在回家的高速上。窗外是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
车内却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和愈发清晰的忐忑。深吸一口气，我按下了接听键。
“老公~”林薇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一丝被水汽浸润后的慵懒和娇憨，
背景是哗啦啦的淋浴声，“你还在应酬吗？吃饭了没有？少喝点酒哦。”一切如常。
和过去三个月里的每一个夜晚，她在我加班或应酬时打来的“查岗兼关心”电话一样。温柔，
体贴，带着新婚妻子特有的黏糊劲儿。我的心稍微落回去一点，扯出一个笑，
尽管她知道不见：“刚结束，在回去路上了。吃了点了，没喝多少。你呢，在洗澡？
”“对呀，跑了一天，身上都是汗，难受死了。”她那边传来水花溅开的声音，
像是在拍打沐浴露的泡沫，“今天陪妈去逛了逛，给她买了件新外套，她可高兴了。
”她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白天的琐事，哪个专柜的销售态度好，中午吃了什么，
妈妈说了什么趣闻。她的语气自然流畅，没有任何异常。我听着，偶尔应和一声，
目光盯着前方无尽的道路，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像水底的暗礁，时隐时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如此疑神疑鬼？大概是从三个月前，她升任项目部经理开始吧。
她的工作突然变得异常忙碌，出差、加班、应酬变得频繁。起初我只是心疼，
后来渐渐发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她身上偶尔会出现陌生的、不属于她也不属于我的香水味；她换了一款防窥屏手机，
解锁时总会有意无意地侧身；她对我依旧温柔，但那份亲昵里，
似乎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心不在焉和……敷衍。是我多想了吗？也许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吧。
我这样告诉自己。“……所以我就说嘛，那家店以后不去了。”林薇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
“嗯，不去就不去。”我随口应道，努力压下心里的异样。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轻微的、压低的男声，混在哗哗的水流声中，突兀地钻进了我的耳朵！
“喂，你快点啊，水要凉了。”那声音不高，带着点催促，又有点……亲昵？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瞬间一片空白。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手脚冰凉。“老公？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林薇的声音带着疑惑传来，背景的水声依旧。
我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个男声……我绝对没有听错！“没……没什么，”我极力控制着声带的颤抖，
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刚才……好像有只蚊子。”“哎呀，开车窗了吧？快关上，
高速上虫子多。”林薇的语气毫无破绽，甚至带着关切。我死死盯着前方的路面，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那个男声……那个男声！“薇薇，”我几乎是屏着呼吸，
小心翼翼地，带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道，“我好像……听到你那边有别的声音？
”电话那头有半秒钟的停滞，只有哗哗的水流声。这短暂的沉默，几乎让我窒息。随即，
林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清脆、自然，带着点揶揄：“傻老公，你耳朵还挺尖！
我在看剧呢，《暗夜行者》，悬疑片，刚才正好放到男主角催女主角洗澡的片段！吓到你啦？
”看剧？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是啊，她是在洗澡，用手机外放看剧，是很多人的习惯。
悬疑片里有这样的对话，再正常不过。逻辑上无懈可击。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心底那股寒意，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汹涌地弥漫开来？那个男声，
那一瞬间的停顿，还有她此刻过于自然的笑声……像一根根细小的针，
密密麻麻地扎在我的神经上。“哦……看剧啊。”我干巴巴地重复道，
感觉自己像个拙劣的小丑。“对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林薇的声音带着娇嗔，
“难道我浴室里还能藏个男人不成？”她主动提到了这个禁忌的词汇，用一种玩笑的口吻。
这反而让我更加不适。“胡说八道什么。”我勉强笑了笑，胸口却像压了一块巨石。
“好啦好啦，不跟你说了，我冲水啦，泡沫都快干了。你开车小心点，到家给我发信息。
爱你哦，老公。”“嗯，爱你。”电话挂断。车内瞬间陷入死寂，只有空调运作的微弱声响。
而我耳畔，却反复回荡着那个压低的男声——“喂，你快点啊，水要凉了。”那么清晰，
那么真实。看剧？真的……只是看剧吗？林薇，你到底在哪？和谁在一起？我第一次，
对我们这段才持续了两年的婚姻，产生了彻骨的怀疑。之前所有的不安和猜测，
在这一刻汇聚成一个巨大的、黑暗的漩涡，几乎要将我吞噬。我没有立刻回家。
我把车停在高速路边的紧急停车带，摇下车窗，让冰冷的夜风吹打在我脸上。我需要冷静。
我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点开了《暗夜行者》的播放平台。找到最新更新的剧集，
拖动进度条，仔细听着每一个片段。没有。没有男主角催促女主角洗澡的对话。
一丁点类似的都没有。我的血，彻底冷了。林薇，你骗我。那个男人，是谁？
2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回家的。大脑一片混乱，愤怒、背叛感、难以置信，
还有一丝卑微的期盼……各种情绪像野兽般在我心里撕扯。推开家门，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林薇穿着丝质睡裙，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
散发着和我电话里闻到的一样的、她常用的那款椰子味洗发水的香气。她正蜷在沙发上，
抱着iPad，屏幕上果然暂停着《暗夜行者》的界面。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正常，
完美地印证了她电话里的说辞。“回来啦？”她抬起头，脸上带着沐浴后的红晕，笑容甜美，
“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喝多了不舒服？”她放下iPad，赤着脚走过来，
很自然地伸手要探我的额头。若是平时，我会享受这份亲昵。但此刻，
她指尖的温度却让我下意识地偏头躲开了。那只悬在半空的手，和她脸上瞬间僵住的笑容，
像一根刺，扎在我眼里。“没事，就是有点累。”我避开她的视线，弯腰换鞋，
借此掩饰自己的失态。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每一下都带着闷痛。“哦……”她收回手，
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那……我去给你倒杯蜂蜜水？”“不用。”我直起身，
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你看你的剧吧，我冲个凉。”我几乎是逃也似地进了浴室。
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瓷砖，才敢大口喘息。浴室里弥漫着浓郁的水汽和沐浴露的香味，
和她身上的一模一样。这熟悉的味道，此刻却让我感到一阵阵反胃。我环顾四周，
试图找出任何一丝不属于这里的痕迹。盥洗台上，她的护肤品摆放整齐；毛巾架上，
挂着我们情侣款的浴巾；淋浴区的地面还有些湿滑，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那个男人……他在这里停留过吗？触碰过什么？留下过什么气息？我像一头困兽，
焦躁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最后，我的目光定格在了垃圾桶里。里面只有几张用过的洗脸巾，
和……一小团揉皱的、深蓝色的、印着某酒店Logo的擦手纸？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我们家从来不用这种擦手纸。我蹲下身，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捻起那团纸。纸质粗糙，
带着一股公共区域特有的、廉价的清香剂味道。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手指发抖。
林薇今天说是陪我妈逛街。我妈家，用的是纯棉的毛巾。她常去的商场，
洗手间提供的也是另一种花纹的纸巾。这张纸，是从哪里来的？
一个可怕的联想浮现在脑海：难道她根本不是在家洗澡？而是在某个酒店？
那个男声……“老公？你没事吧？在里面好久啦。”林薇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关切。
我猛地将那张纸塞回垃圾桶深处，仿佛那是什么肮脏的毒物。站起身，打开水龙头，
用冷水狠狠泼在脸上。镜子里，我的脸色惨白，
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狰狞。“没事，马上好。
”我强迫自己用正常的声音回应。我必须冷静。不能打草惊蛇。冲完澡出来，
林薇已经不在客厅了。主卧的门虚掩着，透出灯光。我走到客厅，
拿起她放在沙发上的iPad。屏幕需要密码。我试了她的生日，不对。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不对。一种无力感攫住了我。我连自己妻子的电子设备密码都不知道。我坐在黑暗中，
点燃了一支烟。尼古丁也无法让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那个男声，那张酒店的擦手纸，
像两把冰冷的匕首，交叉抵在我的咽喉。信任一旦产生裂缝，过往所有被忽略的细节，
都开始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变得面目可憎。她最近确实经常“加班”，
回家时身上有时带着酒气，却说是项目庆功；她换的那款防窥屏手机，我曾开玩笑问过，
她说是因为办公室人多眼杂；她对我热情的回应，似乎也越来越流于形式……还有，
上周我无意中看到她手机弹出一条微信，备注是“王总”，内容很简短：“明天老地方？
”她当时迅速划掉了，解释说是一个难缠的客户，约了明天谈合同。老地方？哪个老地方？
那个“王总”，是不是就是电话里的男声？无数个疑问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
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知道真相。第二天，我以公司有急事为由，早早出了门。
但我没有去公司，而是把车开到了林薇公司楼下对面的咖啡馆。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能清晰地看到大厦出口。我要看看，她今天会不会去见那个“王总”，他们的“老地方”，
究竟是哪里。上午九点，我看到林薇的那辆白色奥迪A4驶入了地下车库。一切正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心始终悬着。直到下午两点左右，
我看到那辆熟悉的白色奥迪驶出了车库。开车的，正是林薇。副驾驶上，空无一人。
我立刻启动车子，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她的车在市区的车流中穿梭，最后，
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停在了一家……门面看起来十分低调的……精品酒店门口。
我的血，瞬间冲上了头顶。3白色奥迪稳稳地停在酒店门口的临时停车区。
我则把车停在街角一个不起眼的树荫下，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隔着几十米的距离，
我能清晰地看到林薇下了车。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米白色西装套裙，头发挽起，
露出修长的脖颈，显得干练又优雅。这与她平时居家时温柔的模样截然不同，
带着一种陌生的、职场女性的锋芒。她站在车边，没有立刻进入酒店，
而是拿出手机似乎在发信息。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美好的轮廓。可此刻在我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