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泽辰的眼睛看不见了,医生说……只有小念的眼角膜能救他。”电话那头,
我妻子林晚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我以为我听错了。
“你说什么?”“我说,让我们的儿子,陈念,把他的一只眼角膜,捐给顾泽辰。
”“顾泽辰,就是她那个该死的,念了十年都忘不掉的白月光!”“林晚,你疯了?!
小念才五岁!他是我们的亲生儿子!”我对着电话怒吼,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将我整个人点燃。
“他只是失去一只眼睛,可泽辰失去的,是整个艺术人生!”“陈渊,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我是在通知你。我已经安排好了,全海城最好的眼科医生。
”嘟…嘟…嘟…电话被无情地挂断。我疯了一样冲出公司,拦下一辆出租车,
嘶吼着报出医院的地址。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我的心,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痛得无法呼吸。我和林晚结婚五年,我们的儿子陈念,刚刚过完五岁生日。这五年来,
我自认对她百依百顺,将她捧在手心。我放弃了家族的一切,甘愿陪她在这个小小的海城,
过着平凡的生活。我以为,我的付出,终究能焐热她那颗冰冷的心。可我错了。大错特错。
在她的心里,我,甚至我们的亲生儿子,都比不上那个叫顾泽辰的男人。那个男人,
是她青春里的一道光,是她永远无法触及的梦。而现在,为了这个梦,
她要亲手毁掉我们的儿子。不,我绝不允许!1我冲到医院,一把推开顾泽辰的病房门。
房间里,林晚正坐在床边,温柔地为那个男人削着苹果。她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
发自内心的心疼和爱恋。那个男人,顾泽辰,海城最年轻有为的钢琴家,
此刻正双眼蒙着纱布,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他听见动静,微微侧过头,“是小晚吗?
”林晚立刻放下苹果,握住他的手,声音轻柔得能滴出水来,“泽辰,是我,我在这里。
”这幅画面,刺得我双眼生疼。我像一个闯入者,一个可笑的小丑。“林晚!”我咬着牙,
一字一句地喊出她的名字。她终于舍得回头看我一眼,眉头瞬间蹙起,
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不耐。“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了,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我气得浑身发抖,“你凭什么安排我儿子的人生?林晚,你还是不是人!
他才五岁!”我的怒吼,让病床上的顾泽辰身体微微一颤。他虚弱地开口:“小晚,
这是……?”林晚立刻安抚他:“没事,泽辰,你别激动,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无关紧要的人?我,她的丈夫,我们儿子的父亲,在她口中,竟是无关紧要的人。我的心,
像是被刀子反复切割,鲜血淋漓。“林晚,我告诉你,这件事,我死都不会同意!
”我冲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腕,“你死了这条心!”“放开我!”林晚用力挣扎,
脸上满是嫌恶,“陈渊,你别在这里发疯!”“我发疯?”我惨笑起来,“为了你的白月光,
你要挖自己亲生儿子的眼睛,你居然说我发疯?”“我说了,他只是失去一只眼睛,
又不是死了!”林晚的声音尖锐起来,“泽辰不一样!他不能没有眼睛!他的手,他的未来,
都需要光明!”“所以小念的眼睛就活该被挖掉?!”“这是他作为儿子,
应该为我这个母亲付出的!”她的话,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寒。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顾泽辰突然抓住了林晚的手。“小晚,
不要这样……”他“虚弱”地劝道,“我不能因为自己,
去伤害一个孩子……我宁愿自己一辈子都活在黑暗里。”他这副以退为进的姿态,
更是激起了林晚的保护欲。“不!泽辰,我不允许!”林晚回头,眼神决绝地看着我,
“陈渊,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同不同意?”“我不同意!”我斩钉截铁。“好。
”林晚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这是你逼我的。”她甩开我的手,拿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张律师吗?我要***离婚,并且,要求获得孩子的唯一抚养权。
”我愣住了。她为了逼我,竟然要跟我离婚,抢走小念的抚-养权。“林晚,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她冷笑一声,“陈渊,你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都是我林家给你的。你的工作,我们住的房子,甚至你开的那辆破车。离开我,你一无所有。
”“你觉得,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凭什么跟我争抚养权?”她的话,像一盆冰水,
从头到脚将我浇了个透心凉。是啊,这五年来,为了让她开心,我隐藏了自己的一切。
在所有人眼里,我只是一个靠着老婆娘家接济,才能在海城立足的软饭男。我拿什么跟她斗?
“陈渊,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林晚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如同在看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蚂蚁,“三天后,如果你还不签字,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到时候,小念的眼角膜,我一样会拿到。而你,将永远失去见他的资格。”说完,
她不再看我一眼,转身继续柔声安慰着病床上的顾泽辰。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无边的绝望和愤怒,几乎要将我的理智吞噬。我看着病房里那对“璧人”,
看着林晚对另一个男人无微不至的关怀,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中,逐渐成型。林晚,
顾泽辰。你们,会后悔的。我保证。我走出病房,掏出一部尘封了整整五年的,
款式老旧的手机。开机,电量满格。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刻在骨子里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爸。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才传来一声压抑着激动和怒火的叹息。“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爸?”“爸,我错了。
”我闭上眼,五年来所受的委屈和压抑,在这一刻,尽数化为苦涩的泪水,“我想回家了。
”“发生了什么事?”“爸,有人……想挖您孙子的眼睛。”电话那头的呼吸,
瞬间变得粗重。一股滔天的怒意,哪怕隔着电话,也让我感到心悸。“谁?!”“海城,
林家。还有,一个叫顾泽辰的钢琴家。”“好,好,好!”电话那头连说三个“好”字,
声音冰冷得像是来自九幽地狱,“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敢动我陈家麒麟儿的念头!”“阿忠已经在去海城的路上了。你等他,他会处理好一切。
”“从现在开始,我的儿子,我陈家未来的继承人,再也不用受半点委-屈!”挂断电话,
我靠在医院冰冷的墙壁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海城的天,要变了。
2回到我和林晚的“家”,迎接我的是一室的冰冷。这个我曾经以为是避风港的地方,
此刻却像一个巨大的牢笼,让我窒息。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份文件。
《自愿器官捐献同意书》。下方,需要监护人签字的地方,林晚已经签上了她的名字,
字迹娟秀,却又透着一股刺骨的冷漠。旁边,还放着一份离婚协议。财产分割那一栏,
写得清清楚楚。我,陈渊,净身出户。林晚甚至“大发慈悲”地在协议上注明,
愿意支付我十万元的“青春损失费”。十万。买断我五年的婚姻,和我儿子的一只眼睛。
何其可笑!我拿起那份捐献同意书,毫不犹豫地将它撕得粉碎。纸屑纷飞,像一场绝望的雪。
就在这时,门开了。林晚走了进来,看到满地的纸屑,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陈渊,
你什么意思?”“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我将手中的离婚协议,也一并撕碎,
“我不会同意,永远不会。”“你以为你撕了就没事了?”林晚冷笑,
“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只要我能证明你精神有问题,或者有虐待孩子的倾向,
我就可以单独为小念做决定。”“你……你***!”我气得浑身发抖。“这都是你逼我的。
”林晚走到我面前,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我本来想给你留点体面,但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她指着门口,“这个家,不欢迎你。”“这是我家,
我为什么要滚?”“你的家?”林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陈渊,你搞搞清楚,
这房子的房本上,写的是我的名字。你每个月那点可怜的工资,连物业费都付不起。
”“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林家给你的?你就是一条被我林家养着的狗!
”“现在,我不想养了,你,就该滚!”她的话,字字诛心。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愤怒而略显扭曲的脸,心中最后一点温情,也彻底消散。“林晚,
你会后悔的。”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后悔?”她嗤笑一声,“我最后悔的,
就是当初瞎了眼,嫁给你这个废物!”“我最后悔的是,我居然会以为,你和泽辰,
是不一样的。”“滚!”她抓起沙发上的靠枕,狠狠地向我砸来。我没有躲。
靠枕砸在我的胸口,不痛,却让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
走出了这个曾经承载了我所有希望,如今却只剩下绝望的家。我没有去酒店。
而是直接去了海城最偏僻,也最破旧的城中村。小念,就在这里。五年前,
为了不让林晚起疑,我将小念“寄养”在了一户普通人家。对外,
我宣称这是我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父母双亡,无人照顾。而林晚,这五年来,
对这个名义上的“侄子”,不闻不问,甚至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推开一扇破旧的铁门,
一个瘦小的身影,立刻向我扑来。“爸爸!”清脆的童声,像一道暖流,
瞬间驱散了我心中的所有阴霾。我蹲下身,将小念紧紧地抱在怀里。“小念,想爸爸了没有?
”“想了!”小念在我怀里蹭了蹭,“爸爸,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因为爸爸想小念了啊。”我摸了摸他的头,心中一阵酸楚。我的儿子,本该是天之骄子,
享受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却因为我的“爱情”,在这破旧的城中村里,过了五年清苦的日子。
“陈先生,您来了。”一位朴实的妇人走了出来,是照顾小念的张婶。“张婶,辛苦你了。
”“不辛苦,小念很乖的。”张婶笑了笑,随即又有些担忧地看着我,“陈先生,
你……你的脸色不太好,是出什么事了吗?”我摇了摇头,“没事。”我不能让她们担心。
就在这时,我的那部老旧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我接通电话。“喂,
是陈渊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一个客气却又带着一丝傲慢的男声,
“我是林氏集团法务部的,我姓王。关于林晚女士向您提出的离婚诉讼,
以及……”“以及陈念先生的器官捐献事宜,我们希望和您谈一谈。”“我没什么好谈的。
”我的声音冰冷。“陈先生,我劝您还是现实一点。”王律师的语气,
带着一丝不易察 ઉ的威胁,“林家的实力,在整个海城,您应该是清楚的。跟我们作对,
对您,对孩子,都没有任何好处。”“明天上午十点,在市中心的‘云顶’茶楼,我们老板,
林总,想亲自见您一面。”“希望您,不要不识抬举。”说完,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林总。
林晚的父亲,林氏集团的董事长,林正国。那个一手将林氏集团从一个小作坊,
发展成海城龙头企业之一的枭雄。他,终于要亲自下场了吗?很好。我也很想见见他。
我想当面问问他,他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吗?教她如何冷血,如何无情,如何为了一个外人,
去伤害自己的亲生骨肉!我握紧了拳头。明天,云顶茶楼。将会是他们所有人噩梦的开始。
3第二天,云顶茶楼。海城最高档的茶楼,位于市中心环球大厦的顶层,
可以俯瞰整个海城的景色。我到的时候,林正光和他的律师团队,已经到了。林正光,
一个年过五十,保养得宜的男人,身上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他看到我,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你来了,坐。”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语气平淡,
像是在施舍。我没有坐,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陈渊,我知道你心里有气。
”林正光呷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但这件事,关系到泽辰的未来,
也关系到我们林家和顾家的关系,小晚她……也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我冷笑出声,
“所以,就可以牺牲我儿子的一只眼睛?”“只是一只眼睛而已。”林正光皱了皱眉,
似乎对我的“不知好歹”有些不悦,“我们林家,会补偿他的。这个数,够不够?
”他伸出五根手指。“五百万?”我问。“五千万。”他身边的王律师,傲慢地纠正道,
“陈先生,五千万,足够这个孩子一辈子衣食无忧了。甚至,可以让他以后出国留学,
接受最好的教育。”“听起来,我儿子还应该感谢你们?”我讽刺道。
“我们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王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这是一个对所有人都好的结果。
”“如果我还是不同意呢?”林正光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陈渊,我今天来,
不是来跟你商量的。”他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我是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
你拿着这五千万,签了字,然后滚出海城,永远不要再回来。”“要么,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并且,会因为‘虐待儿童’的罪名,在牢里待上几年。”“到时候,你不仅会失去儿子,
还会身败名裂。”“你自己选。”他靠在椅子上,胜券在握地看着我。在他眼里,
我只是一只可以被随意拿捏的蝼蚁。他相信,在绝对的权势和金钱面前,
我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林正-国,你以为,你吃定我了?
”我的称呼,让林正光的瞳孔猛地一缩。这五年来,我一直对他恭恭敬敬,称呼他“爸”。
今天,我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你……你叫我什么?”“我说,你是不是太高看你自己,
也太小看我了?”我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姿态甚至比他还要嚣张。
“区区一个海城林家,也敢在我面前,谈‘权势’这两个字?”我的话,让整个包厢,
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林正光和他的律师团队,都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陈渊,
你是不是受***,精神失常了?”王律师忍不住讥讽道。“我是不是疯了,你很快就知道了。
”我话音刚落,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面容冷峻,
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中年男人,带着十几个黑衣保镖,走了进来。为首的男人,
径直走到我面前,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恭恭敬敬地,九十度鞠躬。“少爷,
阿忠来迟,让您受委屈了。”这一声“少爷”,如同一道惊雷,
在林正光和王律师的耳边炸响。他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少……少爷?
”林正光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了看这个气场强大到让他都感到心悸的中年男人,
“你……你们是……”阿忠缓缓直起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一眼,让久经商场的林正光,
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海城林家,林正光?”阿忠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你面前坐着的,是什么人?”林正光嘴唇哆嗦着,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位,是我们京城陈家,唯一的继承人,陈渊,陈少爷。
”“京城……陈家?!”这四个字,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林正光的心脏上。
他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作为海城的商界枭雄,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京城陈家”代表着什么。那是真正的,屹立于华夏之巅的庞然大物!
他们的产业,遍布全球,涉及金融、科技、能源……任何一个领域,都是绝对的霸主。
林家在海城,或许可以呼风唤雨。但跟京城陈家比起来,连一只蝼蚁都算不上!
他做梦也想不到,那个在他家里,当了五年窝囊废女婿,被他女儿呼来喝去,
被他视为累赘的男人,竟然……竟然是京城陈家的继承人?!这……这怎么可能?!
“不……不可能……”林正光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这绝对不可能……如果是陈家的少爷,
怎么会……”“怎么会看上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女儿,还甘愿当了五年的上门女婿,是吗?
”阿忠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心思。“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们少爷,重感情。”“可你们,
却把他的重情重义,当成了可以肆意践踏的软弱!”“现在,游戏结束了。”阿忠从怀里,
掏出一份文件,扔在了林正光的面前。“这是林氏集团近三年来,所有偷税漏税,
以及违规操作的证据。”“三个小时后,税务、工商、消防,会同时对你们林氏集团,
进行全面清查。”“另外,我们陈氏集团旗下的风***司,已经开始,
全面狙击你们林氏的股票。”“我保证,三天之内,海城,再无林氏集团。
”阿忠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重锤,将林正光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击溃。
他瘫软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完了。一切都完了。他奋斗了一辈子的心血,
他引以为傲的商业帝国,在真正的庞然大物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不……不要……”他挣扎着,想要向我求饶,“陈渊……不,
陈少……看在小晚……看在你们夫妻一场的份上,饶了我们这一次吧……”“夫妻一场?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当你的好女儿,
要挖我儿子眼睛的时候,她怎么没想过,我们夫妻一场?”“当你们用权势逼我,
把我当成狗一样驱赶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想过,我们是一家人?”“林正光,这一切,
都是你们自找的。”我不再看他,转身向外走去。“少爷,”阿忠跟在我身后,“林家的人,
怎么处理?”“按规矩办。”我淡淡地说道。“是。”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回头,
看了一眼那个已经彻底失了魂的男人。“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儿子,叫陈念。
”“陈,是京城陈家的陈。”“念,是思念的念。”“他的名字,是我父亲,陈家的家主,
亲自取的。”“你觉得,动了他,你们林家,还能有活路吗?”说完,我头也不回地,
走出了云顶茶楼。身后,传来林正光绝望的哀嚎。4离开云顶茶楼,我心中的郁结之气,
终于消散了大半。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林家,必须为他们的傲慢和愚蠢,付出代价。
而林晚和顾泽辰,他们对我,对我儿子的伤害,我会让他们,千倍百倍地,偿还回来!
“少爷,我们现在去哪?”阿忠为我拉开车门。是一辆极其低调,
但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价值不菲的黑色辉腾。“去医院。”我坐进车里,揉了揉眉心,
“我要去看看,那个让林晚神魂颠倒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是。
”车子平稳地向医院驶去。“阿忠,帮我查一个人。”“少爷请吩咐。”“顾泽辰,
海城的钢琴家。我要他所有的资料,从小到大,事无巨细。”“另外,再帮我查一件事。
”我的声音,沉了下去,“五年前,小念出生的那家医院,
当天所有当值的医生和护士的名单。”我有一个预感。一个让我不寒而栗的预感。
林晚对小念的冷漠,实在是太不正常了。正常情况下,一个母亲,就算再不爱自己的孩子,
也不可能狠心到,要去挖他的眼睛。除非……除非,小念,根本就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这个念头一出,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但很快,我就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如果小念不是她的儿子,那么她的一切行为,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她之所以和我结婚,
之所以生下孩子,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阴谋。一场,为她的白月光,铺路的阴谋。
我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如果真是这样,那林晚这个女人,就不是狠毒了,
而是恶毒到了极点!“少爷,您是怀疑……”阿忠也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
脸色变得无比凝重。“只是一个猜测。”我闭上眼睛,“我希望,是我想多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医院。我没有直接去病房,而是先去了院长办公室。
这家海城最好的私立医院,“仁爱医院”,背后最大的股东,就是我们陈家。院长见到阿忠,
立刻像见了亲爹一样,点头哈腰,热情得不行。“忠……忠总管,您怎么来了?
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去门口迎接您啊。”阿忠没有理会他的谄媚,只是侧过身,
恭敬地对我说道:“少爷,您请。”院长这才注意到我,当他看清我的脸时,整个人都傻了。
他虽然没见过我,但他见过我父亲的照片。我和我父亲,年轻时,至少有七分相像。
“您……您是……陈……陈少?!”院长的腿,都开始打软了。
“我需要一份DNA亲子鉴定报告。”我开门见山,“用最快的速度,最隐秘的方式。
”“没问题!没问题!”院长连连点头,“我马上安排我们医院最权威的专家,亲自来办!
”“样本呢?”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根我早上从小念头上,
悄悄取下的头发。“这是孩子的样本。”“母亲的样本,在302病房,
病人叫林晚……哦不,她现在应该在VIP病房,陪着一个叫顾泽辰的男人。”“想办法,
弄到她的头发。”“是是是!我保证完成任务!”院长接过密封袋,像是接过了什么圣旨。
“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加急办理的话,最快六个小时。”“好,我等你的消息。
”交代完这一切,我才在阿忠的陪同下,走向顾泽辰的病房。我倒要看看,
这场大戏的另一个主角,现在是什么表情。我们到的时候,病房里,
正上演着一出“情深义重”的戏码。林晚正红着眼眶,握着顾泽辰的手。“泽辰,你放心,
我已经跟陈渊那个废物摊牌了。他很快就会同意签字的。你的眼睛,一定会好起来的。
”“小晚,你……你何苦这样逼他。”顾泽辰“虚弱”地叹了口气,“如果他实在不同意,
就算了。我不想你为了我,弄得家庭破碎。”“不,为你,我做什么都愿意!”林晚的语气,
无比坚定,“我和他之间,本来就没有感情。如果不是为了……为了……”她的话,
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为了什么?”我推门而入,
冷冷地问道。看到我,林晚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愤怒所取代。“陈渊?
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让你滚了吗?”“我来看看,能让你连亲生儿子都不要的男人,
到底长什么样。”我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哦,忘了,
他现在看不见。”我的话,充满了嘲讽。“陈渊,你闭嘴!”林晚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瞬间炸毛了,“不许你这么说泽辰!”“怎么?心疼了?”我冷笑一声,“林晚,你别忘了,
你现在还是我的合法妻子。”“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你还要不要脸?”“你!
”林晚气得脸色涨红,却又无力反驳。“陈先生,请你冷静一点。”病床上的顾泽辰,
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温文尔雅,充满了磁性。“小晚她,只是太担心我了。
我们之间,是清白的。”“清白的?”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为了你,
要挖自己儿子眼睛的女人,你跟我说,你们是清白的?”“顾泽辰,你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
你对这件事,毫不知情吗?”“你敢说,你没有在背后,推波助澜吗?”我的质问,
让顾泽辰沉默了。蒙着他眼睛的纱布,我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乱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矢口否认。“不知道?”我笑了,“没关系,很快,
你就会知道了。”“林晚,”我转头看向她,“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立刻,
马上,跟我回家,去给小念道歉。”“并且,发誓以后再也不见这个男人。”“否则,
后果自负。”“你在威胁我?”林晚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这个在她面前,卑微了五年的男人,
今天,竟然敢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你可以这么认为。”“陈渊,你以为你是谁?
”林晚气笑了,“你一个靠我林家养着的废物,有什么资格威胁我?”“你信不信,
我爸一句话,就能让你在海城,彻底消失!”她还不知道,她的父亲,她的家族,
已经大难临头了。“是吗?”我玩味地看着她,“那我等着。”“不过,我怕你,等不到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阿忠打来的。“少爷,林氏集团的股票,崩了。
”“就在刚才,三分钟之内,直接跌停。”“现在,整个海城的财经频道,都已经炸了。
”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好戏,开场了。5“怎么不说话了?
”我看着脸色煞白的林晚,故意问道。林晚没有理我,她颤抖着手,拿出自己的手机,
拨通了她父亲林正光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爸!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们家的股票怎么会……”她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林正光歇斯底里的咆哮。
“你这个逆女!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我们林家,都要被你给害死了!”“你知不知道,
你那个废物老公,他到底是谁?!”“他是京城陈家的人!是陈家的太子爷!”“我们完了!
全完了!”林正光的吼声,尖锐而绝望,哪怕隔着电话,都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林晚的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的血色,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京城……陈家?太子爷?她难以置信地,缓缓抬起头,
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迷茫,和一丝……恐惧。“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
像是疯了一样,
能……”“他怎么可能是京城陈家的人……他明明就是一个从山里出来的穷小子……”是啊,
五年前,我为了追求她,编造了一个“山里穷小子,奋发图强,考上名牌大学”的剧本。
而她,也一直对此,深信不疑。甚至,还把这当成了可以随意拿捏我的资本。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走到她面前,捡起地上的手机,塞回她的手里。“事实就是,
你引以为傲的林家,在我眼里,不值一提。”“你视为废物的我,动一动手指,
就能让你们万劫不复。”“现在,你还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我的话,
像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林晚的心上。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才勉强站稳。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悔恨,有不甘,但更多的,
是无法接受现实的崩溃。病床上的顾泽辰,显然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他蒙着纱布的脸,
转向我的方向,身体,在微微颤抖。京城陈家……这四个字,对他来说,同样是如雷贯耳。
他苦心经营的一切,他引以为傲的才华和地位,在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渺小得可笑。
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了一个,怎样恐怖的存在。“陈……陈少……”他挣扎着,
想要从病床上坐起来,向我求饶。“别动。”我冷冷地制止了他,“你现在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