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光明神殿百年不遇的圣女，生来圣洁，为万民敬仰。所有人都说，
我是神赐予人间的礼物。可在我十八岁成年礼这天，这份“礼物”被明码标价。教皇，
我名义上的父亲，亲手为我戴上枷锁，将我送上了开往魔渊的祭坛。他说，这是我的宿命，
是为了换取大陆百年的和平，牺牲我一人，是无上的荣耀。我信了。
直到我被送入那座幽暗的魔王宫殿，看见那个端坐于骸骨王座之上的男人。他走下来，
捏着我的下巴，语气冰冷刺骨：“又一个完美的祭品，神殿的活儿是越来越好了。
”我被他像拖拽一件物品一样扔在华丽却冰冷的大床上。我闭上眼，
等待着被黑暗吞噬的命运。然而，一夜过去，他只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了我一夜。
第二天，第三天，依旧如此。我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直到一周后，他扔给我一本书，
上面记载着历代圣女的最终结局——不是成为魔后，而是沦为生育工具，
在诞下拥有圣光与暗影之力的子嗣后，被吸干所有生命力，成为滋养魔渊的肥料。
1第七天夜里，魔王卡利斯终于又踏进了我的房间。这地方叫“永夜宫”，名字挺唬人，
其实就是个大点的卧室。没窗户，穹顶上镶嵌着会发光的石头，幽蓝幽蓝的，
把人的脸都照得跟水鬼似的。我正坐在梳妆台前，拆头上那些繁琐的发饰。镜子里的人影，
脸蛋白得不真实，眼睛大而无神，像个精致的瓷娃娃。这是他们想要的“圣女”模样，纯洁，
无辜，易碎。门被推开，没声音。但我感觉到了，
那股子混着硫磺和冷铁味儿的空气灌了进来。我手一顿，从镜子里看着他走近。他很高，
一身黑色的铠甲，上面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流畅的、充满力量感的线条。他没戴头盔，
一张脸轮廓分明，好看是好看，但没有活气儿。那双金色的眼睛，跟蛇一样，
盯着你看的时候，让你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扒光了。“还没睡？”他开口，
声音也冰冷干涩。我站起来，转身，按照教习嬷嬷教过一万遍的姿势，微微屈膝。“陛下。
”他走到我面前，比我高出两个头不止。那种压迫感，让我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他伸出手，
不是我想象中的粗糙，反而有些凉。指尖划过我的脸颊，从额头到下巴，
像是在检查一件货物的成色。“神殿的手艺确实不错。”他收回手，
语气里听不出是夸奖还是讽刺。“皮肤、骨骼、眼神……都和记载里的一模一样。
”我垂着眼，不敢接话。心里那根弦绷得紧紧的，随时都可能断。他绕着我走了一圈，
最后在我身后停下。我能感觉到他铠甲上的寒气，正透过薄薄的丝绸睡袍，往我骨头缝里钻。
“知道为什么前几天没碰你吗？”他问。我摇头。“祭品需要净化。”他淡淡地说，
“你们身上那股子虚伪的光明味道，太浓了，闻着恶心。需要用魔渊的空气洗几天，
才能入口。”我的身体猛地一颤。入口？他把我当成什么了？食物？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
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然后，他把一个东西扔到我脚边。“看看吧，你的前辈们的故事。
”那是一本厚厚的书，皮质的封面，上面用古魔文写着《圣女实录》。我僵硬地弯下腰，
捡起那本书。书很沉，像是灌了铅。“翻开。”他命令道。我不敢不从，
手指颤抖着翻开了第一页。上面是手绘的画像，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笑得天真烂漫，
旁边标注着：第三纪元，圣女艾琳。我继续往后翻。第二页，艾琳被锁在床上，
肚子高高隆起。第三页，一个长着小翅膀的婴儿躺在摇篮里，而艾琳，
已经变成了一具干瘪的尸体，被随意地扔在角落，皮肤皱得像树皮。一页，又一页。
每一个圣女，都是同样的流程。从美丽鲜活，到怀孕，再到被榨干生命，变成肥料。
书页的最后，是一张空白页，上面只写了一行字：第十一纪元，圣女洛书瑶。下面，
还为我的“结局”预留了空白的篇幅。“哐当”一声，我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我终于明白，
这不是什么为了和平的献祭，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残忍的、以繁衍为目的的屠杀。而我，
就是下一个待宰的羔羊。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我喘不上气，眼前发黑，双腿一软，
就瘫倒在地。卡利斯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金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怜悯。“看懂了？很好。
省得我再费口舌。”他蹲下来，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现在，告诉我，
你准备好了吗？为我诞下子嗣，然后……成为这片土地的一部分。”我的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滴落在他冰冷的铠甲上。“哭？”他皱起眉，
似乎很不喜欢我的眼泪。“收回去。我需要的是一个健康的容器，不是一个哭哭啼啼的废物。
”他站起身，转身就走。“给你最后一晚的时间接受现实。明天，我不想再看到你的眼泪。
”门被关上，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抱着自己的膝盖，
身体不住地发抖。死。原来这就是我的结局。光明神殿，我的教皇父亲，
我曾经为之骄傲和奉献的一切，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
他们把我培养得如此完美，只是为了让魔王能有一个更优质的“容器”。我恨！
我恨神殿的虚伪，恨教皇的冷酷，更恨这个视我为玩物的魔王！可是，恨有什么用？
我手无寸铁，被困在这座叫“永夜宫”的华丽牢笼里，连生死都由不得自己。不，
我不能就这么死。我不能像书里那些前辈一样，毫无价值地死去。就算要死，
我也要拉着他们一起！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心里生根发芽。我擦干眼泪，从地上爬起来，
重新捡起那本《圣女实录》。我一页一页地翻看，这一次，我看得无比仔细，
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我看到，有的圣女试图反抗，被魔王折断了四肢。有的圣女试图绝食，
被强行灌食。有的圣女试图自杀，被救回来后，迎来了更悲惨的对待。看来，
硬碰硬是不行的。我合上书，目光落在了镜子里自己那张脸上。圣洁，无辜，
楚楚可怜……这是神殿给我的武器，也是我唯一的武器。卡利斯说，他需要一个健康的容器。
那如果，我能让他不仅仅把我当成一个容器呢？我的灵魂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一种奇异的感觉流遍全身，像是一种本能，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慢慢地，扯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依旧纯洁，依旧无辜，但眼底深处，
却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带着一丝勾魂摄魄的意味。2第二天，卡利斯没有来。
送餐的是一个沉默寡言的魔仆，他把餐盘放下就走，全程不敢抬头看我。食物很丰盛，
有烤得滋滋冒油的兽肉，还有颜色鲜艳、不知名的果子。我强迫自己吃下去，
把胃填得满满的。我需要力气。接下来的几天，卡利斯都没有出现。但我能感觉到，
有视线在暗中窥探我。或许是魔仆，或许是他本人。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每天按时吃饭，
睡觉，在房间里走动。我甚至会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练习用什么样的眼神，才能显得最柔弱，
最能激发人的保护欲。我的身体里那个叫做绝对魅惑的被动能力，像一颗被唤醒的种子，
开始悄悄地发挥作用。我能感觉到，那些窥探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
甚至连那个来送餐的魔仆，放下餐盘后，都会在门口多停留几秒，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我在等，等卡利斯失去耐心。终于，在第十天，他又来了。这次，
他换下了一身铠甲，穿了件黑色的便服，少了几分肃杀，多了几分慵懒。
我正在摆弄一盆从餐盘里省下来的小花，那是我在这片死寂的宫殿里，找到的唯一一点活气。
听到脚步声，我回过头，对他露出一个练习了无数遍的、恰到好处的怯生生的笑容。“陛下。
”他走到我面前，金色的眼睛在我脸上扫了一圈，然后落在我手里的花上。“看来，
你已经接受了你的命运。”他说。我点点头，声音放得又轻又软。“是。书瑶想明白了，
能为陛下的血脉延续贡献一份力量，是书瑶的荣幸。”我故意用了“书瑶”这个名字，
而不是“我”。这是在示弱，也是在提醒他，我是一个有名有姓的人，
不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他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意外，挑了挑眉。“哦？这么快就想通了？
”“想不通，也得想通，不是吗？”我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书瑶只是……有点怕。”“怕什么？”“怕疼。”我小声说，
抬起眼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立刻垂下，像只受惊的小鹿。
“书里说……前辈们最后……都很痛苦。”他沉默了。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成败，在此一举。过了许久，
他才缓缓开口：“那是她们自找的。不听话的玩具，自然要承受惩罚。
”“那……”我鼓起勇气，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眼眶里蓄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要掉不掉。“如果书瑶听话呢？书瑶会很乖的，陛下让书瑶做什么，书瑶就做什么。
只要……只要陛下能让书瑶，最后不要那么痛苦。”我的声音在发抖，身体也在发抖。
一半是演的，一半是真的害怕。他金色的瞳孔猛地一缩。我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我知道，我的绝对魅惑起作用了。他对我，不仅仅是看待一个“容器”了。“是吗？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什么都愿意做？”我用力地点头，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像断了线的珍珠。“是。”他伸出手，这一次，他的动作不再是检查货物，
而是带着一丝迟疑，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水。他的指腹有些粗糙，擦过我的皮肤，
带起一阵战栗。“好。”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答应你。只要你乖乖听话，
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了结。”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我腿一软，扶着桌子才没有倒下。
成功了。我成功地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不一样的种子。虽然他说的还是“了结”，
但他的态度，已经变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接下来的日子，卡利斯来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不再只是站在一旁冷冷地观察我，有时，他会坐在房间的另一头，看他自己的书。
我们之间隔着几米的距离，互不打扰，却有一种奇妙的氛围在流淌。
我继续扮演着我那柔弱、顺从的角色。他看书的时候，我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为他烹茶。
魔渊没有茶叶，我就用那些能食用的花瓣，泡出来的水，清香扑鼻。他批阅文件的时候，
我就为他磨墨。我做这一切，都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讨好和依赖。我让他感觉到，
我是完全属于他的，是无害的，是需要他庇护的。我的绝对魅惑也在这个过程中，
不断地加强。我能感觉到，他看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深沉。那里面，
除了最初的审视和欲望，渐渐多了一些别的东西。是占有，是探究，
甚至……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3转机发生在一个雨夜。魔渊也会下雨，
下的不是水，是灰黑色的、带着腐蚀性的酸液。雨点打在宫殿的穹顶上，
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让人心烦意乱。卡利斯那天心情似乎很不好。他一进门，
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他把我烹好的花茶扫到地上，陶瓷的杯子碎了一地。
“滚出去！”他对我低吼，金色的眼睛里燃着一簇我看不懂的怒火。我吓了一跳，
本能地后退了一步。但我没有走。我知道，这是个机会。一个能让我更进一步，
走进他内心的机会。我跪下来，不顾地上的碎瓷片，伸手去捡。“陛下息怒。
”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是书瑶哪里做得不好吗？您告诉我，我改。”“我让你滚！
”他又吼了一声。一块锋利的瓷片划破了我的手心，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滴在地上，
像一朵朵小小的红梅。我疼得“嘶”了一声，却没有停下动作。卡利斯看到了我手上的血。
他眼中的怒火，瞬间凝固了。他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生疼。“谁让你捡的！”他咆哮着，
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不要命了！这上面有腐蚀酸液！
”他拽着我走到房间里的水池边，把我的手按进水里冲洗。冰冷的水流过伤口，
疼得我直抽气。他嘴里咒骂着，动作却很轻柔。他撕下自己衣袍的一角，
小心翼翼地为我包扎伤口。“蠢货。”他低声骂道，头埋得很低，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个容器，弄伤了还怎么用。”话虽这么说，但他包扎的动作，却细致得不像话。
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很清楚，防线正在一点点崩溃。“对不起。”我小声道歉，
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我只是……不想让陛下生气。”他包扎的动作一顿，抬起头，
金色的眼睛复杂地看着我。“为什么？”他问。“因为……”我低下头，声音轻得像羽毛。
“在这里，我只有陛下了。”这句话，精准地触动了他尘封的内心。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又要发怒的时候，他却轻轻地叹了口气。“以后别再做这种蠢事了。”他说，
声音竟然有些疲惫。“地上脏，我让魔仆来收拾。”他松开我的手，
转身走到窗边如果那块能看到外面酸雨的单向水晶也能算窗的话，背对着我。“今天，
是初代圣女的忌日。”他忽然说。我愣住了。“她也和你一样，来自光明神殿。
”他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在对我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她很美，比你还要美。
她也很天真，以为自己真的是来传播光明的。”“结果呢？她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
被献给了我的先祖。”“她反抗过，用尽了一切办法。但最后，还是没能逃脱宿命。
”卡利斯转过身，看着我，金色的眼眸里，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悲伤和仇恨。“你知道吗？
所谓的和平协议，根本就是个笑话。它不是协议，是诅咒。是我的先祖，
对光明神殿降下的诅咒。”“他要让神殿，每隔一百年，
就要亲手培养出他们最完美、最圣洁的作品，然后，再亲手送到我魔渊来，被我，被黑暗，
彻底玷污！”“他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棍们，永远记住这份耻辱！”我被他话里的信息量，
震得说不出话来。原来，这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那……为什么还要繁衍后代？
”我忍不住问。“因为恨。”卡利斯冷笑一声，“让他们的圣女，怀上我们魔族的血脉，
生下既不属于光明，也不属于黑暗的怪物。这对他们来说，是比死亡更痛苦的折磨。
”我懂了。彻底懂了。这一切，都源于一场百年前的悲剧，和一份延续了百年的仇恨。
而我们这些所谓的“圣女”，不过是这场漫长复仇里，被牺牲掉的道具。我的心里，
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悲哀。不仅仅是为我自己，也为那些已经化为尘土的前辈们。
我走到卡利斯身边，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衣角。“陛下。
”我仰头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和理解。“您……也很痛苦吧。”他身体一僵，
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大概是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滚开！”他猛地甩开我的手，
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样。“我的事，轮不到你来同情！”他快步离开，背影甚至有些狼狈，
像是落荒而逃。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我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笑了。原来，坚硬的铠甲之下，
藏着的，也不过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卡利斯，你的弱点，我找到了。4从那天起，
我和卡利斯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质变。他不再刻意与我保持距离。有时，
他会默许我坐在他身边，看他处理那些刻在石板上的魔族公文。我发现他其实很博学，
不仅精通晦涩的古魔文，甚至对人类大陆的历史和文学也了如指掌。他的书房里，
有一半的书，都是从人类世界搜罗来的。我开始有意无意地，与他讨论书里的内容。
从诗歌到历史，从魔法到哲学。我不再仅仅扮演一个柔弱的菟丝花，
我开始向他展示我的“内在”。我让他知道，我不是一个空有美貌的草包，我也有思想，
有见地。这让卡利斯对我更加刮目相看。他看我的眼神，
不再只是看一个“玩物”或“容器”，而是多了一丝平等的、探究的意味。
他开始把我当成一个可以交流的“人”来看待。我甚至在他眼中，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欣赏。
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但光有这些，还不够。我需要更深层次的羁绊。我把目光，
投向了他胸口那道狰狞的伤疤。那是一道贯穿了他整个左胸的旧伤，即使已经愈合，
依旧能看出当初的凶险。我猜，这或许和他百年前的经历有关。我开始研究魔族的医术。
我从卡利斯的书房里，找到了几本关于魔族身体构造和草药学的古籍。上面的文字晦涩难懂，
但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啃，一个字一个字地记。我发现，有一种叫做“暗夜龙葵”的植物，
配合几种矿石粉末，可以调制出一种能活血化瘀、淡化疤痕的药膏。我知道，这很冒险。
如果被他发现我在研究这些，他很可能会起疑。但我必须赌一把。我利用每天送餐的时间，
偷偷从那些不知名的植物里，辨认和收集我需要的材料。这个过程很艰难。有好几次，
我都差点被巡逻的魔卫发现。但我都凭着机智和绝对魅惑带来的天然亲和力，化险为夷。
终于，在一个月后，我成功调制出了一小罐墨绿色的药膏。那天晚上，卡利斯又在处理公文，
直到深夜。我像往常一样，为他端去一杯安神的花茶。他接过茶，喝了一口，
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些。“陛下。”我跪坐在他身边，低声说，“您的伤口，
在雨天是不是会隐隐作痛？”他握着杯子的手一顿，抬起金色的眼眸，锐利地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我……我看书看到的。”我不敢与他对视，低下头，“书上说，
魔族的身体虽然强悍，但如果受伤时，被附有圣光的武器所伤，就会留下这样的后遗症。
”他沉默了。这等同于默认。我从怀里，拿出那个小小的药罐，捧到他面前。
“这是我……用一些花草调制的药膏，或许……能缓解您的疼痛。”我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他没有立刻接，只是盯着那罐药膏，眼神变幻莫测。“谁让你做的？”他的声音很冷。
“没有谁。”我摇摇头，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是我自己想为您做点什么。我不想……再看到陛下痛苦的样子。”空气安静得可怕。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过了许久，他终于伸出手，拿过了那个药罐。
他打开盖子，闻了闻，又用指尖蘸了一点，仔细地捻了捻。“暗夜龙葵，黑铁矿，
还有……月光石粉。”他准确地说出了所有的成分。“你从哪弄到的这些？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就是平时送来的食物里……有一些植物……”我结结巴巴地解释。他忽然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不是冷笑，不是嘲笑，而是一个真正的、带着一丝暖意的笑容。
虽然很淡，但确实是笑了。“洛书瑶。”他叫我的名字，声音低沉而磁性，
“你真是……一个有趣的玩具。”他拉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那个狰狞的伤疤。“你来。
”他说。我愣住了。“愣着干什么？”他挑眉，“不是要为我上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