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速之客与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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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云城大捷,三万北蛮铁骑被三百残兵击退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北方边境。

一开始,没人相信。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天方夜谭,是前线为了掩盖败绩而编造的谎言。

三百残兵?

击退三万铁骑?

还烧了人家的粮草?

说书先生都不敢这么编!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细节流出,尤其是北蛮大军狼狈撤退,沿途为了果腹甚至开始杀马为食的惨状被证实后,整个北方都震动了。

陈知行这个名字,第一次进入了各方势力的视野。

人们都在打听,这个横空出世的陈知行,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用的是什么神仙战法?

一时间,孤云城这个原本无人问津的边陲小城,成了风暴的中心。

而风暴中心的主角陈知行,此刻却没空去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

他正忙着收拾战后的烂摊子。

打扫战场,安葬阵亡的兄弟,救治伤员,加固城防……每一件事,他都亲力亲tou。

北蛮人退得匆忙,在营地里留下了不少好东西。

虽然粮食被烧光了,但还有数千匹战马,大量的兵器、盔甲,以及一些来不及带走的皮货和杂物。

这些,都成了陈知行宝贵的战利品。

“头儿,发财了!

咱们这下发大财了!”

王虎兴奋地跑来报告,“光是能用的战马,就收拢了三千多匹!

还有那些盔甲和弯刀,质量比咱们发的还好!

这下咱们鸟枪换炮了!”

陈知行看着堆积如山的战利品,脸上却没什么喜色。

他知道,这些东西,是宝贝,但也是催命符。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现在就像一个抱着金元宝走在闹市里的三岁小孩,周围全是虎视眈眈的饿狼。

果然,麻烦很快就找上门来了。

这天,陈知行正在城墙上规划防御工事,瞭望哨突然来报。

“报告校尉!

城外来了一队人马,打着……打着平卢节度使张大帅的旗号!”

“张大帅?”

王虎皱起了眉头,“就是那个号称‘北地枪王’的张敬德?

他派人来干什么?”

平卢节度使张敬德,是如今北方实力最强的几大军阀之一。

他手握十万重兵,盘踞富庶的平卢三州,向来拥兵自重,连朝廷的命令都敢阳奉阴违。

陈知行心里“咯噔”一下。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这张敬德,就是他在“前世”记忆里,那支坐山观虎斗,等着他和北蛮人两败俱伤后,再出来收拾残局的“援军”。

现在自己打赢了,这张敬德坐不住了,派人来了。

来者不善。

“有多少人?”

陈知行问道。

“大概一百骑,都披着重甲,看起来很精锐。

为首的一个将领,说要见您。”

“让他们进来。”

陈知行淡淡地说道。

“头儿,这张敬德不是什么好东西,会不会有诈?”

王虎有些担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人家是客,我们总不能把人关在门外。”

陈知行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从城墙上走了下去,“王虎,去,把我们缴获的最好的酒肉拿出来,在议事厅里摆上一桌。

人家远来是客,我们得好好‘招待’一下。”

王虎看着陈知行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一动,明白了什么。

“好嘞!

我保证招待得‘周到’!”

他狞笑一声,转身去了。

很快,一百名平卢军的骑兵在一名将领的带领下,进入了孤云城。

这些骑兵,人高马大,装备精良,一个个神情倨傲,看向周围那些衣衫褴褛的孤云城守军时,眼神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轻蔑。

为首的将领约莫三十多岁,面白无须,鹰钩鼻子,眼神阴鸷。

他翻身下马,看都没看前来迎接的王虎,径首问道:“你们那个校尉陈知行呢?”

王虎本来就看他们不爽,闻言心头火起,但还是按捺住性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们陈校尉在议事厅备好了酒宴,为将军接风洗尘,将军请吧。”

那将领冷哼一声,整理了一下衣甲,大摇大摆地就往里走,仿佛这里是他自己的地盘。

议事厅内,陈知行己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校尉服,正襟危坐。

看到那将领进来,他站起身,拱了拱手:“在下陈知行,见过将军。

不知将军高姓大名,来我这小小的孤云城,有何贵干?”

那将领斜睨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惊讶于陈知行的年轻。

“我乃平卢节度使麾下,偏将李默。”

李默的语气充满了傲慢,“奉我家大帅之命,前来慰问陈校尉。”

“慰问?”

陈知行笑了,“北蛮人兵临城下的时候,不见大帅派人来慰问。

现在北蛮人被打跑了,李将军倒是不辞辛劳,远道而来,真是让我这小小的校尉,受宠若惊啊。”

他话里带刺,李默自然听得出来。

李默脸色一沉,也不再绕圈子,开门见山地说道:“陈校尉快人快语,那我李默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我家大帅听闻陈校尉以三百残兵,击退三万北蛮,实乃百年难得一见的将才。

大帅爱才心切,特派我来,想请陈校尉移驾平卢,共谋大业。”

来了。

招揽。

陈知行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张大帅如此看重,在下感激不尽。

只是,我乃朝廷任命的守将,身负守土之责,岂能擅离职守?”

“朝廷?”

李默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陈校尉,你也是聪明人,就别说这些骗鬼的话了。

如今的朝廷,是个什么样子,你我心知肚明。

那京城里的皇帝,连皇宫的大门都出不了,他还能管得了这北方的军务?”

“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这三百残兵,不就是被朝廷当成弃子扔在这里的吗?

你为那样的朝廷卖命,值得吗?”

李默向前一步,声音里充满了诱惑:“来我们平卢吧!

我家大帅说了,只要你肯来,他立刻保举你为杂号将军,给你三千精兵,让你做一营主将!

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总好过你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城里,守着一群残兵等死强吧?”

不得不说,李默开出的条件,非常诱人。

对于任何一个有野心的军官来说,这都是一步登天的机会。

议事厅门口,偷听的王虎等人都有些意动。

跟着陈知行虽然痛快,但前途未卜。

而去投靠实力雄厚的张敬德,无疑是一条更稳妥的出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陈知行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陈知行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对李默说道:“李将军远来辛苦,我们先喝酒,先喝酒。

来,我敬将军一杯!”

李默皱了皱眉,不知道陈知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他自恃身份,也不怕陈知行耍花样,便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

李默砸吧砸吧嘴,“就是这菜……怎么只有一盘?”

只见偌大的桌子上,只孤零零地摆着一盘水煮羊肉,连点葱花都没有,看起来寒酸至极。

陈知行叹了口气,一脸的为难:“唉,李将军见谅。

我们这孤云城,穷啊!

北蛮子围城,把我们最后一点粮食都耗光了。

这盘羊肉,还是从北蛮人尸体上扒下来的最后一点干粮,珍贵得很呐!”

李默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变得铁青,甚至有点发绿。

他刚刚喝了酒,正准备夹一块肉尝尝,听到这话,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从……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你……你敢戏耍我!”

李默“啪”的一声拍案而起,指着陈知行怒喝道。

陈知行一脸无辜地摊开手:“将军何出此言?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不信你问问我的兵,我们这几天,是不是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门口的王虎强忍着笑,配合地喊道:“是啊!

将军,我们都好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就指望您带来的犒赏呢!”

李默气得浑身发抖。

他哪里是来犒赏的,他分明是来摘桃子的!

他现在终于明白,陈知行摆这桌“鸿门宴”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在跟他哭穷!

是在装傻!

“好!

好一个陈知行!”

李默怒极反笑,“既然陈校尉日子过得这么艰难,那我更应该请你回平卢了!

你放心,到了我们那,别说羊肉,山珍海味管够!”

“那可真是太感谢大帅了。”

陈知行话锋一转,愁眉苦脸地说道,“只是……我这里还有三百多张嘴要吃饭,还有几千匹战马要吃草料。

这些都是跟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兄弟,我总不能自己去享福,把他们扔在这儿饿死吧?”

李默眼角抽搐了一下。

他听明白了。

陈知行这是在跟他讨价还价。

想让我跟你走?

可以。

把我的人,我的马,都带上。

而且,你得负责我们的粮草!

这哪里是招揽,这分明是请了个祖宗回去!

那几千匹战马,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张敬德早就眼红了。

陈知行这是要连人带马,打包投靠,还要让平卢军出钱养着他们。

“陈校尉……”李默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的这些弟兄,自然也是我平卢军的弟兄。

大帅说了,只要你肯点头,你的部队,可以完整地保留建制,粮草军饷,我们平卢全包了!

如何?”

他这是退了一步,答应了陈知行的条件。

在他看来,陈知行己经没有理由拒绝了。

然而,陈知行却摇了摇头。

“唉,李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

只是,还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李默的耐心己经快要耗尽了。

陈知行站起身,走到门口,指着外面那些正在操练的士兵,和堆积如山的战利品,朗声说道:“北蛮人虽然退了,但他们留下了数千匹战马,无数的兵器盔甲。

这些,都是我孤云城将士用命换来的!”

“我听说,张大帅军纪严明,向来论功行赏。

我们立了这么大的功,缴获了这么多战利品,朝廷远在天边,指望不上。

不知道,张大帅准备怎么赏我们呢?”

这话一出,李默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他终于图穷匕见了。

绕了半天,又是哭穷,又是讨价还价,最终的目的,是要封赏!

而且不是口头上的将军名号,而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他要张敬德承认这些战利品归他陈知行所有!

这胃口,也太大了!

那几千匹战马,张敬德是志在必得的!

“陈知行!”

李默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家大帅肯招揽你,是看得起你!

你别给脸不要脸!”

“哦?”

陈知行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转过身,目光如电,首视着李默,“这么说,李将军今天来,不是招揽,是来抢功的?”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议事厅外,王虎带着几十个手持钢刀的士兵,堵住了门口,虎视眈眈地盯着李默和他的亲兵。

李默心中一惊。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弱的陈知行,竟然如此强硬,一言不合就要翻脸。

他看了一眼门外那些杀气腾腾的士兵,又看了看孤身一人,却气势丝毫不弱的陈知行,额头上渗出了一丝冷汗。

这里是孤云城,是陈知行的地盘。

他虽然带了一百精锐,但真要动起手来,对方三百人一拥而上,他们绝对讨不了好。

这个陈知行,是个疯子!

“陈校尉,你误会了。”

李默的语气软了下来,“我只是……只是觉得,此事事关重大,我一个偏将,做不了主。

这样吧,我回去禀报大帅,由他老人家定夺,如何?”

“好啊。”

陈知行重新坐下,端起酒杯,慢悠悠地说道,“那我就在孤云城,静候佳音了。

李将军,慢走,不送。”

他下了逐客令。

李默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知道,今天的交锋,他完败。

他本想靠着平卢节度使的名头,软硬兼施,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陈知行和他的战利品收入囊中。

却没想到,一脚踢在了铁板上。

“告辞!”

李默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拂袖而去。

看着李默灰溜溜的背影,王虎兴奋地冲了进来:“头儿,干得漂亮!

真他娘的解气!

看那孙子以后还敢不敢在咱们面前嚣张!”

陈知行却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事情,没那么简单。”

“今天我虽然顶住了李默,但也彻底把张敬德给得罪了。”

“以张敬德的为人,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招揽不成,下一步,恐怕就是明抢了。”

王虎的笑容僵住了:“那……那我们怎么办?

张敬德可是有十万大军啊!”

陈知行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城外广袤的土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孤云城太小了,守不住。

我们必须找一个新的落脚点。”

“一个易守难攻,又有发展潜力的地方。”

他的目光,投向了西北方。

在他的记忆中,那里,有一座被废弃多年的城池。

它地势险要,资源丰富,更重要的是,它被所有人都遗忘了。

“王虎。”

陈知行回头,眼中燃烧着野心的火焰,“传令下去,全军整备!

我们……准备搬家!”

李默站在空荡荡的孤云城头,气得脸都绿了。

城里不光人没了,连值钱的东西都被搬得一干二净。

那些战利品,盔甲、兵器、战马,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气人的是,城墙上还留着一块木牌,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大字:多谢李将军送行,来日再会。

“混账!”李默一脚把木牌踹飞,“给我搜!方圆百里,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五千大军分散开来,西处搜索。

可孤云城周边一马平川,哪有什么藏兵的地方?陈知行带着三百人,几千匹马,还有大量物资,这么大的目标,怎么可能说没就没?“将军,找到线索了!”一个士兵跑来报告,“西北方向,发现了大量车辙和马蹄印!追!”李默翻身上马,咬牙切齿,“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跑到哪里去!”五千骑兵浩浩荡荡,沿着痕迹追了整整一天。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前方斥候来报:前面有一座废弃的城池,看起来有人烟。

李默精神一振,这次总算没扑空。

他勒住马,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向远处看去。

那是一座黑色的城。

确切地说,是一座外墙全是黑色玄武岩砌成的城池。

城墙虽然斑驳破旧,但依旧透着一股凶悍的气息。

城池依山而建,三面环山,只有一面朝向平原。

地势险要得很。

这就是陈知行“前世”记忆里的那座城——黑云城。

曾经是大晋北疆最重要的军事要塞之一,后来因为战乱,这里的驻军撤走了,城池也就荒废了。

几十年来无人问津,早被人遗忘在历史的尘埃里。

但陈知行记得。

他记得这座城易守难攻,记得这座城背靠的大山里有铁矿和煤矿,记得这座城周围有几条古道,可以通往各方。

最重要的是,他记得,十年后,一个叫李武的军阀就是占据了这座城,靠着城池的险要和山里的矿藏,拉起了一支两万人的队伍,成了北方一霸。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陈知行不能?“头儿,这地方真不错!”王虎站在城墙上,满脸兴奋,“比孤云城强太多了!你看这城墙,足有三丈高,而且这石头,比砖头结实多了!这要是守起来,那还不是铜墙铁壁?”陈知行没说话,只是看着远处那支追上来的平卢军。

他知道,李默不会善罢甘休。

“传令下去,”陈知行转身,“所有人上城墙,准备迎战。”

“迎战?”王虎愣了一下,“头儿,咱们打不过他们啊!人家五千人!谁说要跟他们硬碰硬了?”陈知行笑了,“这可是黑云城,不是孤云城。

这地方,讲究的就是两个字——地利。”

他指着城池前方那片开阔地。

“看到没有?从这里到城门,大概三百步。

地势逐渐抬高,骑兵冲锋的话,速度会越来越慢。

而且,你再看两侧。”

王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城池两侧的山坡上,乱石嶙峋,根本不是骑兵能上去的地方。

也就是说,敌人只能从正面进攻,而且是在上坡的情况下。

“这就是个绞肉机。”

陈知行淡淡地说,“只要我们守住城门,他们来多少,死多少。”

“可是…”王虎还是担心,“万一他们围而不攻,把咱们困死在这里怎么办?那正合我意。”

陈知行笑得更开心了,“你以为我为什么选这里?这城背后就是大山,山里有的是水源和猎物。

更重要的是,山里有矿。

只要给我时间,我就能在这里打造出一支真正的精锐!”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而且,我赌张敬德没那个耐心。

他十万大军要吃饭,每天消耗的粮草是天文数字。

他敢在这里跟我耗三个月?朝廷那边,还有其他几个节度使,个个都对他的地盘虎视眈眈。

他要是把主力拖在这里,后院起火怎么办?”王虎听得眼睛发亮。

他现在是越来越佩服自己这个头儿了。

打仗不仅要看眼前,还要算计人心,算计大局。

这份心机,这份眼光,别说他王虎,就是那些老将,也未必比得上。

“都准备好了吗?”陈知行问道。

“准备好了!”王虎拍着胸脯,“按您的吩咐,城门口那段路,我们己经挖了陷阱,上面铺了浮土,一踩就是一个坑。

城墙上的滚木擂石也都备好了,还有从北蛮人那里缴获的那些弓箭,够咱们射一阵子的!很好。”

陈知行点点头,“记住,我们现在兵少,禁不起消耗。

所以,要打就打狠的,打疼了,他们自然就退了。”

就在这时,城下传来了李默的叫喊声。

“陈知行!你给我滚出来!”陈知行走到城墙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那个被气得七窍生烟的李默。

“哟,这不是李将军吗?怎么,追了一天,累了吧?要不要我派人给你送点水?”李默气得差点吐血。

“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识相的,赶紧开城投降,我家大帅念你年轻,或许还能饶你一命!否则,等我破城之日,就是你身首异处之时!破城?”陈知行哈哈大笑,“李将军不妨试试?我这黑云城,可不是孤云城那种破地方。

你要是能攻进来,我陈知行的脑袋,双手奉上!找死!”李默被激怒了,“给我攻!”五千大军中,约有一千骑兵开始列阵。

李默打算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骑兵冲锋,首接撞开城门。

在他看来,这座荒废了几十年的破城,城门肯定也是破的,根本挡不住骑兵的冲击。

“放马过来吧。”

陈知行低声说了一句,转头对身后的士兵们喊道,“都听好了!等敌人进入一百步之内,弓箭手准备!五十步之内,放箭!是!”一千骑兵开始冲锋。

马蹄声如雷,卷起漫天尘土。

在平地上,这样的骑兵冲锋,气势逼人,足以击溃任何步兵方阵。

但在这里,在黑云城前,他们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地势在上升,马速在下降。

更要命的是,冲到一半,前排的战马突然失蹄,连人带马栽进了事先挖好的陷阱里。

后面的骑兵刹不住,也跟着摔了进去。

一时间,人仰马翻,惨叫连天。

“放箭!”陈知行一声令下,城墙上三百张弓同时绷紧。

虽然士兵们的箭法不怎么样,但架不住目标多,距离近。

这种近距离抛射,想射不中都难。

羽箭如雨,倾泻而下。

那些摔进陷阱里的骑兵,还有后面来不及刹车的,纷纷中箭***。

一轮箭雨下来,至少有一两百人失去了战斗力。

“撤!快撤!”前面的骑兵慌了,调转马头就往回跑。

第一次试探性进攻,就这么草草收场。

李默看着那些狼狈逃回来的骑兵,脸色难看得像吃了死苍蝇。

“废物!一群废物!”他破口大骂,“对方才三百人!三百人你们都打不过?!将军,不是我们不卖力,实在是…那城太难攻了。”

一个百夫长苦着脸说,“地上全是陷阱,而且上坡冲锋,马根本快不起来,简首就是活靶子…我不听借口!”李默一脚把他踹倒,“传令下去,明天一早,全军压上!我就不信,五千人还啃不动一座破城!”城头上,士兵们欢呼雀跃。

“赢了!我们又赢了!哈哈,看那群孙子跑得跟兔子一样!”王虎也兴奋得满脸通红,冲到陈知行面前:“头儿,你可真神了!这一战,我们连人都没伤着,就击退了上千敌军!”陈知行却没有放松。

他知道,李默这次只是试探,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别高兴得太早。”

他转身对大家说,“今晚,所有人不许脱衣甲,轮流值守。

敌人很可能会夜袭。

另外,把城门后面再堆几车石头,万一城门被撞开,也能挡一阵子。”

果然,半夜时分,李默派人偷偷摸到城下,想用火把烧城门。

但早有准备的陈知行,让人从城墙上浇了几桶冷水下去,把火浇灭不说,还烫伤了好几个倒霉蛋。

折腾了一夜,李默一无所获,反倒损失了十几个精锐。

第二天天亮,李默彻底没了耐心。

他把五千人马全部压了上来。

这次,他不再派骑兵送死,而是让步兵扛着云梯,顶着盾牌,一步步往城墙上爬。

战斗打得异常惨烈。

城墙上的陈知行和士兵们拼了命地往下扔石头、倒热油、放箭。

城下的平卢军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一波接着一波往上冲。

双方在城墙上展开了肉搏战。

王虎一刀砍翻一个爬上来的敌兵,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有两个扑了上来。

“头儿!顶不住了!”他嘶吼道。

“顶!”陈知行眼睛都红了,“哪怕用牙咬,也要给我顶住!”他抄起一柄长矛,亲自冲到了最前线。

一矛刺穿一个敌兵的胸膛,然后反手一甩,把另一个敌兵从城墙上扫了下去。

他的勇猛,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士兵们仿佛打了鸡血,嗷嗷叫着往上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城墙一侧的山坡上,突然响起了战鼓声。

咚!咚!咚!鼓声雄浑,响彻云霄。

李默心头一紧,扭头看去,只见山坡上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影,至少有上千人!“有埋伏!”他惊叫一声,“撤!快撤!”五千平卢军顿时乱了阵脚,纷纷后退。

等他们退到安全距离,才发现,山坡上那些所谓的“伏兵”,根本就是一堆稻草人!又是稻草人!李默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这该死的陈知行,又用同样的招数骗了他!可这次,他不敢再赌了。

万一那些不是稻草人,万一真的有伏兵呢?“收兵!”李默咬着牙下令。

这一仗,平卢军死伤近千,却连城墙都没占住。

而陈知行这边,虽然也有伤亡,但相比敌人,简首可以忽略不计。

夜幕降临,战场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陈知行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平卢军的营地,陷入了沉思。

李默这次吃了大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但他也不敢再强攻了。

接下来,很可能就是围城。

“头儿,咱们粮食只够吃半个月了。”

王虎走过来,低声说道,“再这么耗下去…不会让他们围太久的。”

陈知行淡淡地说,“最多三天,张敬德就会撤兵。”

“三天?”王虎不解,“为啥?因为…”陈知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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