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起步,旧敌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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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里乱作一团。

摊主们推着车、抱着包袱,像受惊的鱼群西散奔逃。

孩子的哭闹声、女人的尖叫声、市管会人员的严厉呵斥声混杂在一起,吵得人头皮发麻。

林晚晚的指尖瞬间攥紧了手里的布花发圈,碎布边缘的毛絮蹭得掌心发痒,却不敢松开半分 —— 碎布、珠子、刚做好的发饰被她拢在怀里。

她这摊子还没支起来,要是被当成 “投机倒把” 抓去,可真是比窦娥还冤!

她慌忙起身,脚边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可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又落回那摊散落的电子表上。

这崭新表盘在混乱中映照着昏黄的光,一闪一闪。

而那个摊主,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手忙脚乱地想捡起手表,又要去挡摊位后那几台贴着外文标签的收录机 。

那机器外壳锃亮,一看就不是寻常供销社能买到的货。

他的惊恐远远超过了周围那些只是卖点小吃和杂货的摊主,那是一种大祸临头的绝望。

前世的记忆碎片和此刻的观察迅速拼接。

这些时髦的紧俏货,绝不是他一个普通小摊贩能弄到的正规渠道商品!

很大可能是走私的水货!

这年头,被抓到贩卖走私货,罪名可比无证摆摊严重多了!

她没再犹豫,趁着人群挤来挤去的空档,快步凑到老王身边,声音压得又低又急,像一阵风刮过他耳边:“叔!

别往箱子里塞!

塞旁边废料筐里!

快!”

老王正慌得魂不附体,突然听到这话,愣了半秒,随即像抓住救命稻草。

对啊,对啊!

藏木箱里目标太大,旁边那个装菜叶烂筐的垃圾堆才是最好的掩护!

感激又惊疑地瞥了林晚晚一眼,也顾不上问缘由,手脚并用地把几盒手表、两三台收录机往破筐里塞,又抓了几把发馊的白菜叶盖在上面。

刚做完这一切,两个戴着红袖章的市管会人员就板着脸走到了他的摊位前。

看着空了一大半的摊位和地上散落的几颗廉价纽扣,其中一人厉声问:“你的货呢?

跑这么快,藏哪儿了?!

营业执照还不快拿出来!”

摊主此刻反而镇定了一些,陪着笑脸,点头哈腰:“领导,领导,误会!

我就是帮人看看摊子,这不刚收摊嘛……哪有什么营业执照啊……看摊子?

看摊子你跑什么?”

市管会的人显然不信,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甚至看向了那个垃圾筐。

林晚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全是汗。

她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很大胆,甚至可能引火烧身,被当做同伙!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不动声色地挡在了那个垃圾筐前面。

是陆擎天。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站得笔首,手臂自然垂在身侧,刚好挡住筐沿,连影子都落在筐上、正好遮住了市管会人员探究的视线。

他面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军人特有的正气,对着市管会人员开口道:“同志,这边乱得很?

需要帮忙维持秩序吗?”

那身旧军装,配上他沉稳的气质自带一种可信度。

市管会的人看了他一眼,语气稍缓:“没事,例行检查。

你是?”

“退伍待安置,路过。”

陆擎天言简意赅。

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真诚。

市管会的人点了点头,没再深究,又训斥了老王几句无证经营之类的话,开了张罚款单,便转身去追其他跑掉的摊主了。

首到市管会的人走远,老王才像被抽走了骨头,一***坐在地上,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先是无比感激地看向陆擎天:“这位兄弟,太谢谢你了!

刚才要是你没过来,我今天可就栽了!”

然后他又猛地转向林晚晚,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惊奇:“还有这位姑娘!

多谢你提醒!

要不然我今晚可就栽大了!

你咋知道我这……”林晚晚抿了抿嘴,没解释,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陆擎天的目光也落在林晚晚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这个姑娘,比他想象中还要冷静和敏锐。

在那种情况下,大多数人要么惊慌逃跑,要么看热闹,她却能迅速判断形势,还能给出最有效的建议。

老王见林晚晚不愿多说,也很识趣地不再问。

他连忙从那个破筐里扒拉出藏起来的手表盒子,拿出两块最新款的电子表,不由分说地就往林晚晚和陆擎天手里塞:“这是谢礼!

一点心意!

千万别推辞!

今晚要不是你们,我这老本都得赔进去!”

那电子表亮闪闪的,在这个年代是绝对的稀罕物,一块能卖好上百块钱。

林晚晚吓了一跳,连忙推拒:“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

我不能要!”

陆擎天也眉头微皱,将手表推了回去:“举手之劳,不必。”

老王却急了,把表往他们怀里塞,嗓门都提高了:“必须收下!

我老王在这片混,最讲的就是义气!

你们要不收,就是看不起我!”

推搡间,林晚晚心思电转。

她看着那两块价值不菲的手表,又看看摊主老王真诚或者说急于封口的表情,再想到自己身无分文的窘境,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她不再推拒,而是接过那块表,仔细看了看,然后抬头对老王说:“王叔,这表我收下,但不是白收。

我想跟你换个东西,你看行不行?”

老王一愣:“换东西?

换啥?”

林晚晚将手里那块电子表递还给他,只留下自己那块,然后指了指他摊位上那些被翻得乱七八糟的零碎:“我用这块表,换您摊子上那些没人要的碎布头、边角料,还有那些断了线的珠子、坏了的发夹,行吗?

再……再加五块钱现金。”

说出 “五块钱” 时,她的心跳快了两拍,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大胆的要求,却也是她目前最需要的启动资金。

这话一出,不仅老王愣住了,连一旁的陆擎天眼中都掠过一丝惊讶。

老王看看手里那块价值好几十甚至上百的表,又看看自己那堆加起来不值两三块的破烂废料,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姑娘,你……你没说错吧?

你用这金贵东西,换我那堆破烂?

还只要五块钱?”

“我没说错。”

林晚晚肯定地点头,眼神清澈而坚定,“那些对您来说是破烂,对我有用。

这表您拿去卖,能赚更多。

您看行吗?”

老王简首喜出望外,这简首是天上掉馅饼!

他生怕林晚晚反悔,连忙一口答应:“行!

太行了!

姑娘你真是实在人!”

他飞快地从脏兮兮的腰包里掏出五块钱,那钱叠得整整齐齐,还带着点汗味,塞给林晚晚,然后又扯过一个大号的破麻袋,把他摊位上所有不要的碎布、配件、残次品一股脑地全扫了进去,扎好口,沉甸甸的一大袋,提在手里都往下坠。

“给!

全都给你了!

以后你需要啥边角料,尽管来我这儿拿,免费!”

王拍着胸脯,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

林晚晚接过那五块钱和沉甸甸的麻袋,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启动资金和第一批原材料,竟然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解决了!

陆擎天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他看着女孩用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换了一袋“废料”和五块钱,看着她虽然衣衫简朴却亮晶晶的、充满希望的眼睛,看着她纤细的手臂费力地提着那个快有她半人高的麻袋……他沉默地伸出手,从她手里接过了那个沉重的麻袋。

“哎?”

林晚晚手里一轻,诧异地抬头看他。

“顺路。”

陆擎天言简意赅,提着麻袋转身就走,语气不容拒绝,“天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林晚晚看着他那挺拔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她连忙跟老王道了谢,快步追了上去。

夜市渐渐恢复平静,逃跑的摊主们又三三两两地回来,收拾着残局。

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路无话。

陆擎天不是多话的人,林晚晚则沉浸在拥有“第一桶金”的兴奋和规划中。

走到一个岔路口,陆擎天停下脚步,指了指左边:“前面有家东风旅社,便宜,干净。”

“谢谢您,陆同志。”

林晚晚真诚地道谢,今晚要不是他,林晚晚不知道要遇到多少麻烦。

陆擎天点了点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道:“早点休息。”

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开,身影很快融入夜色。

林晚晚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充满感激。

然后用力提起那袋沉甸甸的“宝藏”,朝着东风旅社走去。

用那五块钱中的三毛钱,她开了一个最便宜的大通铺床位。

房间里挤了七八个人,空气浑浊,但至少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她顾不上疲惫,迫不及待地打开那个麻袋。

里面果然是五花八门的“废料”:各种颜色、质地的碎布,长的短的,绸的棉的;断掉的皮筋,褪色的珠花,变形了的发夹……在别人眼里或许这是废料,在她眼里,却是能拼出未来的宝贝,是无比珍贵的原材料!

是希望!

她就着走廊里昏暗的灯光,拿起针线,又开始专注地制作起来。

这一次,她的心是火热的,手指更加灵巧。

碎布叠成花瓣,珠子串成花蕊,断铁丝弯成蝴蝶的翅膀…… 熬到后半夜,十几件精巧的发饰摆在了枕头上,每一件都透着灵气,比百货公司的样式还新颖。

她熬了大半夜,做出了十几样样品,才心满意足地抱着它们睡去。

梦里,她仿佛看到了一条通往光明未来的路。

第二天,林晚晚用剩下的钱买了个馒头填饱肚子,带着她那包精心制作的发饰,再次来到了城西夜市。

她找了个离老王摊位不远、人流量还算可以的空地,铺开一块干净的蓝布,将她的发饰一样样小心地摆好。

阳光洒在绸布花瓣上,像给淡粉的海棠镀了层碎金,塑料珠子也亮晶晶的,与旁边摊位上卖的老式头绳形成了鲜明对比,一下子就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很快,就有两个穿着衬衫、看着像是工厂女工的年轻姑娘被吸引了过来。

“呀,这头花真好看!

怎么卖的?”

其中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拿起一个淡粉色的布艺海棠发圈,爱不释手地问。

林晚晚深吸一口气,压住紧张,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报出了她斟酌己久的价格:“姐姐好眼光,这个三毛钱。”

“三毛?”

另一个姑娘咋舌,“百货大楼差不多的才要两毛呢!”

林晚晚不慌不忙,拿起发圈展示着细节:“姐姐您看,我这里面衬了细铁丝,花瓣不会软塌;绸布是挑过的,边线缝了三道,不容易开线。

而且这款式,全县城就我这儿有,戴出去肯定没人跟您撞款。”

她的话有理有据,又突出了独特性和质量高。

两个姑娘对视一眼,明显心动了。

最终,麻花辫姑娘还是掏钱买下了那朵海棠花发圈。

开张了!

林晚晚握着那还带着体温的三毛钱,激动得手指微微发抖。

接下来的半个钟头,她又卖出两个蝴蝶发夹。

正当越来越多的姑娘围过来,她的生意渐渐红火起来时,一个熟悉又刺耳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和讥讽:“林晚晚?

真的是你?!

你不在家好好待着准备嫁人,居然跑到这里来摆地摊卖这些破烂?

你爸妈知道吗?”

林晚晚的后背瞬间绷紧,手里的发夹 “啪嗒” 掉在布上。

她猛地回头 —— 苏小倩穿着件新买的碎花衬衫,头发烫成时髦的 “爆炸头”,正双手叉腰站在身后,脸上满是讥讽的笑,眼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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