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密嘱藏襟去

漾濞星火 杨登堂 2025-10-17 18:5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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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濞星火·上部:星火初燃1948年的春寒,比往年来得更久些。

鹤庆师范学校的老槐树刚冒出新芽,夜里的风还带着洱水的凉意,吹得教室窗户上的糊纸簌簌响。

阿维华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本封面——那本《中国近代史》的封皮己经磨破,是他去年从旧书摊上淘来的,书页间夹着的几张纸条,记满了杨老师课上没明说的“北方消息”。

教室里只剩下他和杨苏两个人。

杨苏正低头在一张小纸条上写着什么,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阿维华抬眼望了望窗外,校门口的路灯下,两个穿着黑色短打的男人正来回踱步——那是***县党部派来的特务,己经在学校门口守了三天,说是“查禁反动书籍”,实则是在盯梢杨老师和几个常跟杨老师走动的学生。

“好了。”

杨苏把纸条叠成指甲盖大小的方块,抬头看了看阿维华,眼神比平时更沉些,“你明天一早就走,别跟任何人告别,尤其是别去找杨老师——他昨天己经被特务约谈过,现在盯着他的人更多。”

阿维华的心猛地一紧。

他是昨天接到家里来信的,说母亲病了,让他赶紧回漾濞。

可他心里清楚,这只是个借口——杨老师前几天找他和杨苏谈话,说学校地下党组织己经暴露,让他们这些家在滇西各县的学生,尽快回乡“隐蔽待命”,一来避开特务的追查,二来趁回乡的机会,摸清各地的乡绅、保甲情况,为后续的革命工作攒“家底”。

“杨老师他……会不会有事?”

阿维华的声音有点发颤。

杨老师不仅教他读书,更让他知道了“革命解放”这些新鲜词,让他明白读书不是为了混口饭吃,而是为了让滇西的老百姓能过上安稳日子。

杨苏把叠好的纸条递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阿维华的手,示意他放心:“杨老师有办法应付,他在鹤庆待了这么多年,早有准备。

倒是你,回去后要格外小心——你家在金脉镇,离漾濞县城近,镇公所里有个姓王的保长,是***的忠实走狗,最喜欢抓‘进步分子’邀功。”

阿维华接过纸条,入手很轻,却觉得沉甸甸的。

他知道,这张纸条上写的不是普通的文字,而是地下党的联络暗号——杨老师说过,这些暗号是“革命的密码”,只有遇到其他地下党员时,才能拿出来对接,一旦被特务发现,轻则坐牢,重则丢命。

“这上面的暗号,你记熟了吗?”

杨苏又问,语气里满是叮嘱,“‘家里的老槐树该修枝了’,是问‘是否需要开展工作’;‘今年的洋芋收成不好’,是说‘处境危险,需要撤离’;还有联络人的名字,叫‘老周’,是乔后源安邑小学的老师,你要是有重要情况,就以‘找老周借教学参考书’为由,去乔后找他——记住,只能在周一的下午去,其他时间他不在学校。”

阿维华点点头,把纸条凑到灯下,最后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迹很潦草,却一笔一划都很清晰:“老周,源安邑小学,周一午后,暗号:槐枝、洋芋。”

他把纸条叠得更紧,塞进贴身的衣领里,那里有个他早就缝好的小口袋,是用母亲给他做的蓝布衫改的,藏在衣领内侧,不仔细摸,根本发现不了。

“还有,你回去后,先别急着找‘进步青年’,也别到处说‘革命’‘解放’这些词。”

杨苏又想起了什么,接着叮嘱,“你父亲以前是甘屯小学的教书先生,去年去世后,学校还缺个国语老师,你回去后就以‘继承父业’为由,去甘屯小学任教——教书是最好的掩护,既能接触到村民,又不容易引起特务的怀疑。”

阿维华把这些话一一记在心里。

他父亲确实是甘屯小学的老师,去年冬天得了肺痨,没钱治,拖了半个月就走了。

父亲走的时候,拉着他的手说:“阿华,要是能教书,就去教吧,让金脉镇的娃们多认几个字,以后就能少受点欺负。”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教书不仅能让娃们认字,还能成为革命的“掩护”,能让他为老百姓做更多的事。

“在学校里,多听多记少说话。”

杨苏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注意观察村里的情况:哪些人是地主,收租有多狠;哪些人是佃农,日子过得有多难;镇公所的粮差、兵丁,什么时候会去村里催粮、抓壮丁——把这些都记下来,用你父亲留下的那个黑色笔记本,记的时候别用真名,用‘张大户’‘李佃户’这样的代号,免得被人发现。”

阿维华想起父亲留下的那个笔记本,是黑色的皮封面,边角都磨出了白茬,里面还夹着父亲生前写的教案。

他以前总把那个笔记本带在身边,想父亲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现在,这个笔记本要成为他记录“百姓疾苦”的工具,成为革命的“家底”,他突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要是遇到特务盘问,就说自己在学校里只读书,没参加过任何‘活动’。”

杨苏又教他应对特务的办法,“他们要是搜你的行李,你就把《新华日报》和那些记着‘北方消息’的纸条,都藏在鞋底——你那双黑布鞋的鞋底,不是有个破洞吗?

正好能塞进去,记得用布缝好,别露出来。”

阿维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那是母亲去年给他做的黑布鞋,鞋底己经磨薄了,鞋头还有个小破洞,他一首没舍得扔。

没想到这个破洞,现在倒成了藏“秘密”的好地方。

他心里一阵热,觉得这些平日里不起眼的东西,此刻都成了革命的“帮手”,成了保护自己的“铠甲”。

“还有,你母亲那边……”杨苏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别跟她说实话,就说你是正常回乡教书,免得她担心。

老人年纪大了,经不起吓,要是让她知道你在做‘危险的事’,她肯定会睡不着觉。”

阿维华鼻子一酸,点了点头。

母亲是个朴实的农妇,一辈子没出过金脉镇,最大的心愿就是让他平平安安的。

他知道,要是让母亲知道他在跟***特务“作对”,母亲肯定会急得哭。

他只能暂时瞒着母亲,等以后革命成功了,再跟她解释清楚。

杨苏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满是鼓励:“阿维华,你是个聪明又踏实的人,杨老师和我都相信,你能在金脉镇做好这件事。

记住,革命不是一蹴而就的,可能要走很多弯路,可能会遇到很多危险,但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只要我们能把老百姓团结起来,就一定能看到滇西解放的那一天。”

阿维华看着杨苏的眼睛,那里面亮得像洱水里的星子,像黑暗里的火种。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跟杨苏一起偷偷传阅《新华日报》的时候,杨苏说“要让耕者有其田,要让所有人都能抬起头过日子”,那时候他还觉得这个目标很遥远,可现在,他知道,这个目标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因为他要亲自去播撒革命的种子,要亲自去为这个目标奋斗。

“我记住了。”

阿维华的声音坚定了许多,“我会在金脉镇好好教书,好好观察情况,等有了消息,就去乔后找老周,找你。”

杨苏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递给阿维华:“这里面有五块银元,是党组织给你的活动经费,省着点用,要是遇到困难,别硬撑,想办法跟老周联系。”

阿维华接过布包,感觉手里沉甸甸的。

这五块银元,不是普通的钱,是党组织对他的信任,是革命的“火种”。

他把布包也塞进衣领的小口袋里,紧紧贴着胸口,能感受到布包的温度,也能感受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那声音又快又有力,像在为革命呐喊,像在为未来加油。

窗外的风更紧了,吹得窗户上的糊纸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校门口的路灯突然闪了一下,两个特务的身影在灯光下晃了晃,像是要往学校里走。

“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宿舍收拾东西,明天一早趁天没亮就走。”

杨苏站起身,催促道,“记住,路上别跟陌生人说话,遇到检查的,别慌,就说自己是回乡教书的学生。”

阿维华也站起身,对着杨苏深深鞠了一躬:“杨苏,你多保重,杨老师也多保重。”

杨苏点点头,拍了拍他的后背:“你也保重,我们在乔后等你的消息。”

阿维华转身走出教室,脚步很轻,却很坚定。

夜色里,他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能听到风吹过老槐树的声音,还能听到远处洱水的流淌声——这些声音,像是在为他送行,像是在为革命的“火种”送行。

回到宿舍,他赶紧收拾东西。

行李很简单:几件换洗衣物,父亲留下的黑色笔记本,那本磨破封面的《中国近代史》,还有藏在鞋底的《新华日报》和记着“北方消息”的纸条。

他把这些东西一一放进一个旧帆布包里,帆布包是父亲生前用的,上面还印着“甘屯小学”的字样,现在,这个帆布包要陪着他,一起回到金脉镇,一起开启新的革命旅程。

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心里既有对未来的期待,也有对未知的忐忑——他不知道回到金脉镇后,会遇到什么危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完成党组织交给的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杨老师和杨苏。

可一想到杨老师说的“让老百姓过上安稳日子”,一想到杨苏坚定的眼神,一想到藏在衣领里的联络暗号和那五块银元,他心里的忐忑就渐渐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勇气和决心。

天快亮的时候,他悄悄起床,背着帆布包,走出了宿舍。

校园里很安静,只有早起的鸟儿在老槐树上叫着。

他避开校门口的特务,从学校后面的围墙翻了出去——那道围墙不高,他以前和杨苏一起翻墙出去过,去洱边看日出。

翻出围墙的那一刻,他回头看了一眼鹤庆师范学校的教学楼,心里默默说:“杨老师,杨苏,我会回来的,等我把金脉镇的情况摸清了,我就回来。”

说完,他转过身,朝着漾濞的方向走去。

清晨的阳光慢慢从东边的山头上爬出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脚下的泥土带着春的气息,身边的麦苗己经开始泛绿,远处的洱水闪着金色的光。

他摸了摸衣领里的小口袋,能感受到联络暗号和银元的存在,心里觉得格外踏实。

他知道,自己这一走,不是简单的“回乡教书”,而是带着革命的“火种”,带着党组织的嘱托,带着让滇西老百姓过上安稳日子的心愿,去开启一段新的旅程。

这段旅程可能充满危险,可能布满荆棘,但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只要能把革命的种子播撒在金脉镇的土地上,就一定能等到星火燎原的那一天。

风从他耳边吹过,像是在说:“去吧,阿维华,去金脉镇,去播撒革命的星火,去为老百姓寻找光明。”

他握紧了拳头,脚步更快了,朝着漾濞金脉镇的方向,朝着革命的未来,坚定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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