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无数根钢针，扎得人耳膜发疼。
林晚把最后一袋速冻饺子塞进冰箱冷冻层时，客厅的吊灯突然闪了三下，然后彻底熄灭。
窗外的世界瞬间被墨色吞噬，只有远处偶尔劈开夜空的闪电，
能短暂照出小区里歪倒的垃圾桶和被狂风撕扯的树枝。“又跳闸了？
”丈夫陈默从书房探出头，脸上还沾着键盘灰，“这鬼天气，物业电话也打不通。
”林晚摸黑走到阳台，刚拉开一条窗帘缝，一股夹杂着泥沙的冷风就灌了进来，
把她的头发吹得贴在脸上。楼下的单元门口聚着几个人，举着手机手电筒互相喊话，
声音在雨幕里飘得七零八落。她眯眼细看，发现其中一个穿蓝色雨衣的男人正使劲拽单元门，
可门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纹丝不动。“别开窗户！”陈默突然从身后抓住她的手腕，
语气急促，“新闻里说今晚有强对流天气，可能还有龙卷风，窗户得关严实了。
”林晚被他拽得一个趔趄，顺势靠在他怀里。黑暗中，她能清晰地听到丈夫的心跳，
快得有些不正常。“至于这么紧张吗？咱们这楼是框架结构，结实着呢。
”她笑着拍了拍陈默的背，想缓解一下气氛，却发现他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就在这时，
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林晚心头一紧，刚要再拉开窗帘，
陈默却死死按住了她的手。“别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听我的，
谁都别出去，也别管外面的事。”客厅里只剩下钟表滴答的声音和窗外越来越猛的雨声。
林晚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抱枕边缘。她想起下午出门买饺子时，
小区门口的保安老张还笑着说今晚有大雨，让她早点回家，怎么才几个小时，
气氛就变得这么诡异。“我去拿蜡烛。”陈默突然站起身，摸索着走向储物间。
林晚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平时胆子挺大的，上次小区里进了小偷，
还是他第一个冲出去帮忙堵人的，今天怎么会这么反常？蜡烛点燃的瞬间，
微弱的光芒照亮了陈默的脸。林晚惊讶地发现，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额头上还渗着细密的冷汗。“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她伸手想去摸他的额头，
却被他躲开了。“我没事。”陈默别过脸，声音有些沙哑，“就是有点担心爸妈，
他们那边不知道停电了没有。”他说着拿出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就暗了下去——没电了。
林晚刚想说“我手机还有电，我来打”，就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伴随着邻居王阿姨带着哭腔的喊叫声：“小陈！小林！开门啊！快开门！
”陈默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死死盯着门，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别开！
”他压低声音对林晚说，“千万别开门！”“王阿姨平时对咱们挺好的，这么大的雨，
她肯定有急事。”林晚不解地看着陈默，伸手就要去拿门把手。“不许动！
”陈默突然提高了声音，抓住她的手，“你听我说，现在外面很危险，不能开门，
谁来都不能开！”他的眼神太过吓人，林晚愣在原地，不敢再动。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响，
王阿姨的哭声也越来越凄厉：“我家老头子出去买烟，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打电话也打不通，
你们能不能帮我出去找找他啊？求求你们了！”林晚的心里像被针扎一样难受，她看着陈默，
眼眶都红了：“陈默，王叔叔要是出了什么事，咱们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心安？
”陈默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有些神经质，“你以为出去就能找到他吗？
你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我刚才在书房窗户上看到了，
楼下那个穿蓝色雨衣的男人，他不是在拽门，他是在啃门！”林晚的血液瞬间冻结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默：“你说什么？啃门？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陈默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嘴张得特别大，牙齿又尖又黄，
正一口一口地咬着单元门的铁皮，那声音咯吱咯吱的，听得我头皮发麻。还有刚才的尖叫声，
肯定是有人被他咬到了！”就在这时，门外的敲门声突然停了，王阿姨的哭声也戛然而止。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蜡烛的火苗在微微晃动，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过了一会儿，
她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门板，“刺啦——刺啦——”，
声音缓慢而刺耳，让人毛骨悚然。“他……他在刮门。”林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她紧紧抓住陈默的胳膊，身体不停发抖。陈默也在发抖，他把林晚拉到沙发后面，
用身体护住她。“别出声，千万别出声。”他压低声音说，“只要我们不出声，
他应该就会走的。”刮门的声音持续了大概十分钟，终于停了。林晚和陈默都松了一口气，
可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慢慢朝着楼梯间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蜷缩在沙发后面，互相抱着对方，身体还在不停发抖。蜡烛的火苗越来越小，
终于在一阵风吹过后，彻底熄灭了。黑暗再次笼罩了整个房间，只有窗外偶尔闪过的闪电，
能照亮他们苍白的脸。“怎么办？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林晚趴在陈默的怀里，哭着说。
陈默紧紧抱着她，声音也在发抖：“别害怕，我们有吃的有喝的，只要待在家里，别出去，
就会没事的。”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他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
也不知道它会不会闯进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晚在陈默的怀里慢慢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噩梦，梦见那个穿蓝色雨衣的男人闯进了家里，他的脸血肉模糊，
牙齿上还沾着鲜血，正一步步朝着她走来。她想跑，却发现自己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啊！”林晚尖叫着醒来，发现陈默正抱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担忧。“我做噩梦了。
”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声音沙哑。“别怕，只是个梦。”陈默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你听，外面的雨好像小了点。”林晚竖起耳朵听了听，果然，雨声没有刚才那么密集了。
她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别去！
”陈默拉住她，“万一那个东西还在楼下怎么办？再等等，等天亮了再说。
”林晚只好又坐回沙发上。她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微弱的光线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客厅里一片狼藉，茶几上的杯子倒在地上，水洒了一地。她想起刚才的敲门声和刮门声，
心里还是一阵发寒。“你说，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林晚小声问。
陈默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可能是……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变成了怪物。
”他的声音有些不确定，“我今天下午在公司的时候，听同事说，
隔壁市好像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病，得了病的人会变得特别狂暴，还会攻击别人。
我当时还以为是谣言，现在看来……”林晚的心里咯噔一下：“你是说，
那个穿蓝色雨衣的男人，得了那种病？”“很有可能。”陈默点了点头，“而且，
这种病可能已经传到咱们这儿来了。你想想，刚才王阿姨突然不说话了，
会不会也……”他的话没说完，但林晚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不敢再想下去，
只能紧紧地抓住陈默的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天渐渐亮了起来。雨已经停了，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在地上投下一道微弱的光。“天亮了。”林晚小声说，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外面的情况？”陈默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但是我们只能在门口看一眼，千万不能出去。”他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
林晚紧张地站在他身后，心脏砰砰直跳。过了一会儿，陈默的身体突然僵住了，
他的脸色变得比刚才还要苍白。“怎么了？外面有什么？”林晚急忙问。陈默没有说话，
只是缓缓地打开了门。林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单元门口的铁皮门已经被啃得面目全非，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牙印和血迹。
地上躺着一个人，正是王阿姨，她的脖子上有一个巨大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
已经没有了呼吸。而那个穿蓝色雨衣的男人，正趴在王阿姨的身上，不停地啃咬着她的身体，
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呕——”林晚忍不住干呕起来，她捂住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