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权利和票子,尊严和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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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透过窗帘,闯进了教室,也吹乱了少年们的发丝。

杨川从上高中开始,每天都要在ktv上夜班,己经干了两年了,现在他像往常一样,正趴在课桌上补觉。

杨川的头发不长,刘海刚好不会遮住眉毛,通常都是杨微帮他理发,杨微说男人的头发不能太长了,会压运气,也不能盖过眉毛,必须要露出额头,这样人才会显得有精气神一些。

两个少年坐在班级的最后排靠窗的位置,一胖一瘦,一高一矮,高高瘦瘦的是杨川,有些矮胖的是李翔,他们从上高中开始就形影不离,也同时是对方唯一的朋友。

杨川安静的趴在课桌上,均匀的呼吸着,睡的似乎很安稳,虽然窗外有微风吹过,但是李翔手里依然拿着化学课本,可能是因为青水县的夏天太过燥热,他怕杨川睡的不舒服,所以李翔每天都会帮他的川哥扇风。

现在正是大课间需要做课间操的时候,可是哥俩却从未去做过,如果是李翔自己的话他肯定是不敢的,但是有杨川在他身边,让他去拔校长胡子他都敢!

哥俩一个睡的安稳,一个扇的自在,李翔正在想着,等一会川哥醒了,会带我逃课去哪里?

是会去小卖铺买冰棍儿还是去游戏厅打拳皇?

不对,今天是周五,一会儿隔壁班上体育课,川哥一定会带我去偷看他们班的漂亮女孩!

顺便再和我聊聊那个女孩更适合我?

不过我觉得她们都太漂亮了些,漂亮到我都有些不敢和她们说话……但是为什么川哥敢呢,还能和她们聊的那么开心?

难道只是因为川哥要比我帅一些吗?

川哥明明答应过我会帮我撮合的,可是他真不仗义,每次都把我晾在一边,只顾着自己聊的开心了!

不过好像没什么关系,川哥对我还是好的,去哪里玩都会带上我,还会用为数不多的零花钱给我买冰棍儿!

李翔望向窗外,脑子里做着美梦,手上依旧在帮杨川扇风,脑子和手各干各的,干的还真都不错。

就在李翔发呆的时候,廖寒带着几个小弟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班级,这几个人里有他们班的还有其他班的,都是青水一中的刺头。

廖寒大摇大摆的坐在了李翔前桌,几个小弟照着李翔的后脑就是一下,还都在猖狂的说道,“死胖子,看不见寒哥来了吗?

寒哥正热着呢,快给寒哥扇扇风!”

廖寒看李翔老实平时就总是欺负李翔,经常对他拳打脚踢,还会抢他的零花钱,但那都是杨川不在的时候,现在杨川在他身边,他谁也不怕!

李翔将化学课本拍在了桌子上,扭头恶狠狠的盯着廖寒的几个小弟,厉声质问道,“你说谁是死胖子?”

众人根本没把李翔当回事,他的话也瞬间惹的哄堂大笑。

廖寒笑的前仰后合,眼神玩味的打量着李翔说道,“就说你呢,李翔,你个死胖子,怎么的,你要干啊?”

杨川也被这群聒噪的家伙吵醒了,他笑呵呵的伸了个懒腰,一句话把廖寒他们都骂了个遍,“爷正睡的香呢,翔子,这是哪里来的几条恶狗?

怎么不咬人恶心人呢?

谁刚才嘴里不干不净了,翔子,给我抽他嘴巴!”

放在平时廖寒还会给杨川几分面子,毕竟这是个打起架来不要命的主,可是现在自己人多势众,还能在这折了面子?

李翔刚要动手就被几个小弟死死按住,廖寒也借机骂了回去,“你狂什么?

你不过就是个有爹生没爹养的野种,你妈就是个***!

我还听说你妈以前在站前工作,五块钱一夜?

你怕不是连自己的亲爹是谁都找不到吧,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小弟也跟着廖寒一起嘲笑杨川,整个教室充斥着他们肮脏的笑声……杨川瞬间暴怒,胸口正在剧烈的起伏着,双拳紧握,双眼瞪的通红。

他蹭的一下起身,“你再说一遍?!”

廖寒的奸计得逞,得意的哈哈大笑道,声音反而更大了,“我就说了,再说一遍又能怎么样?”

“你就是个……”不等廖寒的话说出口,杨川一记重拳挥在了他脸上,随后就又是一脚蹬在了他胸口。

几个小弟眼看着大哥挨揍了,纷纷扑向杨川,李翔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但是双拳难敌西手,哥俩很快就被几人制服了。

不多时,众人来到了校长办公室,廖寒率先卖惨,“校长!

是杨川和李阳先动的手,你看他把我打的,牙都要打掉了!”

李翔气不打一处来,边哭边喊道,“是你先骂人的,又侮辱川哥的父母,你怎么不说呢,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不知道啊!”

校长狠狠的一拍桌子,厉声呵斥道,“都给我消停点儿,我还在这呢,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学校?

学校是让你们打架斗殴的地方吗?!

你们要造反吗?!”

众人瞬间没了声音,纷纷把头低下,只有杨川高傲的仰着头,自始至终一言不发……校长长叹了一口气,将视线对准杨川,目光忽然变得柔和了一些,“杨川,你来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等杨川开口,校长的手机响了起来,廖寒邪魅一笑,心想着,“跟老子斗?

你还嫩了点!

有爹生没爹养的玩意儿!”

校长刚挂断廖寒父亲的电话,李翔父亲的电话又打来了……校长也没有再给杨川开口的机会了,他低头喝了一口茶水,用力揉了揉眉头,“都出去吧,杨川,你被开除了!”

廖寒得意的带着几个小弟出了门,“校长再见。”

杨川呆呆的愣在了原地,刚才扬起的头颅也缓缓低下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知道,廖寒的父亲是当官的,李翔的父亲很有钱,只有自己,没权没势,甚至都己经没有父亲了……可是杨川依旧一言不发,他知道,自己打人了,但是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低下的头又重新缓缓的扬了起来,默默的走出了校长室。

他输了,输的彻底,输给了命运,输给了金钱,输给了权利,输给了现实,输给了这个世界……但是他不怕输,只要人还在,就没有过不去的难关,开除我又能怎么样?

老子就不信了,不上学我就没有出路了!

李翔还在和校长争论,谁也不会想到,一个连和女生说话都需要莫大勇气的小胖子,竟然敢为了杨川顶撞校长!

李翔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着,“校长,明明是他们先找茬的,明明是他们先侮辱了川哥的父母,川哥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

我就不信校长你的父母被人侮辱了你会不生气,你会不反击?!”

校长一把摔碎桌子上的玻璃杯,怒目圆睁的冲着李翔大吼,“放肆!

谁给你的胆子冲我吼?!”

李翔抹了抹眼泪,肾上腺素催使他一不做二不休,竟然跟校长拍起了桌子,“好,王武你要是个男人就把老子一起开除了!”

李翔说完后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校长室,砰的一声就将门摔上,“老子不念了,操!”

只留下王武一个人无奈的敲击着桌面……俩人谁也不成想,到了校长那里竟然被反咬了一口,成了杨川和李翔挑事儿了,廖寒的伤也比两人要重,刚才杨川对廖寒下了死手,打的他满口是血。

而且廖寒的父亲还是县政府的高官,校长也惹不起,只能向着廖寒说话。

李翔家里又是北边开公司的富商,两边校长都得罪不起。

其实校长非常清楚廖寒是什么德行,他也非常清楚杨川是个好苗子,甚至一年以后极有可能成为全省的状元郎,可是他也没办法啊,偏偏就是杨川先动手打人的,虽然错不在他,但他打了人,怎么说他也没理,廖寒没理也能辩出三分……校长还想把这件事情就此压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在金钱和权利面前,他只能选择舍弃杨川……杨川强撑着难过,强撑着不甘,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收拾着自己东西,收拾好后他缓缓走出了教室,留给了众人一个高傲又落寞的背影,那背影透露着无尽的孤独和不甘……少年咬着牙站在学校门口,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这个熟悉的地方,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加倍的还给他们!

所以杨川就这样被开除了,少年的尊严,在金钱和权利面前,显得是那么的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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