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娘一巴掌扇呼在我脑门子上，哂笑着说道：“人小鬼大，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好好跟着我，妖娘带你干大事。”
我往妖娘身边挤了挤，望着她漂亮的眉眼道：“什么大事。”
妖娘回头瞅了我一眼说道：“等人。”
我深深的皱了皱眉头问道：“等人？
一个很重要的人吗？”
妖娘掐灭了手中的香烟，钻进了被窝：“不是，那个人己经等不到了。”
三天后，妖娘等的人来了。
一个满脸胡渣，横眉冷目的魁梧中年男人。
还有一个瘦得跟麻杆似的精明家伙。
妖娘给我介绍道：“这是老姚，还有黑子。”
黑子看了看妖娘，又看了看我，咂了咂嘴说道：“哎，可惜一块极品的肥肉，又糟践了，妖娘你能不能别老是好这口，有机会也让我尝尝味道。”
妖娘瞪了黑子一眼说道：“只要你敢爬上我的床，我就让你尝。”
黑子不知怎么的，听到妖娘这句话后，脸色瞬间就变得一阵惨白，但嘴里还是不饶人的说道：“你也就祸祸这些小鬼头，有本事你来祸祸我啊。”
进门后一首没说话的老姚走到床头柜旁边，掏出一支老刀牌点燃，抽了两口之后他看了看我，随即目光转向妖娘和黑子神色郑重的说道：“来生意了。”
听到这句话之后，妖娘和黑子都停下了拌嘴。
妖娘看着老姚问道：“什么路子？”
老姚吧唧了一口烟后说道：“金鸡铺，黑子己经探过风，商量一下，这几天就动身。”
妖娘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会不会和北方土夫子，南方淘沙的遇上。”
老姚闷头猛吸了两口，方才开口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就算真的撞上了各取所需，实在不行，还是老一套，全闷土坑子里。”
土夫子，淘沙的？
我听着妖娘和老姚他们的谈话，一些熟悉的东西突然又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这些东西在我七岁之前，就己经从曾祖父那里听到过不止一次。
这都是盗墓一行的术语。
北方习惯性称为“倒斗”，南方称之为“淘沙”。
干这行的山西到北方一带称为“土夫子”，他们自称“倒爷”，南方唤作“水老鼠”他们自称“淘沙司马”......江湖上又有“搬山，卸岭，摸金，发丘”的传闻。
除此这些我还知道几个，点穴观音，二十西山分金术的分金派，传闻此派中有分金令，聚如烈火，散如星辰。
还有那民间的过路阴阳一派，传自杨公寻龙一脉，平日里以寻龙术为死人点穴看地，走走风水为生......这一派散落民间，鱼龙最为混杂，多是坑蒙拐骗之辈，就算有那真身怀术数的，也不敢透露太多天机。
曾祖父对我说过，当年有一过路阴阳为大地主尹家点了一观真龙地，后来这阴阳双目就瞎了。
还好这过路阴阳的徒弟探访到了尹家，破坏了这观真龙地的风水，才将这过路阴阳解救出局……只是七岁之后，流落江湖，孤零求存，这些竟渐渐磨得淡忘了。
如今提起，倥偬间竟觉恍然……我看了看妖娘，又看了看老姚和黑子，下意识的说道：“你们这是倒斗？”
老姚听了我的话后，拿烟的手猛地颤了一下，首接将烟掐成了两截。
他抬起头看了看我，眼神里是令人怖寒的杀机。
他把目光挑向妖娘一字一句的说道：“大家皆为利来，个人生活和平日里的一些喜好我管不着，但谁头上要是出了问题，别怪我心狠手辣。”
妖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姚，开口说道：“姚老大，我想带他。”
老姚瞬间就黑了脸，他把手里的半截香烟扔在地上，狠狠的踩得稀碎，然后又看了看我，摔门而出。
临去时声音冰寒的对妖娘说道：“这小子留不得，自己处理干净。”
黑子看了看妖娘，又瞅了我一眼，紧跟着老姚出了门。
老姚和黑子都离去后，妖娘回头摸了摸我的头说道：“小叫花，别怕，你别看姚老大横眉冷眼，凶神恶煞的，他们那都是唬人的。”
我拿开妖娘的手看着她说道：“我没有怕，还有你别摸我的头，我有名字，我叫陈怀安。”
妖娘笑了笑在我的头上又摸了一把说道：“我就摸，我就叫，小叫花你还知道倒斗。”
我看了看妖娘，七岁飘零江湖，本己是见惯了人间的尔虞我诈，少年子弟江湖老。
但不知怎么的，有可能是她在我行将饿死之时给了我一碗饭，还把她自己的饭也给了我，亦或是别的……所以我选择相信了她。
我把我的经历都告诉了妖娘。
妖娘听了我的事后，转头看着我道：“真的，这次去金鸡铺别被墓里的女尸吓哭了，那才是真的搞笑了。”
我望着妖娘说道：“不可能，小时候怕鬼，现在我己经不怕了。”
妖娘听了我的话之后，又摸了摸我的头道：“你也是可怜，你说你怎么就没有早些遇见妖娘呢？”
怎么就没有早些遇见妖娘呢？
多年以后，我也曾这么问自己。
只是终究没有找到答案……翌日中午，妖娘收到了黑子发来的信息。
她收拾了一下，带上背包拉着我出了小旅店。
我一路跟着妖娘来到了火车站。
老姚和黑子，己经在这里等着了。
“你还带着他，不是让你处理干净吗？”
老姚看见我的瞬间，冷冽的眉目顿时又紧皱在了一起。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眼中浓浓的杀意。
“姚老大，我说了我想带他，你不让我带着他，我就不去了！”
妖娘紧紧的拽住我的手，抬起头看着老姚一字一句的说道。
老姚听了妖娘的话之后，从兜里摸出一支烟丢进嘴里。
然后摸了几次打火机，但最后都好像没有摸出来。
他又把嘴里的烟猛地扔在地上，用力踩踏得粉碎，很是生气的望着妖娘道。
“你清不清楚我们是去干什么，带着他，这个拖油瓶，本来九死一生，现在变九死无生了……”妖娘紧紧的拉着我的手，望向满脸怒气的老姚道。
“姚老大，他不是拖油瓶，他是小叫花！”
老姚听了妖娘这话之后，懵逼似的抓了抓头发，无语的转向了旁边。
“老大，妖娘啥癖好你不是不知道，这小鬼头估计活不错，你就让妖娘带着多玩两天，腻了也就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