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毒酒刚沾唇,灼烧感就顺着喉咙炸开,像吞了滚烫的烙铁。林晚猛地睁眼,
冷宫的霉味混着铁锈气钻进鼻腔,穿宫装的宫女正冷着脸举着托盘:嫡女大人,
太子殿下有令,饮了这杯,留您全尸。全尸两个字像冰锥扎进太阳穴,
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涌来——《庶女惊华》,她通宵批注的狗血古言,
而她现在是书中同名同姓、下场凄惨的恶毒女配林晚。原身嫉妒庶妹林楚楚,
三番五次下毒陷害,最终被太子赐毒酒,三天后靖安侯府满门抄斩。滚开!
急诊医的本能让她抬手掀翻托盘,青瓷酒杯在青砖上碎成齑粉。不等宫女惊呼,
她已经蜷在地上扣喉催吐,指甲抠破咽喉黏膜,带着血丝的胃液混着淡青色毒酒喷涌而出。
还好,毒酒刚入喉尚未吸收,这是她穿越过来的第一个死局,破了!反了反了!
宫女尖利的叫声还没落地,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侯府管家连滚带爬地闯进来:小姐!不好了!青竹姑娘被人推下假山,眼看就不行了!
青竹!林晚瞳孔骤缩。原书里,这个对原身忠心耿耿的丫鬟,就是今天为了护主,
被林楚楚的人失手推落假山,血尽而亡。这是第二个死亡节点,
也是她在这深宅里唯一能信任的人。备车!去凝翠园!她顾不上擦嘴角的污渍,
抓过墙上挂着的素色披风就往外冲。穿越前在急诊室见惯了生死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既然占了这具身体,她就绝不会让身边的人再按原书剧本去死。
凝翠园的假山下早已乱作一团。青竹趴在血泊里,右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鲜血顺着裤管浸透泥土,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几个小丫鬟围着哭,
管事嬷嬷急得直跺脚:这可怎么办?太医还没到,怕是……让开!林晚拨开人群,
手指瞬间搭上青竹的颈动脉。还有搏动!但微弱得几乎摸不到,右腿开放性骨折,
股动脉破裂,再流一刻钟血就没救了。谁有干净的中衣?快撕成宽布条!
她吼着解下自己的腰带,还有烈酒、干净的草木灰!都给我找来!众人被她的气势震慑,
连滚带爬地去寻物。林晚跪在泥地里,迅速评估伤情:骨折端刺破动脉,必须先止血固定。
她接过丫鬟递来的布条,在青竹大腿根部紧紧缠绕两圈,
用腰间剩下的玉佩当绞棒狠狠拧转——这是最原始的止血带,能压迫动脉止血,
是急诊室里救人性命的常招。疼……小姐……青竹虚弱地睁开眼,气若游丝。别说话!
保住命要紧!林晚话音刚落,烈酒和草木灰就送了来。她倒出烈酒淋在伤口周围消毒,
刺鼻的酒精味让青竹痛哼出声,林晚却丝毫不敢停,
抓起草木灰厚厚敷在出血处——古代没有无菌纱布,灼烧过的草木灰能暂时止血消炎。
做完这一切,她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已经被鲜血染红,掌心被碎石磨出了血痕。
但看着青竹逐渐平稳的呼吸,她悬着的心稍稍放下——第一个必死之人,
被她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了。妹妹这是在做什么?娇柔的女声突然响起,
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林晚抬头,就见林楚楚穿着月白襦裙,鬓边插着那支藏蛊的梅花簪,
正扶着丫鬟的手款款走来,听闻青竹姐姐出事,我急着赶过来,没想到妹妹已经先到了。
只是这草木灰敷伤口,怕是不妥吧?周围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林晚身上,有疑惑,
有鄙夷——谁都知道这位嫡女向来视青竹为眼中钉,如今这般施救,倒像是猫哭耗子。
林晚冷笑一声,刚要开口,
就见林楚楚身后的丫鬟端着个描金食盒上前:小姐特意炖了燕窝雪莲汤给嫡女姐姐补身子,
瞧您这一身泥污,定是吓坏了。食盒打开的瞬间,一股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
林晚的目光落在那碗莹白的汤品上,瞳孔骤缩——原书里,林楚楚就是借着探望的名义,
送了碗下了鹤顶红的汤,反诬陷林晚自戕,彻底坐实她恶毒癫狂的名声。
姐姐真是有心了。林晚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周围的宾客仆妇,突然提高声音,
只是方才处理伤口,手上沾了秽物,不如姐姐亲自喂我?林楚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随即又柔声道:妹妹说笑了,怎敢劳动妹妹。既如此,林晚突然抓起头上的银簪,
在众人惊呼中伸进汤碗。那支成色极佳的银簪刚碰到汤面,瞬间就蒙上了一层青黑色。
她猛地将银簪拍在石桌上,簪头的黑痕触目惊心,姐姐这汤,
可比我方才泼掉的毒酒烈多了!全场哗然。林楚楚脸色煞白,
踉跄着后退一步:妹妹……妹妹这是血口喷人!这汤我特意让厨房炖的,怎会有毒?
有没有毒,一试便知。林晚瞥了眼地上的野狗,冲丫鬟喝道,把汤倒给它!
丫鬟吓得手一抖,汤碗落地摔碎,滚烫的汤汁溅到狗腿上。那野狗先是呜咽两声,
随即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不过片刻就没了气息。这……这是鹤顶红!
有见多识广的老嬷嬷失声尖叫,银簪遇毒变黑,犬类触之即死,错不了!
林楚楚的脸彻底没了血色,眼泪说来就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定是厨房的人动了手脚!
她扑向林晚,想抓住她的衣袖,却被林晚嫌恶地避开。姐姐别急着喊冤。林晚蹲下身,
仔细查看碎碗里的残渣,突然指着一块未化的雪莲,这雪莲上有针孔大小的孔洞,
分明是事先注了毒进去。整个侯府,除了姐姐的贴身丫鬟,谁还能在汤里动手脚?
这话一出,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林楚楚身后的丫鬟身上。那丫鬟脸色惨白,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不是我!是小姐让我做的!小姐说嫡女挡了她的路,要除了她!
林楚楚如遭雷击,瘫坐在地上,鬓边的梅花簪微微晃动,露出里面一丝极细的暗红蛊线。
林晚眸色一沉——这才只是开始,原书里藏着的诡物阴谋,她会一个个揪出来。就在这时,
远处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声:太子殿下驾到——2林晚心头一凛。她抬头望去,
只见太子萧景琰身着蟒纹朝服,缓步走来,
腰间悬挂着那枚雕龙玉佩——正是原书里让他后期疯癫的蚀心佩。
玉佩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林晚甚至能闻到一丝极淡的、类似苦杏仁的气味——那是慢性毒药的味道。
萧景琰的目光扫过地上的死狗和碎裂的汤碗,最后落在林晚身上,眼神冰冷如刀:林晚,
你又在胡闹什么?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都以为林晚要吓得跪地求饶,
就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可林晚却缓缓站直身体,指尖轻抚过还沾着血渍的银簪,
迎上萧景琰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殿下,不是我胡闹。是有人想毒死我,
还想嫁祸于我。不过殿下放心,我不仅活着,还抓出了下毒的人。只是……
她的目光落在那枚蚀心佩上,声音陡然转冷,我倒想问问殿下,您腰间的玉佩,
为何会有慢性毒药的气味?萧景琰脸色骤变,下意识地捂住了玉佩。林晚知道,
她这一嗓子,算是彻底捅破了原书的剧本。接下来,就是和太子、伪善女主,
还有藏在暗处的诡物势力,正面交锋了。她低头看了眼手心的血痕,
急诊医的热血在血管里沸腾——比起通宵手术台,这场逆天改命的大戏,可有意思多了。
萧景琰的脸色在众目睽睽之下由白转青,腰间的蚀心佩被他攥得玉穗拧成死结。
他猛地松开手,玉佩撞击腰间玉带发出脆响,却像是敲在每个人心上的警钟。放肆!
太子的怒喝震得假山上的碎石簌簌滚落,林晚,你竟敢污蔑储君之物!这玉佩乃父皇所赐,
经太医院查验,何来毒物?他上前一步,蟒纹朝服扫过地上的死狗,
眼神里的嫌恶几乎要溢出来,本王看你是毒酒未醒,疯癫成性!
林楚楚适时扑进萧景琰怀里,哭得肩头颤抖:殿下,您别怪姐姐,她定是被吓坏了。
方才姐姐还用银簪指着我,说要揭穿什么阴谋,我……我实在害怕。她抬起泪眼,
鬓边梅花簪的尖端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姐姐若是恨我,便冲我来,别牵连殿下啊。
这一番柔弱哭诉,瞬间扭转了在场人的观感。几个曾目睹银簪验毒的宾客悄悄低下头,
毕竟太子的威严远胜庶女的辩解,更何况林楚楚向来以温婉贤淑闻名。林晚,
你还有何话说?萧景琰扶着林楚楚的手青筋暴起,下毒之事分明是你自导自演,
想嫁祸楚楚。如今还敢攀咬本王,当真是无可救药!林晚看着眼前这对璧人一唱一和,
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原书里,太子就是这样被林楚楚的眼泪蒙蔽,
一次次将刀对准真心待他的人。而那些旁观者,明知真相可能另有隐情,却个个明哲保身。
我说的话,殿下自然不信。林晚缓缓抬起沾着血渍的手,银簪在她指间转了个圈,
但死人不会说谎,毒物更不会。她指向地上的死狗,这狗死于鹤顶红,
汤碗里的残渣可验;青竹的伤口是被人蓄意推搡所致,
假山石上定有推人者的脚印;至于殿下的玉佩……她话未说完,
就被萧景琰厉声打断:够了!满口胡言!来人,把这疯女人拿下!
两名侍卫立刻上前扭住林晚的胳膊,粗糙的铁甲蹭得她手腕生疼。她挣扎着回头,
正好看见林楚楚藏在太子身后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那笑容像淬了毒的针,
扎得她眼睛生疼。太子殿下这是要杀人灭口吗?林晚的声音陡然拔高,
穿透了侍卫的钳制,刚查出有人下毒,就急于定罪无辜之人,
莫非殿下是怕我查出更多东西?你!萧景琰被噎得语塞,随即恼羞成怒,
给本王掌嘴!让她知道污蔑储君的下场!侍卫扬起的手即将落下,
一道冷冽的男声突然划破空气:谁敢动靖安侯府的人?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瑞王萧玦身着玄色锦袍,带着一队持剑侍卫缓步走来。
他腰间悬挂着象征刑狱大权的虎头令牌,眉眼间的寒意比深秋的寒风更甚。
瑞王掌管京畿刑狱,素来以铁面无私闻名,连太子都要让他三分。
萧景琰脸色微变:王叔怎会在此?本王刚从侯府外办差归来,听闻府内有人下毒行凶,
特来查看。瑞王的目光扫过地上的死狗、碎裂的汤碗,最后落在林晚被扭住的手腕上,
太子殿下这是要动用私刑?侍卫见状立刻松开了手,林晚揉着发红的手腕,
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她知道瑞王是原书里最大的反派,毕生都在与太子争夺储位,但此刻,
他却是唯一能制衡太子的力量。王叔误会了,萧景琰强装镇定,林晚疯癫成性,
污蔑本王与楚楚,本王只是想将她带回宫中管教。疯癫与否,需经查验。
瑞王走到林晚面前,目光落在她掌心的血痕上,本王听说,
是林小姐用急救之法救回了这丫鬟?林晚点头:只是尽了绵薄之力,
总不能看着活人在眼前断气。倒是比某些见死不救还落井下石的人强。
瑞王意有所指地瞥了林楚楚一眼,随即对身后的仵作下令,立刻查验死狗与汤碗残渣,
另外,仔细勘察假山周围,提取脚印与痕迹。仵作领命而去,林楚楚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下意识地往太子身后缩了缩。萧景琰紧紧攥着她的手,低声安抚:别怕,有本王在。
瑞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太子殿下,不如让本王看看您的玉佩?
毕竟林小姐言之凿凿,说玉佩有毒。萧景琰眼神闪烁,
下意识地捂住玉佩:王叔何必听信疯话,这玉佩……殿下若是坦荡,又何必遮掩?
林晚突然开口,目光锐利如刀,方才我靠近殿下时,闻到玉佩上有苦杏仁味,
那是砒霜的气味。只是这砒霜被人用特殊手法封存,寻常查验根本无法发现,唯有……
够了!萧景琰厉声喝止,他没想到林晚竟能仅凭气味就识破毒物,
本王的玉佩岂容你随意置喙!就在这时,仵作匆匆回报:王爷,
汤碗残渣中确有鹤顶红,死狗胃容物检测与之一致!假山石上发现两枚女子绣鞋印,
尺寸与林楚楚小姐的鞋履吻合!全场哗然。林楚楚踉跄着后退一步,险些摔倒:不是我!
真的不是我!是有人陷害我!瑞王步步紧逼:林小姐,方才只有你靠近过假山,
且脚印清晰可辨,你还有何话说?林楚楚泪眼婆娑地看向萧景琰,指望他能再次庇护自己。
可这次,太子却沉默了。他看着仵作呈上的脚印拓片,又看看林楚楚脚上的绣鞋,
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林晚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林楚楚背后的诡物阴谋,太子玉佩里的慢性毒药,还有即将到来的家族危机,
都在等着她一一破解。突然,林楚楚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指向林晚:是她!
是林晚陷害我!她早就知道我要送汤来,故意在假山上做了手脚!还有青竹,
说不定是林晚自己推她下去的,想嫁祸给我!这颠倒黑白的指控让林晚怒极反笑:好,
既然你说青竹是我推下去的,那不如让青竹自己来说!她转向一旁的丫鬟,
快把青竹抬过来!丫鬟们小心翼翼地将青竹抬到软榻上,刚被救醒的青竹气息微弱,
却在听到林楚楚的话后,
睛:不是……不是小姐推的我……是……是楚小姐身边的丫鬟……从背后推了我一把……
青竹的证词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林楚楚的防线。她瘫坐在地上,
鬓边的梅花簪掉落在地,露出里面藏着的细小蛊线。
林晚的目光瞬间被那蛊线吸引——原书里,林楚楚就是用这梅花簪里的蛊虫控制人心,
不少忠良都栽在了这诡物之下。瑞王也注意到了梅花簪的异常,弯腰捡起簪子,
手指抚过蛊线,眼神骤冷:这簪子里藏的是什么东西?林楚楚惊恐地尖叫:别碰!
那是我的护身符!护身符?瑞王冷笑一声,将簪子扔给仵作,立刻查验!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管家焦急的呼喊:小姐!不好了!侯爷被锦衣卫抓走了!
说侯爷涉嫌***军饷!3林晚如遭雷击。原书里,
父亲被构陷***军饷正是家族覆灭的开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她猛地看向萧景琰,
只见太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显然,这一切都是他的手笔。殿下好手段。
林晚的声音冰冷刺骨,一边在这里与林楚楚演情深戏码,一边派人构陷我父亲,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萧景琰脸色一沉:林晚,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靖安侯***军饷证据确凿,本王也是秉公处理!证据确凿?林晚快步走到瑞王面前,
屈膝跪下,瑞王殿下,臣女愿以性命担保,家父绝无***之举!此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还请殿下主持公道!瑞王扶起林晚,目光落在她坚定的眼神上,
突然笑了:本王素来最恨栽赃陷害之事。靖安侯一案,本王会亲自彻查。他转向萧景琰,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太子殿下,在查***相之前,还请不要妄下结论。
萧景琰脸色铁青,却不得不点头:全凭王叔做主。林晚松了口气,
却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父亲还在锦衣卫大牢里,林楚楚的诡物还未彻底揭露,
太子的蚀心佩更是隐患重重。她抬头望向侯府大门外的天空,乌云密布,
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瑞王走到林晚身边,低声道:林小姐的医术与胆识,
本王很是佩服。若是有需要帮忙之处,尽管开口。林晚看向瑞王,
知道他是想拉拢自己对付太子,但此刻,她别无选择。多谢王爷。她轻声道,
臣女确实有一事相求,关于太子殿下的玉佩……她的话还没说完,
就见仵作拿着梅花簪匆匆跑来,脸色惨白:王爷!这簪子里藏的是蛊虫!
是能控制人心的噬心蛊!全场一片死寂。林楚楚面如死灰,彻底瘫倒在地。
萧景琰看着那枚梅花簪,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他终于明白,
自己对林楚楚的偏爱,或许并非出自真心。林晚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知道,
这场逆天改命的大戏,才刚刚进入***。她不仅要救回父亲,保住家族,
还要将这些藏在暗处的诡物一一揪出,让所有反派都付出应有的代价。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