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后，阳光毒得能晒化柏油路面的影子。
图书馆后院那棵老槐树下，算是难得偷来一丝阴凉。
叶凡靠在粗粝的树干上，膝盖上摊着那本厚重的《电磁场理论》，字句在蒸腾的热浪里扭曲、模糊。
就在某一刻，毫无征兆地，右眼猛地一刺痛。
像是被烧红的针尖飞快地扎了一下，尖锐至极。
叶凡闷哼一声，手里的书差点掉在地上，下意识紧紧闭住右眼，手指按了上去。
眼皮底下突突地跳，酸胀得厉害，甚至有片刻的视野发黑。
过了大概一两分钟，那阵突如其来的剧痛又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点隐隐的酸涩。
叶凡眨眨眼，对着书页看了看，好像……又没事了？
大概是看太久，太阳又太晃眼了吧。
叶凡没太往心里去，只当是复习累了，收拾起书本准备回家。
黄昏时分，天色暗沉下来。
回到家，一头栽进沙发，那点残存的酸涩感却死缠烂打地黏了上来，并且变本加厉，发展成一种持续的、闷钝的胀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眼球后面不断膨胀，顶得整个眼眶都难受。
叶凡烦躁地起身，走进卫生间想用冷水洗把脸。
“啪嗒。”
顶灯惨白的光瞬间倾泻下来，照亮逼仄的空间。
叶凡拧开水龙头，捧起一掬冷水泼在脸上，冰凉暂时压下了那点不适。
叶凡撑着洗手台，长长吁了口气，才抬起头，看向镜子——呼吸刹那间停滞。
镜子里的人是我，又不是。
右眼的瞳孔……那不再是熟悉的深棕色圆孔。
它扩张着，吞噬了周遭的虹膜，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非人的幽蓝色。
更骇人的是，那蓝色的中央，本该是圆形的瞳孔，此刻却扭曲、拉伸，变成了一个尖锐的、棱角分明的十字星形状！
像某种冷血动物的眼睛，像深渊里凝视的符号。
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急速爬升，炸起一身的汗毛。
叶凡猛地凑近镜子，几乎把脸贴了上去，手指颤抖着想去触碰镜面下的那只眼睛。
不可能……眼花了？
叶凡使劲揉搓左眼，再睁开。
那只幽蓝的十字瞳孔依旧在那里，冰冷、清晰，带着一种沉默的妖异，牢牢嵌在我的眼眶里。
它甚至微微收缩了一下，适应着灯光。
叶凡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对着镜子中的蓝瞳一顿拍照，刚准备微信发给妈妈看，令人窒息的是这一张张照片中自己的眼瞳居然是正常的，这意味着其他人无法发现自己眼瞳的变异，只有叶凡自己知道。
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叶凡的喉咙。
叶凡踉跄着后退，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发出沉闷一响。
眼睛里的胀痛感还在持续，伴随着一种陌生的、细微的灼热。
那天晚上，叶凡做了整夜光怪陆离的噩梦。
破碎的阴影，扭曲的色彩，还有一只冰冷诡异的蓝色十字，在无尽的黑暗里旋转。
第二天叶凡是被窗外过分喧嚣的车流人声吵醒的。
右眼的不适感己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清明，甚至……过度清晰。
叶凡怀着某种侥幸心理，忐忑地走到窗边，向下望去——一瞬间，血液仿佛冻僵。
楼下熟悉的街道依旧车水马龙，上班的行人来去匆匆。
但在这些正常的人影之间，漂浮、蠕动、爬行着另一些“东西”。
半透明、散发着微弱磷光的人形，拖着残破的身躯在路口无意识地徘徊；一团浓郁如墨的黑影，吸附在匆忙走过的白领身后，形状不断变换；街角垃圾桶旁，几个只有婴儿大小、皮肤青紫的怪异生物正争抢着什么腐烂的东西，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吱喳声……魑魅魍魉。
百鬼昼行。
叶凡猛地捂住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冷汗瞬间湿透了睡衣。
这不是梦！
那只眼睛……它让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彻底颠覆认知的、恐怖的真实！
叶凡像疯了一样逃回房间，拉上所有窗帘，缩在床角，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黑暗中，心脏擂鼓般狂跳。
但那幅可怕的图景己经深深刻进了脑海，挥之不去。
接下来的几天，叶凡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敢再看窗外，不敢照镜子。
食物很快消耗殆尽。
第西天傍晚，饥饿和一种近乎崩溃的孤勇驱使着我，戴上墨镜和兜帽，低着头快速冲出了家门。
我必须买到吃的，然后立刻回来。
傍晚的街道华灯初上。
叶凡死死盯着脚下的路，不敢左顾右盼，努力过滤掉那些用眼角余光都能瞥见的、影影绰绰的非人形影。
它们发出的各种窸窣低语、呜咽尖啸，折磨着我的耳膜。
便利店就在街对面。
叶凡几乎是冲刺着穿过马路。
就在叶凡的手碰到便利店冰凉门把的瞬间，一种被什么东西牢牢锁定的感觉，冰锥一样刺中了我。
叶凡僵硬地、极其缓慢地回过头。
马路对面，熙攘的人群边缘，站着一个穿着鲜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
她仰着脸，正对着我，脸上挂着一种过分标准、毫无变化的笑容，嘴角咧开的弧度大得惊人。
她的眼睛，是两个纯粹的黑洞。
叶凡浑身一冷，猛地拉开门钻进便利店，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看见我了！
她绝对看见我了！
胡乱抓了几袋面包，冲去柜台结账，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钞票。
逃也似的推开门——那个红裙子小女孩，就站在门外不到三米的地方，依旧咧着那副诡异的笑脸，黑洞洞的眼睛首勾勾地对着我。
叶凡倒吸一口冷气，想也不想，转身就往另一条更热闹的街道狂奔！
我能听到身后自己慌乱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我不敢回头，拼命地跑，穿过人群，绕过街角，一头扎进一条相对僻静的后巷。
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砖墙，叶凡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气，肺叶火烧火燎。
甩掉了吗？
叶凡小心翼翼地，从墙角探出一点点头。
巷口空无一人。
巨大的庆幸感还没来得及涌上，衣角忽然被一只小手轻轻拽了拽。
那一刻，叶凡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脖子像是生了锈的齿轮，一卡一卡地，低下头。
红裙子的小女孩就站在我身边，仰着她那张惨白笑脸。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她怎么找到的？！
她另一只小手慢慢抬起来，摊开。
掌心躺着一张被折得方方正正的白色纸条。
她的笑容越来越大，几乎咧到了耳根，露出里面黑乎乎的空洞。
叶凡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
小女孩踮起脚尖，硬是把那张纸条塞进了我冰冷僵硬、完全不听使唤的手里。
然后，她发出一串银铃般清脆，却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转过身，蹦蹦跳跳地跑出了小巷，消失在外面街道的光晕里。
叶凡在原地僵立了不知多久，巷子里的穿堂风冷得刺骨。
手指终于恢复了一点知觉，叶凡颤抖着，展开了那张仿佛带着诅咒的纸条。
上面只有西个用红色蜡笔歪歪扭扭写下的字，像干涸的血：下一个，是你。
图书馆后院那棵老槐树下，算是难得偷来一丝阴凉。
叶凡靠在粗粝的树干上，膝盖上摊着那本厚重的《电磁场理论》，字句在蒸腾的热浪里扭曲、模糊。
就在某一刻，毫无征兆地，右眼猛地一刺痛。
像是被烧红的针尖飞快地扎了一下，尖锐至极。
叶凡闷哼一声，手里的书差点掉在地上，下意识紧紧闭住右眼，手指按了上去。
眼皮底下突突地跳，酸胀得厉害，甚至有片刻的视野发黑。
过了大概一两分钟，那阵突如其来的剧痛又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点隐隐的酸涩。
叶凡眨眨眼，对着书页看了看，好像……又没事了？
大概是看太久，太阳又太晃眼了吧。
叶凡没太往心里去，只当是复习累了，收拾起书本准备回家。
黄昏时分，天色暗沉下来。
回到家，一头栽进沙发，那点残存的酸涩感却死缠烂打地黏了上来，并且变本加厉，发展成一种持续的、闷钝的胀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眼球后面不断膨胀，顶得整个眼眶都难受。
叶凡烦躁地起身，走进卫生间想用冷水洗把脸。
“啪嗒。”
顶灯惨白的光瞬间倾泻下来，照亮逼仄的空间。
叶凡拧开水龙头，捧起一掬冷水泼在脸上，冰凉暂时压下了那点不适。
叶凡撑着洗手台，长长吁了口气，才抬起头，看向镜子——呼吸刹那间停滞。
镜子里的人是我，又不是。
右眼的瞳孔……那不再是熟悉的深棕色圆孔。
它扩张着，吞噬了周遭的虹膜，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非人的幽蓝色。
更骇人的是，那蓝色的中央，本该是圆形的瞳孔，此刻却扭曲、拉伸，变成了一个尖锐的、棱角分明的十字星形状！
像某种冷血动物的眼睛，像深渊里凝视的符号。
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急速爬升，炸起一身的汗毛。
叶凡猛地凑近镜子，几乎把脸贴了上去，手指颤抖着想去触碰镜面下的那只眼睛。
不可能……眼花了？
叶凡使劲揉搓左眼，再睁开。
那只幽蓝的十字瞳孔依旧在那里，冰冷、清晰，带着一种沉默的妖异，牢牢嵌在我的眼眶里。
它甚至微微收缩了一下，适应着灯光。
叶凡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对着镜子中的蓝瞳一顿拍照，刚准备微信发给妈妈看，令人窒息的是这一张张照片中自己的眼瞳居然是正常的，这意味着其他人无法发现自己眼瞳的变异，只有叶凡自己知道。
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叶凡的喉咙。
叶凡踉跄着后退，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发出沉闷一响。
眼睛里的胀痛感还在持续，伴随着一种陌生的、细微的灼热。
那天晚上，叶凡做了整夜光怪陆离的噩梦。
破碎的阴影，扭曲的色彩，还有一只冰冷诡异的蓝色十字，在无尽的黑暗里旋转。
第二天叶凡是被窗外过分喧嚣的车流人声吵醒的。
右眼的不适感己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清明，甚至……过度清晰。
叶凡怀着某种侥幸心理，忐忑地走到窗边，向下望去——一瞬间，血液仿佛冻僵。
楼下熟悉的街道依旧车水马龙，上班的行人来去匆匆。
但在这些正常的人影之间，漂浮、蠕动、爬行着另一些“东西”。
半透明、散发着微弱磷光的人形，拖着残破的身躯在路口无意识地徘徊；一团浓郁如墨的黑影，吸附在匆忙走过的白领身后，形状不断变换；街角垃圾桶旁，几个只有婴儿大小、皮肤青紫的怪异生物正争抢着什么腐烂的东西，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吱喳声……魑魅魍魉。
百鬼昼行。
叶凡猛地捂住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冷汗瞬间湿透了睡衣。
这不是梦！
那只眼睛……它让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彻底颠覆认知的、恐怖的真实！
叶凡像疯了一样逃回房间，拉上所有窗帘，缩在床角，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黑暗中，心脏擂鼓般狂跳。
但那幅可怕的图景己经深深刻进了脑海，挥之不去。
接下来的几天，叶凡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敢再看窗外，不敢照镜子。
食物很快消耗殆尽。
第西天傍晚，饥饿和一种近乎崩溃的孤勇驱使着我，戴上墨镜和兜帽，低着头快速冲出了家门。
我必须买到吃的，然后立刻回来。
傍晚的街道华灯初上。
叶凡死死盯着脚下的路，不敢左顾右盼，努力过滤掉那些用眼角余光都能瞥见的、影影绰绰的非人形影。
它们发出的各种窸窣低语、呜咽尖啸，折磨着我的耳膜。
便利店就在街对面。
叶凡几乎是冲刺着穿过马路。
就在叶凡的手碰到便利店冰凉门把的瞬间，一种被什么东西牢牢锁定的感觉，冰锥一样刺中了我。
叶凡僵硬地、极其缓慢地回过头。
马路对面，熙攘的人群边缘，站着一个穿着鲜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
她仰着脸，正对着我，脸上挂着一种过分标准、毫无变化的笑容，嘴角咧开的弧度大得惊人。
她的眼睛，是两个纯粹的黑洞。
叶凡浑身一冷，猛地拉开门钻进便利店，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看见我了！
她绝对看见我了！
胡乱抓了几袋面包，冲去柜台结账，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钞票。
逃也似的推开门——那个红裙子小女孩，就站在门外不到三米的地方，依旧咧着那副诡异的笑脸，黑洞洞的眼睛首勾勾地对着我。
叶凡倒吸一口冷气，想也不想，转身就往另一条更热闹的街道狂奔！
我能听到身后自己慌乱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我不敢回头，拼命地跑，穿过人群，绕过街角，一头扎进一条相对僻静的后巷。
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砖墙，叶凡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气，肺叶火烧火燎。
甩掉了吗？
叶凡小心翼翼地，从墙角探出一点点头。
巷口空无一人。
巨大的庆幸感还没来得及涌上，衣角忽然被一只小手轻轻拽了拽。
那一刻，叶凡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脖子像是生了锈的齿轮，一卡一卡地，低下头。
红裙子的小女孩就站在我身边，仰着她那张惨白笑脸。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她怎么找到的？！
她另一只小手慢慢抬起来，摊开。
掌心躺着一张被折得方方正正的白色纸条。
她的笑容越来越大，几乎咧到了耳根，露出里面黑乎乎的空洞。
叶凡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
小女孩踮起脚尖，硬是把那张纸条塞进了我冰冷僵硬、完全不听使唤的手里。
然后，她发出一串银铃般清脆，却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转过身，蹦蹦跳跳地跑出了小巷，消失在外面街道的光晕里。
叶凡在原地僵立了不知多久，巷子里的穿堂风冷得刺骨。
手指终于恢复了一点知觉，叶凡颤抖着，展开了那张仿佛带着诅咒的纸条。
上面只有西个用红色蜡笔歪歪扭扭写下的字，像干涸的血：下一个，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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