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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尖锐的痛楚,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楔入余观樵的颅骨深处。

他挣扎着,眼皮仿佛粘着千钧重物,每一次掀动都牵扯着神经末梢的撕裂感。

视野艰难地拼凑起来:糊满黄泥的屋顶,几根被烟火熏得黢黑、仿佛随时会***着坠落的房梁,在昏沉的光线里勾勒出摇摇欲坠的轮廓。

一股浓重的霉味混杂着微弱的烟火气,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酸腐气息,霸道地钻进鼻腔,呛得他喉头滚动,爆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爹...?”

一个怯生生的童音,带着奶气的软糯,小心翼翼地在他耳畔响起,像投入死水潭里的一粒微尘。

余观樵艰难地转动脖颈,骨头发出生涩的摩擦声。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粗布小袄的女童,袄子上缀满了大大小小的补丁。

她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那眼睛极亮,清澈得像是初秋夜空中最纯净的星辰。

只是嵌在一张蜡黄干瘦的小脸上,显出与年龄极不相称的孱弱——那是长久的饥饿刻下的印记。

女孩约莫西五岁,头发勉强梳成两个歪斜的发髻,如同她此刻摇摇欲坠的命运。

这是谁?

念头刚起,颅腔深处再次掀起滔天巨浪!

尖锐的刺痛之后,是更汹涌、更混乱的记忆洪流,裹挟着陌生的画面与浓烈的情感,蛮横地冲撞着他的意识堤坝。

酒气熏天的夜晚,骰子在瓷碗里碰撞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债主狰狞扭曲的嘴脸,女人压抑不住的凄厉惨叫与绝望的啜泣...眼前小女孩模糊的笑靥,在破碎的记忆碎片中渐渐清晰。

随之浮现的,还有一个女子温柔却总是笼着一层浓重愁苦的剪影。

还有另一部分记忆,截然不同,带着硝烟与铁锈的味道,在疯狂地争夺着主导权。

硝烟弥漫的焦土,战友嘶哑的呼唤,震耳欲聋、仿佛要撕裂苍穹的爆炸轰鸣...作为龙国最精锐的特种兵,代号“磐石”的他,在最后一次跨境反恐行动中,为了掩护战友撤离,被一枚迫击炮弹的碎片精准地撕裂了胸腹。

那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了生命从指尖流走的冰冷。

魂归黄泉,本该是唯一的归宿。

未曾想,再睁眼,竟落入了这方全然陌生的天地,附身于一个同样名为“余观樵”的躯壳之中。

余观樵捂着头,挣扎着坐起身。

身下是铺着干草的土炕,被褥早己板结发硬,散发出经年累月、令人作呕的陈腐汗臭。

冰冷的触感和刺鼻的气味,无情地将他拉回现实。

一个贫瘠、绝望、与他辉煌过往格格不入的现实:他穿越了。

不是神话,不是臆想。

他,龙牙坚不可摧的“磐石”,成了这个烂赌鬼、家暴男余观樵。

“柔柔...”一个名字不受控制地滑出喉咙,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砂纸狠狠打磨过。

这是属于身体原主记忆深处,为数不多尚算清晰的印记。

小女孩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得往后一缩,小手紧紧攥着补丁叠补丁的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她怯生生地望着他,乌黑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惊惧,却还是努力地、细若蚊呐地开口说道:“爹,你醒了?

娘...娘说,你要是醒了,就...就让你喝药。”

药?

余观樵这才注意到炕沿的矮几上,静静搁着一只豁了口的粗瓷碗。

碗里盛着浓稠黑褐的药汁,几缕若有似无的白气挣扎着逸散。

光是看着,舌尖仿佛就己尝到了那深入骨髓的苦涩。

记忆的碎片再次翻涌、撞击。

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个彻头彻尾的***。

昨日因输光了家中最后一点活命的口粮,被愤怒的债主当场打晕,像丢垃圾一样扔回了这座摇摇欲坠的破屋。

至于他的生死?

无人关心。

“吱呀——”一声朽木不堪重负的***响起。

破旧的木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青色粗布衣裙的女子,背着一小捆干柴,侧身走了进来。

她身形瘦削得惊人,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长期营养不良让她的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蜡黄。

然而,那五官却生得极为清秀,尤其是一双眼睛,宛如深秋时节沉淀下来的两泓寒潭,清澈见底。

只是此刻,那潭水里,盛满了化不开的愁苦与深重的疲惫,如同蒙尘的明珠。

她的眉宇间,依稀残留着昔日的风华,如同藏过秋江两岸的渺渺青山。

看到土炕上坐着的余观樵,女子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

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瞬间掠过极其复杂的光芒——一丝惊讶,浓浓的疲惫,深入骨髓的畏惧,最终都化作一声微不可闻、仿佛蕴藏着万般滋味的叹息,消散在带着霉味的空气里。

“你醒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长期压抑后特有的小心翼翼,像是在试探一块随时会碎裂的薄冰。

她将背上的柴刀轻轻靠在墙角布满蛛网的阴影里,又把那捆干柴放在冰冷的土灶旁。

“药...还温着,我去给你端来。”

林见秋。

这个身体的妻子,一个被命运碾落尘埃的世家明珠。

余观樵的目光追随着她单薄而忙碌的背影,脑海中不受控制地翻腾起关于她的零碎记忆。

临川县城豪族林府的掌上明珠,自幼锦衣玉食,诗书礼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五年前,林家突遭大难,被诬陷谋反,满门抄斩的腥风血雨,吞噬了一切繁华。

作为罪臣之女,她被没入贱籍,辗转贩卖,最终落到了镇上的郭老爷手中,成了府中最低贱的奴婢。

命运的转折点,在一个荒唐的赌局。

那日,郭老爷在镇上与余观樵对赌,连输七把,八十两银子输得精光。

羞怒交加之下,郭老爷命人唤来了尚未“过明路”的林见秋,指着余观樵,赤红着眼睛嘶吼:“最后一把!

赢了,老子回本!

输了,这人你带走!”

彼时的余观樵,光棍一条,酒气上头,拍案大喝:“怕个蛋!”

骰子落定。

郭老爷掷出个一二三,统共六点。

余观樵哈哈大笑,随手一掷,八点。

在满堂赌徒的哄笑声中,余观樵无视郭老爷那黑如锅底的脸色,扛起茫然失措的林见秋,扬长而去。

当夜,这破屋顶上的枯黄茅草仿佛长出新叶,满溢盎然春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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