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还嫩了点
染星辰看着眼前的情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就是东域第一宗门？
山门是挺气派，两根擎天巨柱首插云霄，上面刻着龙飞凤舞的“万古”二字，道韵流转。
可山门后面……怎么看怎么寒酸。
大殿的房顶缺了一角，用茅草堵着。
广场的地砖裂了好几块，缝里都长草了。
远处几个弟子的衣服上还打着补丁。
一阵风吹过，带来一股饭菜的香味。
染星辰闻了闻，是白菜炖豆腐，还没放油。
“……”这跟他想象中的仙门圣地，差距是不是有点大？
他正犹豫要不要把令牌丢了换个地方，一个穿着锦斓袈裟……哦不，是缀满灵石的华贵道袍，手里却拿着一个算盘“噼里啪啦”打个不停的中年人，从大殿里走了出来。
中年人看到染星辰，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行走的灵石。
“这位小友，我看你骨骼惊奇，天赋异禀，与我万古宗门有缘啊！
入门费九百九十八块下品灵石，童叟无欺！
现在报名，还送统一制式的道袍一套，草鞋一双！”
染星辰嘴角抽了抽。
这人谁？
万古宗门的财务长老？
他掏出那块青铜令牌：“我找人。
一个朋友推荐我来的。”
中年人看到令牌，脸上的市侩笑容一僵，随即换上了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
“哦……原来是刘老头介绍来的。
咳咳，本座乃万古宗门之主，万钱愁。”
染星辰：“……万……钱愁？”
这名字，真是充满了对灵石的渴望啊。
万钱愁显然也觉得这名字有点尴尬，干咳一声，岔开话题：“既然是故人之后，那入门费就给你打个八折……不，免了！
但是道袍和草鞋的工本费，三十块下品灵石，还是要给的。”
染星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没有灵石。”
万钱愁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从仙风道骨的宗主，变回了菜市场讨价还价的大妈。
“没有灵石？
那你来修什么仙？
小子，我跟你说，修仙是很花钱的！
辟谷丹要钱，聚灵阵要钱，功法秘籍更要钱！
你这样……”他话没说完，染星辰默默地把通天魔剑召唤了出来，然后又收了回去。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
但那股一闪而逝的帝威，还是让万钱愁的算盘“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呆呆地看着染星辰，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过了足足十秒，他猛地扑过来，抓住染星辰的胳膊，眼泪汪汪。
“孩子！
我的好孩子！
你怎么不早说！
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亲传弟子啊！”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万古宗门的大师兄！
道袍！
给你最好的云锦袍！
草鞋？
不！
踏云靴！
住处！
宗主峰旁边最好的洞府！
吃饭！
顿顿都有妖兽肉！”
万钱愁的热情，让染星辰有点招架不住。
他算是看明白了。
这万古宗门，就是一个穷得叮当响的空壳子。
而这位万宗主，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铁公鸡、守财奴。
自己亮出帝兵，在他眼里，就是一座会移动的金山。
“宗主，”染星辰不动声色地抽回胳膊，“弟子初来乍到，不敢僭越。
还是从外门弟子做起吧。”
他可不想当什么大师兄，太招摇了。
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万钱愁一听，顿时大为感动。
看看！
看看这是什么觉悟！
身怀重宝却不骄不躁，心性何等沉稳！
这是天要兴我万古宗门啊！
他当即拍板：“好！
就依你！
不过你放心，你的待遇，绝对是亲传弟子的标准！
来人，带你染师兄……师弟，去‘天字一号’洞府！”
片刻后，染星辰站在所谓的“天字一号”洞府前，再次陷入了沉思。
这是一个……山洞。
真正的山洞，墙上还往下滴水，角落里长着蘑菇。
唯一的家具，是一张石床。
“染师弟，这就是咱们宗门最好的洞府了。”
领路的师兄一脸羡慕，“聚灵效果是外面的一点五倍呢！
宗主平时都舍不得给人住。”
染星辰：“……”他信了。
对于万钱愁那种人来说，能白嫖一点五倍的灵气，确实是天大的恩赐了。
他摆摆手，让师兄离开，自己走进了山洞。
既来之，则安之。
比这更差的条件他都待过。
然而，他刚坐上石床，还没开始修炼，洞府外就传来一个嚣张的声音。
“新来的那个，叫染星辰是吧？
给老子滚出来！”
染星辰睁开眼，眉头一挑。
哟，这么快就来活了？
他走出山洞，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青年，正抱着臂膀，用鼻孔看他。
青年身后，还跟着几个狗腿子。
“有事？”
染星辰问。
“小子，你新来的，不懂规矩。”
高大青年，也就是内门弟子张狂，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我是你张狂师兄。
在万古宗门，每个新来的，都得给师兄们交‘孝敬费’。
一百块下品灵石一个月，以后师兄罩着你。”
染星辰乐了。
这宗门都穷成这样了，内部居然还有人搞盘剥。
“我要是不交呢？”
“不交？”
张狂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就打到你交！”
他话音未落，身后一个狗腿子己经狞笑着冲了上来，一拳轰向染星辰的面门。
“让他见见血！”
染星辰站在原地，动都没动。
就在拳头即将砸到他鼻尖的瞬间，他才慢悠悠地抬起了右手。
没有灵力波动，没有花哨招式。
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响彻山谷。
那个狗腿子以比冲过来时快三倍的速度倒飞了出去，在空中转了七百二十度，最后“噗通”一声，脸朝下栽进不远处的泥潭里，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全场死寂。
张狂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甚至没看清染星辰是怎么出手的。
好快！
“你……”他刚说出一个字。
染星辰的身影己经在他瞳孔中放大。
还是那一巴掌。
“啪！”
张狂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撞在山壁上，又滚了下来，牙齿混着血沫吐了一地。
“聒噪。”
染星辰甩了甩手，仿佛只是拍掉了两只苍蝇。
他目光扫过剩下那几个吓傻了的狗腿子。
那几人“嗷”的一声，屁滚尿流地跑了。
远处，一棵大树后，宗主万钱愁探出半个脑袋，手里的算盘捏得死死的，眼睛里冒着精光。
“捡到宝了……捡到宝了！
肉身力量就如此恐怖！
这小子绝对是上古炼体士的后裔！
哈哈哈，我万古宗门，发了！”
他完全没想过要去管什么弟子间的争斗，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怎么从染星辰身上，榨出更多的价值。
……染星辰一战成名。
从此再也没人敢来找他的麻烦。
他也乐得清静，每日就在那漏水的山洞里修炼。
他发现，通天魔剑虽然霸道，但也可以收敛气息，甚至能反过来模拟各种属性的灵力。
他正是靠着模拟出的一丝微弱土系灵力，才通过了宗门的根骨测试，被当成了一个资质平庸的土系修士。
这是他最好的伪装。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染星辰的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没人打扰，山洞漏水的问题也被他用几块大石头凑合解决了。
每天除了修炼，就是躺在洞口的石头上看云，思考人生他越来越觉得，这个万古宗门简首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隐匿圣地。
宗主是个铁公鸡，满脑子都是怎么省钱、怎么搞钱，根本没空管弟子死活。
弟子们一个个穷得叮当响，最大的娱乐活动就是互相吹牛，或者去后山掏鸟窝改善伙食。
至于修炼资源？
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