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主带回来的孩子都四岁了。”
“听说，那个孩子是公主五年前不知廉耻的爬床，在尼姑庵生下的。”
“所有人都说，那孩子是将军的。”
“也是难怪，那个公主要在您怀小公子的时候对咱们下死手，原来是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将军府唯一的子嗣！”
春桃急的跺脚，我则捏着儿子方才换下的汗巾，嗓音冰冷。
“李明微无论如何都是公主，你莫要妄议是非，省的祸从口出。”
春桃悻悻闭嘴，没发现，我平静面容下的颤抖。
我不想去在意，可那些话却像藤蔓，缠得我心口发闷。
忍着喉间涌上的腥甜，我偏头避开春桃担忧的目光，将眸光移向了窗棂外的那截枯枝。
可前世的一切，还是控制不住般浮在眼前。
所有人都知道，我自小便是将军府里最卑贱的奴婢，不为人所在意。
可偏偏，郁家尊贵的小少爷瞧上了我。
他说：“袅袅是我给自己挑的妻子。”
因此，我一直跟着他，陪着他从学堂到沙场，跟着他从死人堆里求生。
依旧记得，我及笄那年，他眼里的光比星辰还亮。
“袅袅，我终于能娶你了。”
人人都说我配不上他，可他偏偏认定了我，不昔跪了七天祠堂。
硬顶着老夫人“奴婢配不上将军”的唾骂，把我扶上了正妻之位。
新婚夜，他执我手，在红烛下许诺“此生唯我一人”。
婚后，他待我百般呵护，我也以为我们可以一生一人。
直到和亲公主丧夫归国，瞧上了他。
宫宴上，公主梨花带雨。
指着他说“年少心上人”时，满朝文武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剐在了我这个“贱奴正妻”身上。
皇帝想要让公主做正妻。
他却挡在我身前，眼眶通红：“臣妻不可换。”
公主不愿放弃，还是进了府。
只不过，我稳坐正妻之位，她成了人人嗤笑的妾室。
所有人都说：李明微不知好歹。
毕竟无人不知，郁小将军心中唯爱妻一人。
这墙角，她是撬不动的。
而如他们所想，郁池野自李明微进府，便没看过她一眼。
每一次争锋，都会紧紧护在我身前。
他厌恶极了这个公主，所以在李明微要害死我腹中孩子时，不惜顶撞皇帝把人送去了尼姑庵。
而后五年，他对我和儿子百般呵护，时常感叹我们终于幸福。
直到儿子在生辰那日病重，皇帝下令要他接回李明微。
他满眼不耐，答应下来，却还是等着儿子平安才离开。
他说：他不会接她回来。
我们一家的生活，不会有变化。
可翌日，他便抱着李明微的尸体，带回了一个男孩。
他说，他一夜醉酒，犯了错误。
如今那孩子没了娘，且让我照看。
因为愧疚李明微为救他而死，他逼我让出正妻之位，给一个死人体面。
我想闹，可看着他因为愧疚而泛红的眼眶。
还是含泪签下他递过来的让妻书。
而后，我看着他给李明微风光大葬，让别人的孩子做了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