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琉璃瓦下的裂缝我叫张婷。有一个会赚钱的老公，有两个健康活泼的孩子。

我每天就是围着家庭在打转，全职照顾孩子。但就是这个外表看起来和睦美满的家庭，

却是我牺牲了很多东西才维系住的。人们看见我家大宅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

看见我的儿女穿着名牌校服走出黑色轿车，看见我丈夫的公司又上了财经新闻，

便以为我过着人人艳羡的生活。他们看不见的是琉璃瓦下的裂缝，

看不见我深夜独自一人时面对的沉默。十年前，我还是建筑设计院的助理设计师，

手下流过无数张图纸，铅笔线划过分毫必争的尺度。那时我坚信生活如同建筑，

必须有稳固的结构和精确的计算。直到我遇见周慕云——我的丈夫。

他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把我精心设计的生命蓝图全部打乱重组。“你的设计很美，

但缺少一点破格的勇气。”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对我说的话，

那时他来看我们院为一个商业项目做的设计方案。他的眼睛里有种不容置疑的锋芒，

像是能看透我所有谨慎保守之下的渴望。婚后第三年，我辞去工作，成了全职主妇。

不是因为他要求，

而是因为我算了一笔账：请保姆照顾两个孩子、打理大宅、应付周家复杂的人际往来，

我的工资远远不够。而他公司正处在扩张期，一分钟的价值可能超过我一个月的薪水。

“你真的想好了吗？”当时他这样问我，手里把玩着我获得的一个设计奖杯。我点头，

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释然。2 婚姻那一刻我明白，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确计算的交易，只是我花了三年时间才真正看懂交易条款。

今天早晨，我照例六点起床，为全家准备早餐。女儿小雨十一岁，儿子小宇八岁，

一个爱吃西式煎蛋，一个只吃中式蒸饺。周慕云的早餐必须单独准备，低脂高蛋白，

一杯现磨咖啡不加糖——他最近又开始注意身材管理，这通常是他又有了新欢的信号。

七点半，周慕云下楼，西装革履，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他亲吻孩子们的脸颊，

然后走到我身边，在我面颊上留下一个干燥的吻。“今天有个商务晚宴，不必等我。”他说，

眼睛扫过餐桌，确认每样东西都在它们该在的位置。我点头，替他整理领带。

这条爱马仕领带是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但他今天系的是一条我从未见过的宝蓝色领带，

上面有精细的暗纹。很贵，很配他今天穿的西装，显然不是他自己买的。

“天气预报说下午有雨，记得带伞。”我说。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总是想得周到。

”这就是我们的日常对话，精确得像商业谈判，每个词都在它该在的位置，不越界半分。

送走丈夫和孩子，我开始一天的工作。监督保洁阿姨打扫卫生，检查厨师准备的菜单，

然后是我的核心任务：处理周慕云留下的各种“麻烦”。

打开书房保险柜旁的专属笔记本电脑，输入密码——周慕云从不告诉我密码，

但他不知道我早在监控里看他输入过无数次。邮箱里有三封新邮件，来自不同的女人，

语气从哀求到威胁不等。有一个说自己怀孕了，有一个说要去找媒体曝光，

还有一个直接索要五百万“分手费”。我叹口气，开始分类处理。怀孕的那个，

先安排人去看是否属实，如果是真的，按以往流程处理；要找媒体的，查查她什么背景，

通常能找到软肋；直接要钱的反而最简单，讨价还价后一般能用钱解决。

这种工作我已经做了七年，从发现周慕云第一次出轨开始。那天我抱着才一岁的儿子，

哭得撕心裂肺，他却冷静地说：“如果你能接受，这个家还是完整的。如果不能，

离婚按协议来。”我选择了接受，不是因为我软弱，而是在那个痛哭的夜晚后，

我拿出纸笔算了整整一夜。离婚我能分得一半财产，但意味着孩子要在单亲家庭长大，

意味着我要重新开始职业生涯，意味着周慕云会立刻再婚，

让另一个女人住进我一手打理的家，花我丈夫的钱，甚至可能虐待我的孩子。而如果我留下，

保持婚姻形式，我依然是周太太，享有社会地位和财富，全心教育孩子，

甚至可以通过谈判获得更多实际掌控权。3 雨夜谈判那夜之后，我不再是设计师张婷，

而是周慕云婚姻的CEO，负责维护这个利益共同体的稳定运营。中午，

我约了最好的朋友林薇吃饭。在高级餐厅的落地窗前，她看着我欲言又止。“直接说吧，

又听到什么了？”我切着沙拉，语气平静。林薇压低声音：“你了解自己的老公吗？

他告诉过你，外面现在有人告他***吗？”我手中的叉子停顿了半秒，随即继续动作。

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笑着对她说：“别说他***别人了，

他在外面跟任何异性的任何行为都不可能告诉我的。我不问，这个家就是太平的。

我要是去深入的了解他的私生活，就等于拿自己的头去撞马蜂窝。

”林薇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就这么放任他？”“贪财好色是他的本性。”我说，

“这四个字说起来不好听，但细想一下，绝对不是脏话。在不犯法的前提下，

贪财说明他有事业心，好色说明他审美正常。如果一个男人视金钱如粪土，见色不起心，

不动念，那他就不属于这个尘世间了，早就成仙了。”“可你这么放任他，

他也这么放任你吗？”“这不是放任的事，如果一个人想出轨，另外一个人是拦不住的。

”我说的是实话。这些年来，我见过太多原配斗小三的戏码，最后无一不是两败俱伤，

反而让男人更容易寻找新的慰藉。林薇摇头：“我想不明白，如果你一直对他是这个态度，

当初结婚的时候，你图的是什么？”我平静地告诉她：“从他追我的时候一直到现在，

有一件事情从来没有改变过，就是只要跟我有关系的事情，全听我的。”这不是谎言。

周慕云在家庭决策上给予我绝对权威，从孩子的教育到财产的管理，

甚至他公司的部分股权也在我名下。我们达成了一种默契：他给我实际的控制权和尊重，

我给他自由和体面。午餐后，天空果然开始飘雨。我开车去接孩子放学，手机响起，

是周慕云的助理。“周太太，周总让我提醒您，今晚的家长会别忘了。”“谢谢，我记得。

”我说。周慕云总是这样，通过助理传达家庭事务，既确保信息到达，

又避免直接交流的可能。车开到校门口，雨水已经大了。我看见小雨和小宇撑着伞跑过来，

脸上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这一刻，我觉得一切付出都值得。

至少我的孩子能在完整的家庭中长大，不必经历父母离异的伤痛。接孩子回家，辅导功课，

安排晚餐。晚上七点，保姆带孩子去上钢琴课，我难得有片刻清闲，坐在客厅落地窗前看雨。

雨丝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水痕，像是永远算不完的方程式。就在这时，手机震动，

一条陌生短信：“我想见你，现在。关于周慕云的事。我在你家小区门口的咖啡厅。

”我回复：“不方便。一小时后，半岛酒店大堂见。”选择中立场所是我的原则之一。

我不希望任何与周慕云有关的女人接近我的家，那是我守护的领地。把孩子们安顿好，

我驱车前往酒店。雨更大了，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来回摆动，像钟摆一样规律。

我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个雨夜，周慕云第一次向我表白的时候。

那时我们被困在工地临时棚屋里，外面暴雨如注，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肩上，

说：“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人，像这暴雨中的一处宁静。”如今想来，

那句话或许有几分真心，但更多的是他惯用的套路。周慕云擅长发现每个人的价值所在，

并懂得如何最大化地利用这种价值。到达酒店，我停好车，深吸一口气，

对着后视镜整理表情。我必须表现得冷静、强大、无懈可击。这些年来，

我已经面对过太多这样的女人，她们有的哭闹，有的威胁，有的甚至跪下哀求，希望我放手，

成全她们与周慕云的“爱情”。走进大堂，我立刻注意到坐在角落的那个年轻女人。

她很漂亮，穿着当季的香奈儿套装，拎着爱马仕包，全是周慕云喜欢的风格。

她看上去不超过二十五岁，眼神里有种天真的野心，这是最危险的一种。我走过去，

在她对面坐下：“我是张婷。”她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愣了一下才说：“我是杨莉。

”“杨小姐，有什么事直说吧，我待会儿还要去接孩子。”4 冷血处理我看了一眼手表，

语气平静得像在开会。她的紧张显而易见，

手指绞在一起：“我...我和你丈夫在一起半年了。”我点头：“所以呢？

”这反应显然出乎她的意料。她预期的是愤怒、指责或是痛苦，

而不是如此冷静的“所以呢”。“他说会娶我。”她鼓起勇气说，声音有些发抖。

我几乎要笑出来。每个女人都相信自己是特别的，

周慕云对她们说的“我从未遇到过像你这样的女人”、“我和她只是形式婚姻”之类的鬼话。

“杨小姐，你多大了？”我问。“二十四。”“很年轻的年纪。”我微笑，

“我二十四岁的时候，刚和周总结婚。那时他也说，我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她的脸色变了变：“你不相信他爱我？”“我相信他此刻是喜欢你的，”我斟酌用词，

“周总从不撒谎，他说会娶你，可能那一刻他确实这么想。但想法是会变的，

就像季节会变一样。”她眼中泛起泪光：“我怀孕了。”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但我依然面不改色：“几个月了？”“十周。”我从包里拿出名片夹，

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周总的私人医生的电话，预约后所有费用会有人处理。

如果你决定不要，同样可以联系这个号码，会有一笔营养费汇入你的账户。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我是某种冷血动物：“你就这么...冷静？

这是你丈夫的孩子！”“如果每个周慕云睡过的女人怀的孩子都要我情绪激动，

我早就心脏病发了。”我说的是实话，这已经是今年以来第三个声称怀孕的了。

她突然激动起来：“你不爱他！你只是图他的钱！”我轻轻搅动桌上的咖啡：“杨小姐，

爱是什么呢？是***时的海誓山盟？还是长久陪伴中的相互成全？我和周总结婚十二年，

为他生儿育女，打理家庭，让他无后顾之忧地发展事业。你认为这不是爱吗？”她语塞，

眼泪终于落下：“那我呢？他说过只爱我一个人的...”“他也曾答应只爱我一个人。

”我平静地说，“男人在床上的承诺，就像雨后的彩虹，美丽但短暂。”她沉默了很久，

然后突然说：“如果我把孩子生下来呢？”“那是你的权利。”我说，“但你想清楚，

单亲妈妈的生活并不容易。即使周总支付抚养费，孩子一生下来就注定没有完整的家庭。

而你，二十四岁，带着一个私生子，未来的路会很难走。”她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我叹口气，语气缓和了些：“你还年轻，值得更好的生活，一个完全属于你的人，

而不是与人分享一个心不在焉的男人。”这不是虚伪的劝慰，而是我真心的建议。

见过太多这样的女孩，她们以为自己抓住了通往富贵生活的捷径，

最终却发现那是一条单行道，通向的只有失望和痛苦。

“他说阻力在你这里...”她低声说，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气势。

我笑了：“凡是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都会推给别人做决定。离婚，他舍得吗？

我给他生了两个那么可爱的孩子，我还不管他和什么女人在一起，你要是跟他结婚了，

你能做得到像我这样吗？”她默然。答案显而易见。临走前，她突然问：“你幸福吗？

”这个问题让我怔了片刻。幸福？我已经很久不考虑这种抽象的概念了。

我的生活不是关于幸福，而是关于平衡和掌控。“我的孩子很健康，我的家庭很稳定，

我有足够的经济能力给我爱的人最好的生活。”我最终这样回答，“这就是我的幸福。

”她摇摇头，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我知道，她不会联系那个医生，

也不会要那笔营养费。她的骄傲不允许她接受这种处理方式。

5 幸福的定义她可能会悄悄打掉孩子，然后试图从周慕云那里获取更多补偿。

这就是这类故事的常规结局。走出酒店，雨已经小了。我开车回家，路上接到周慕云的电话。

“解决了吗？”他问，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暂时。”我说，

“下次找女人的眼光好点，这个段位太低。”他在电话那头轻笑：“还是你最能干。

”“家长会我没时间去，你让助理去参加吧。”我说。“好。

”我们之间没有一句关于刚才那场对话的探讨，没有道歉，没有解释，

就像我只是帮他处理了一个普通的商务纠纷。到家时，雨已经完全停了。孩子们已经睡下，

我轻轻推开他们的房门，看着他们安静的睡颜。小雨的眉眼越来越像周慕云，

而小宇则像我多一些。这是我在这场婚姻中最值得的投资，两个健康聪明的孩子。回到卧室，

我脱下外套，突然感到一阵疲惫。这种疲惫不是来自一天的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