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我是被疼醒的。喉咙像吞了刀片,胃里翻江倒海,
睁开眼看到的不是我那间月租三千的出租屋,而是镶着金边的天花板。“醒了?
”一个尖利的女声扎过来。我转头,看见个穿西装套裙的女人,指甲涂得像血,
正用看牲口的眼神打量我:“陆衍,算你命大,喝了那么多还能喘气。”陆衍?
这不是我的名字。没等我反应,她一把掀开被子:“赶紧起来换衣服,十分钟后车在楼下等。
王总监说了,今天这组广告拍不完,你就等着雪藏吧。”我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丝绸睡衣,
低头能看见锁骨上还留着暧昧的红印。镜子里的人更是陌生——眉骨锋利,眼尾微挑,
鼻梁高得像雕塑,一张脸帅得没天理。“看什么看?”女人不耐烦地敲桌子,
“别以为长得帅就有资本耍脾气,昨天王总监不过是让你陪张总喝两杯,你摆什么清高?
”陪酒?零碎的记忆突然钻进脑子——原主是个叫陆衍的模特,
因为拒绝陪酒被灌了整整一瓶烈酒,直接呛死了。而我,一个刚熬夜改完策划案的社畜,
居然就这么穿到了他身上。“还愣着?”女人把一套亮片西装扔过来,“赶紧的!
你这种除了脸啥也不会的废物,丢了这份工作,连扫大街都没人要!
”我捏着那套扎眼的西装,指节泛白。穿衣服时,手机疯狂震动。打开一看,
全是陌生人的消息。“陆衍哥哥,我是昨天在机场跟你要签名的粉丝,能加个微信吗?
”“衍哥,我爸是开影视公司的,晚上一起吃饭呗?”“帅哥,约吗?
”最上面是经纪人的未读消息:“别忘了贴双眼皮贴,粉丝就爱看你这勾人的样子。
”胃里又开始反酸。拍广告的场地在顶楼天台。导演是个地中海,看见我就吹口哨:“哟,
咱们星环市的‘颜值天花板’来了?快,笑一个,要那种欲拒还迎的!”我站在聚光灯下,
周围全是手机镜头。有人小声议论:“你看他那脸,啧啧,难怪能当顶流。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靠脸吃饭?”导演突然暴怒:“笑啊!你是死了爹还是妈?
摆个臭脸给谁看?”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休息时去买水,便利店老板死活不收钱,
嬉皮笑脸地说:“长得帅就是好,喝瓶水算什么?要是肯跟我合张影,这店我都能给你!
”我把钱拍在柜台上,抓起水就走。背后传来他的嘟囔:“装什么装,还不是靠脸混饭吃。
”回到出租屋,我对着镜子里那张脸,第一次觉得恶心。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的推送:“星环市最新颜值分级出炉!
A级以上可享地铁免票、餐厅八五折特权!”点开评论区,全是狂欢。“太好了!
我刚升到B级,终于能去那家网红店打卡了!”“羡慕A级的大佬,这辈子都没这命了。
”“长得丑就该待在底层,这有什么好说的?”我把手机扔到一边,胸口闷得发疼。
就在这时,浏览器弹出个暗网链接,标题是“你也厌恶这张脸吗?”点进去,
是个叫“反颜值互助小组”的论坛。
最新的帖子是ID“别烦我”发的:“今天被导演骂‘除了脸就是个废物’,
突然想把这张脸划烂。”下面有个ID“滚远点”的回复:“+1。刚拿了竞赛金奖,
教授却说‘评委肯定看你长得帅才给高分’。”我盯着屏幕,心脏突然狂跳。注册账号时,
我几乎是凭着本能敲下“别烦我”三个字。发帖的瞬间,“滚远点”秒回:“又是你?
今天又被哪路妖魔鬼怪骚扰了?”我打字的手在抖:“被导演逼着装疯卖傻,
被老板当成商品,连买瓶水都要被人羞辱。”“彼此彼此。”他回得很快,
“刚在图书馆被三个女生围堵,说‘就算你是个傻子我也爱你’。我他妈拿的是奥数冠军,
不是选美冠军!”我们就像两只困在笼子里的野兽,隔着屏幕互相舔舐伤口。
他说他最恨别人忽略他的努力,我说我最怕某天醒来,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聊到凌晨三点,
他突然发来一句:“下周有线下聚会,来吗?”我愣住。“地址在废弃工厂,”他补充道,
“穿得越普通越好,别让人认出你。”我看着衣柜里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突然笑了。
翻出一件三年前的花衬衫,袖口都磨破了,
再配上一双沾着泥点的拖鞋——这样总够普通了吧?聚会前一天,
我收到“滚远点”的消息:“明天见。说好了,谁先认出对方,谁就是孙子。
”我回了个“滚”。躺在床上,我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
突然想起原主日记里的一句话:“这张脸是上帝的礼物,还是魔鬼的枷锁?”第二天出门,
我特意绕了三条街,确认没人跟踪才往废弃工厂走。远远就看见个穿格子衫的男生,
头发乱得像鸡窝,鼻梁上架着副厚得像啤酒瓶底的眼镜,正蹲在墙角啃包子。我心里冷笑,
这人是来参加丐帮大会的?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抬头看过来,镜片后的眼神充满警惕,
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我别过脸,径直走进工厂。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全都裹得严严实实。
有人穿军大衣,有人戴防毒面具,最绝的是个女生,脸上直接糊了层泥。
“欢迎来到反颜值互助小组,”组织者是个戴口罩的大姐,“今天我们不聊颜值,
只聊我们自己。”自我介绍环节,每个人都用代号。轮到我的时候,我说:“别烦我。
”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咳嗽。是那个格子衫男生。他站起来,声音闷闷的:“滚远点。
”空气瞬间凝固。我盯着他,他也盯着我。直到大姐说“接下来是摘面具环节”,
我才猛地回神。周围的人陆续摘下面罩、口罩、眼镜。一张张惊为天人的脸露出来,
有当红明星,有校花校草,甚至还有电视上经常出现的主持人。轮到我了。我深吸一口气,
扯掉脸上的口罩。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抽气声。我没管,径直看向那个格子衫男生。
他慢慢摘下眼镜,拨开额前的乱发。四目相对的瞬间,我脑子里“嗡”的一声。那双眼睛,
清隽,冷静,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倔强。
分明就是星环大学论坛上被疯传了三年的“学霸神颜”——江澈。他显然也认出了我,
瞳孔骤缩,手里的眼镜“啪”地掉在地上。“别烦我?”他的声音都劈叉了。我扯了扯嘴角,
突然觉得这世界他妈真可笑。“怎么?”我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滚远点’,你不是说你长得很普通吗?”他脸都白了,
却梗着脖子回怼:“总比某些人说自己‘丢在人堆里找不着’强!”周围的人都看傻了,
没人说话。只有墙上的标语在晃——“颜值是枷锁,我们要砸碎它”。
我盯着江澈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突然想笑。原来我这唯一的“精神战友”,
也是个被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家伙。这算什么?颜值受害者联盟的终极讽刺?
江澈的眼镜摔在地上,镜片裂成蛛网。他弯腰去捡的动作顿在半空,手指蜷得发白。
“装不下去了?”我抱臂靠在墙上,故意把拖鞋趿拉得啪嗒响,“学霸不都挺聪明的吗?
怎么连撒谎都不会?”“总比某些人强。”他猛地站起来,格子衫的袖口蹭到桌角,
露出的手腕青筋直跳,“靠脸吃饭还嫌饭烫嘴,矫情不矫情?”周围有人吹口哨。
戴口罩的大姐赶紧打圆场:“都是自己人,别吵别吵。”“谁跟他自己人?
”我和江澈异口同声。声音撞在一起的瞬间,我俩都愣了。他别过脸去,耳根却红了。
我突然觉得没劲,转身就往外走。刚到门口,手机震了震。是王总监发来的视频,
画面里是我昨天拒绝陪酒的包厢,他配文:“陆衍,你说要是把这个发到网上,
粉丝会怎么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喂。”身后传来江澈的声音。我回头,
看见他蹲在地上粘眼镜,镜片粘歪了,戴在脸上像只滑稽的独眼龙。
“那个……”他含糊地说,“王总监是不是某集团的人?”我心里一动:“你怎么知道?
”“上周听系主任打电话,提到过这个名字。”他推了推歪掉的眼镜,“那人不是好东西,
你小心点。”说完他就往工厂深处走,格子衫的下摆扫过地上的铁锈,像只落荒而逃的兔子。
我捏着手机,指节泛白。第二天拍杂志封面,王总监果然来了。他叼着烟站在聚光灯下,
眼神黏在我身上:“小陆啊,昨天态度不好,今天可得补回来。”助理递来一件透视装,
布料薄得像蝉翼。“穿这个?”我皱眉。“这可是张总特意给你选的。”王总监吐了个烟圈,
“人家说了,只要你听话,下个月的国际大秀就让你上。”周围的工作人员都低着头,
没人敢说话。相机的快门声像催命符。我正想把衣服砸他脸上,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传来江澈的声音,冷冰冰的:“王建军,男,45岁,
现任某集团市场部总监。2023年挪用公款十三万,给情妇买了套海景房,
收据编号……”我举着手机,音量调最大。王总监的脸瞬间僵了,烟掉在地上。“还有啊,
”江澈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带着电流的杂音,却字字清晰,
“你去年逼走的那个新人模特,人家爸是纪检委的,现在正收集证据呢。”王总监腿一软,
差点跪在地上。我挂了电话,把透视装扔给他:“告诉张总,他的秀,我不稀罕。
”转身离场时,听见身后有人憋笑。刚出摄影棚,就看见江澈靠在墙角,手里捏着个平板,
屏幕上全是王总监的黑料。他还戴着那副粘歪的眼镜,阳光透过镜片,
在脸上投下奇怪的光斑。“你怎么知道这些?”我问。“查的。”他把平板揣进兜里,
“昨晚看你脸色不对,就顺手查了查。”“顺手?”“嗯,”他点头,一本正经,
“就像解数学题,找公式而已。”我突然想笑。这人明明是个学霸,
却总爱把自己弄得像个书呆子。“谢了。”我说。他愣了一下,
耳根又红了:“谁、谁要你谢?我就是看不惯那种***。”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屏幕上跳出“系主任”三个字。他看了一眼,直接按掉。“怎么不接?”“老东西,
”江澈的声音冷下来,“昨天还想让我去他办公室‘单独辅导’。
”我想起他昨天在论坛说的话,突然明白那不是夸张。“在哪儿?”我拽住他的手腕。
“干嘛?”他想甩开,没甩开。“去让他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我把他往学校的方向拖,
“顺便让我看看,学霸是怎么被人骚扰的。”江澈的学校比我想象的更夸张。
公告栏上贴着“颜值奖学金”名单,A级脸的学生能拿到五千块,比国家励志奖学金还多。
系主任的办公室在三楼,我们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油腻的笑声:“小江啊,
你看你这脸,不去当明星可惜了……”江澈的手瞬间攥紧了。我直接踹开了门。
系主任正往江澈的座位上凑,看见我们进来,脸一沉:“陆衍?你怎么来了?这里是学校,
不是你这种戏子该来的地方!”“戏子?”我笑了,“总比老流氓强吧?”江澈突然开口,
声音不大却很清楚:“主任,上周您让我改的论文,我已经发表了,第一作者是我的名字。
”系主任的脸白了:“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江澈从包里掏出U盘,
“这里面有您让我帮您写项目申报书的录音,还有您……摸我手的监控截图。
”他把U盘往桌上一放,金属外壳在阳光下闪得刺眼。系主任浑身发抖,指着我们说不出话。
“滚远点。”我拽着江澈往外走,路过门口时,看见个穿白裙子的学妹,手里捏着情书,
脸都吓白了。是上次在工厂门口堵江澈的那个。她怯生生地说:“江学长,
我……”“他是我男朋友。”我突然开口。江澈猛地转头看我,眼睛瞪得溜圆。
学妹手里的情书掉在地上,我拽着江澈大步流星地走,背后传来抽气声。“你胡说什么!
”一走出教学楼,江澈就甩开我的手,脸红得像番茄。“不然她下次还来烦你。
”我掏掏耳朵,“怎么?不乐意?”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转身就往图书馆跑,
格子衫的衣角在风里飘。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破地方好像也没那么糟。
晚上刷“反颜值小组”的群,发现有人在讨论“某集团在查咱们”。
有人说组长已经三天没上线了,还有人发了张照片,是王总监和系主任在一家茶馆见面,
两人笑得一脸阴险。我截了图发给江澈。他秒回:“他们在看一份名单。”“什么名单?
”“不知道,但我猜,和咱们有关。”这时,我的手机收到一个匿名快递的取件码。
取回来一看,是个棕色信封,里面装着原主的日记。最后一页的字迹很潦草,
像是在极度恐惧中写的:“他们在找‘颜值基因缺陷者’,
说这种人会破坏星环市的‘颜值秩序’。我好像就是……”“颜值基因缺陷者”?我正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