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南方城市已经连续下了三天的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与栀子花混合的奇异香气。
远处的高楼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起来,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林默转身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喂,您好。”
“是林默先生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带着某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是我。
请问您是?”
“这里是市第一医院。
您父亲林国栋先生今天上午因突发脑溢血被送来抢救,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但还需要住院观察。
他坚持要我们联系您...”林默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掐进了掌心。
父亲。
这个称呼在他舌尖滚过,带着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触感。
他们已经整整五年没有联系了。
“林先生?
您还在听吗?”
“是的。”
林默深吸一口气,“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后,他在原地站了几分钟,然后才开始机械地收拾东西。
钱包、钥匙、手机充电器。
他的动作有条不紊,仿佛刚才接到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商务电话,而不是告知他父亲病危的消息。
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林默付钱下车,站在雨中仰头望着这栋白色的建筑。
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与记忆中的某个场景重叠在一起——母亲去世那天,医院里也是这种味道。
护士站的护士查了一下记录,指引他到七楼的神经内科病房。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林默盯着不断变化的数字,感觉自己的胃部微微抽搐。
病房是三人间,但另外两张床空着。
靠窗的那张床上,一个老人正闭目躺着。
林默停在门口,几乎认不出那是父亲。
五年时间,林国栋的头发已经完全花白,脸颊凹陷下去,整个人看起来缩小了一圈,不再是记忆中那个总是挺直腰板、声如洪钟的男人。
林默轻轻走到床边,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
就在这时,林国栋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尽管蒙上了一层病态的浑浊。
看到林默的瞬间,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医生说你没事了,但需要静养。”
林默说,声音干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