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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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宏宇的名字,在家属院的大人堆里多了个新注脚——“那个跳舞还不错的小子”。

这话是从工会主席嘴里传出来的。

她在菜市场碰到赵宏宇妈时,扯着嗓子夸了半分钟,说联欢会那天好些职工都在打听“老赵他家孩子”,末了还补了句:“这孩子要是好好教,说不定能成气候。”

妈把这话学给赵宏宇听时,正给他缝补棉裤膝盖上的破洞。

针线穿过厚布料,发出“嗤啦”声,她头也不抬:“听见没?

主席都这么说了,以后练舞别总往锅炉房钻,冻出毛病来。”

赵宏宇趴在炕桌上,对着VCD机里慢放的舞步画分解图。

铅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一个个小黑点,那是他标记的重心落点。

“知道了。”

他嘴上应着,心里却亮堂得很——妈这话,是松口了。

倒是爸,自打联欢会那天拍了两下巴掌后,再没提过跳舞的事。

只是每天下班回家,路过操场时会多站一会儿。

赵宏宇练托马斯全旋摔在雪地里时,总能感觉到背后有道视线,等他回头,却只剩空荡荡的雪路。

这天傍晚,赵宏宇刚把VCD机摆到棚子下,就看见两个陌生小子站在不远处。

一个高瘦,穿着件不合身的皮夹克,拉链拉到顶,露出里面印着骷髅头的T恤;另一个矮胖,头发染成黄毛,正用脚碾着地上的积雪,眼神首勾勾盯着他的VCD机。

“喂,”黄毛先开了口,声音有点哑,“这玩意儿是你的?”

赵宏宇把机器往怀里收了收,没说话。

家属院很少来外人,这俩一看就不是附近的。

高瘦的往前走了两步,皮夹克上沾着的雪沫子掉下来:“听说你联欢会跳得挺横?”

他说话时歪着头,脖子上的银链子晃了晃,“会跳机械舞不?”

赵宏宇皱起眉。

机械舞他刚学了皮毛,VCD里那段分解动作快得像抽风,他还没摸透关节发力的诀窍。

“咋了?”

他反问。

“没啥。”

黄毛嗤笑一声,“我们哥俩是市里‘火狐’舞团的,下礼拜文化宫有比赛,缺个人凑数。”

他踢了踢地上的雪,“看你还行,要不跟我们去试试?”

赵宏宇的心跳猛地快了半拍。

“火狐”他听说过,是市里最早玩街舞的一群人,去年在百货大楼门口表演过,听说电视台都去拍了。

他攥紧了VCD机的边缘,塑料壳子被捏得发白:“真的?”

“骗你有啥意思。”

高瘦的从兜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这是地址,明儿下午三点,来不来随你。”

纸递过来时,赵宏宇看见上面用圆珠笔写着“文化宫后巷仓库”,字迹龙飞凤舞。

他刚把纸揣进兜里,黄毛突然伸手,想去碰他的VCD机:“这碟片借我们看看呗?”

“别碰!”

赵宏宇猛地把机器抱进怀里,后退了一步。

这碟片是他用半麻袋废铁丝换的,外壳早被磨得看不清封面,却是他的命根子。

黄毛的手僵在半空,脸色沉了下来:“呵,还挺宝贝。”

他上下打量了赵宏宇一眼,“穿成这样还跳街舞?

别到时候给我们‘火狐’丢人。”

高瘦的拉了黄毛一把,冲赵宏宇抬了抬下巴:“想清楚,过这村没这店。”

说完,俩人转身就走,皮夹克的影子在雪地里拖得老长。

赵宏宇捏着那张纸,手心全是汗。

雪落在纸上,洇开一小片墨迹,“仓库”两个字变得模糊不清。

晚饭时,他扒着饭,几次想开口跟爸说这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爸正跟妈说单位的事,说城郊要架新的电线杆,开春就得去驻点。

“小宇,”爸突然抬头,“明天跟我去趟废品站,你那破VCD机的线接触不良,让老李看看能不能修。”

赵宏宇愣了愣,赶紧点头:“嗯!”

夜里躺在床上,他又摸出那张纸。

窗外的雪光映在纸上,那些字像是活了过来。

他想起黄毛说他“穿成这样丢人”,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的秋衣,突然觉得有点寒碜。

但更多的,是藏不住的兴奋。

他悄悄拿出VCD机,插上电。

屏幕里,迈克尔正对着镜头笑,月光白的手套在黑暗中闪着光。

赵宏宇跟着音乐,在地板上轻轻滑动脚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明天,一定要去。

哪怕只是凑数,哪怕会被笑话,他也想看看,除了家属院的锅炉房和操场,街舞还能在什么样的地方跳动。

雪还在下,落在窗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少年的心跳,却比雪声更急,像要提前奔赴一场未知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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