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骨刃破肤，战力首显
实验室的恒温系统显示 21.5℃，这是蛇母基因活性最稳定的温度，也是爷爷沈苍生前最常念叨的数字。
淡绿色液体在试管里翻涌成逆时针漩涡，表面浮起的泡沫带着金属光泽，像极了爷爷书房里那枚蛇鳞印章的切面 —— 那印章总在雷雨夜发出相同的嗡鸣，当时他只当是金属热胀冷缩的物理现象。
“第 17 次异常波动。”
笔尖在实验日志上划出锐利的折线，墨水在特制纸张上晕开的速度比往常快了 0.3 秒。
沈砚之盯着试管壁上蔓延的血丝状纹路，那些纹路以每秒 0.5 厘米的速度生长，分叉角度精确到 37 度，与人体毛细血管的分布规律惊人吻合。
三天前整理沈苍遗物时，加密文件夹里 “蛇母基因序列” 的全息投影突然闪过的画面此刻清晰浮现：螺旋状的碱基对在培养舱里舒展，每个节点的排列角度正是 37 度。
指腹摩挲着日志封面烫金的蛇形图腾，金属触感突然变得滚烫，仿佛有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这枚图腾是沈苍亲手钉上去的，当时他说：“小砚，记住，沈家的东西，总要流着沈家的血才能活。”
那时的沈砚之只当是长辈的故弄玄虚，此刻图腾边缘的蛇眼突然泛起红光，与试管里的漩涡产生了微妙的共振。
试管塞在这时发出脆响。
不是常规的气压膨胀声，而是像牙齿啃咬玻璃的细碎动静，每秒 3 次的频率与人类磨牙时的肌电信号完全一致。
沈砚之的拇指刚搭上塞子，整支试管突然炸裂 —— 不是常见的放射状碎裂，而是从内部向外层层剥落，淡绿色液体化作无数道荧光，在空中凝结成蛇形光带，光带的鳞片纹路甚至能看清每片鳞甲的锯齿状边缘。
光带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缠上他的手腕。
沈砚之的视网膜捕捉到光带穿透皮肤的瞬间，那些荧光粒子顺着静脉流动，在皮肤表面留下淡绿色的轨迹，像极了蛇类的热感应图谱。
剧痛从尺骨位置炸开，不是神经传导的普通疼痛，而是某种生物用獠牙死死咬住骨骼的钝痛，他能清晰感觉到光带正在与尺骨的骨髓产生共鸣，每一次共振都让指节的温度升高 0.2℃。
视野在旋转中撕裂。
实验室的无影灯化作模糊的光斑，培养舱的玻璃壁像融化的糖浆般流淌，闪烁的仪表盘数字扭曲成蛇形符号。
失重感持续了整整七秒 —— 这个时长与沈苍实验日志里记录的 “基因适配窗口期” 完全一致。
当脚踏实地的触感回归时，鼻腔里涌入的是铁锈与腐殖土混合的腥气，比实验室最劣质的培养基还要刺鼻百倍。
沈砚之呛咳着睁开眼，发现自己半跪在及膝的泥沼里。
黑色泥浆带着诡异的粘稠度，挂在裤管上的样子像极了未凝固的血液，接触到皮肤的地方泛起刺痒的红疹，红疹连成的图案正是蛇形图腾的简化版。
更可怖的是，三只有着昆虫复眼的生物正顺着小腿攀爬，它们的触须带着倒刺，尖端刺破皮肤时，传来的不是普通疼痛，而是类似强酸腐蚀的灼烧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溶解他的神经末梢。
“低阶怨念体，战力评估 80-100。”
机械音突兀地在脑海响起，像老式收音机的杂音，却精准地报出了与沈苍笔记里相同的评估数值。
沈砚之低头看向伤口，触须刺入的位置正渗出黑色血液，在泥沼里晕开细小的涟漪，涟漪边缘泛着银光，引得更多触须从泥浆深处探出来，那些触须组成的网络，与培养舱里的神经感应装置有着相同的拓扑结构。
窒息感从胸腔攀升至喉头。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力正被那些触须吸食，每吸走 1% 的能量，眼前就会闪过一帧实验室的画面：SN-07 试管炸裂前 0.3 秒，液体表面映出的那张脸分明是他自己，却长着竖瞳；爷爷站在观察窗前，手里的钢笔在记录板上划出与日志相同的折线；冷藏柜里编号 “07” 的标本突然睁开眼睛…… 这些画面在视网膜上灼烧，像被烙铁烫过的印记。
尺骨位置的剧痛在此时达到顶峰。
不是被啃咬的痛感，而是某种东西要破体而出的胀痛，骨骼摩擦的声响在耳道里放大，像有无数把小锯子在同时工作。
沈砚之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五指呈爪状弯曲，指甲缝里渗出淡绿色的液体 —— 与 SN-07 试管里的物质完全相同。
他听到自己骨骼碎裂的脆响，像枯枝被硬生生折断，紧接着，右手尺骨位置爆出刺目的红光，两米长的骨刃冲破皮肤，带着新鲜血肉甩动，刀身表面的血纹如呼吸般明灭，每次亮起都与他的心跳频率完美同步。
这把骨刃的形态远超实验记录的任何数据。
刀身的质地分明是骨骼，却覆盖着细密的鳞片，每片鳞片上都刻着微型蛇纹；刃口呈现出生物学上不可能存在的完美弧度，滴落的血液在接触到泥沼时，竟燃起了幽蓝的火苗，火苗的颜色与怨念体被灼烧时的光芒完全一致。
沈砚之下意识挥刀横扫，骨刃竟自动锁定怨念体的透明核心 —— 那些核心的位置，正好对应着生物神经中枢的节点，与沈苍研究的 “要害理论” 不谋而合。
三道红光闪过的瞬间，那些生物在滋滋声中化作灰白色粉末，飘散在泥沼上的粉末突然重新聚集，组成 “07” 的字样，然后彻底消散。
“初始战力 127，吞噬‘恐惧’情绪，当前战力 213（↑68%）。”
机械音再次响起，这次清晰了许多，报出的数值与骨刃血纹亮起的强度呈正相关。
沈砚之盯着骨刃上浮现的暗红色惧字，胃里一阵翻涌 —— 这个字的写法，与沈苍加密文件夹的密码提示完全相同。
骨刃突然剧烈震颤，红光凝固成镜面。
镜中没有映出他的脸，而是浮现出 3D 全息般的立体画面：黑袍人站在祭坛中央，手里举着与骨刃相同的兵器，祭坛下的锁链拴着数十个孩童，每个孩童的胸口都有蛇形胎记；鳞片比盾牌还大的巨蛇从祭坛下方钻出，咬碎黑袍人肩膀的瞬间，溅出的血液在空中凝成 SN-07 的分子式；巨蛇的竖瞳突然变成人类的眼睛，流露出的狂热与爷爷看着培养舱时的眼神如出一辙。
“沈砚之，你以为爷爷的实验，真的是为了研究兵器？”
一个带着金属质感的男声穿透空间，每个字都像冰锥刺入沈砚之的耳膜。
这句话的声波频率在他的耳蜗里形成驻波，震得颞骨发麻，却奇迹般地让他想起了被忽略的细节：沈苍的实验报告里，“兵器” 两个字的笔画总是比其他字粗 0.1 毫米；每次提到研究目的，爷爷的瞳孔都会放大 0.5 毫米；实验室的通风管道里，总在深夜传出婴儿的哭声……镜面在话音落下时碎裂，化作无数红光融入骨刃。
沈砚之捂着剧痛的头后退，右脚突然踩中泥沼里的某样东西 —— 那东西发出中空的闷响，回音在泥沼上空形成诡异的共鸣。
他弯腰摸出水面，发现是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与骨刃血纹相同的蛇形图腾，图腾的蛇眼镶嵌着红色宝石，在黑暗中发出与试管相同的嗡鸣。
令牌背面用朱砂写着 “07” 两个数字，数字边缘正缓缓渗出淡绿色液体，液体滴落在骨刃上的瞬间，刀身突然弹出三行小字：“实验体：沈砚之基因匹配度：98.7%觉醒阶段：骨刃初显”泥沼在此时剧烈翻涌。
百米外的水面鼓起巨大的包块，上升速度达到每秒 1.2 米，裂开的缝隙里露出两排锯齿状牙齿，每颗牙齿上都嵌着人类的指骨。
涎水滴落在泥沼里，激起的涟漪将周围的怨念体尽数震碎，涟漪扩散的速度呈现出完美的斐波那契数列。
沈砚之握紧骨刃，发现刀身的惧字血纹正疯狂闪烁，每次闪烁都在他脑海里注入新的信息：这是 “泥沼领主”，沈苍笔记里标注的 “一阶守护者”，战力评估 550，弱点在第三排牙齿的珐琅质缺口处。
脑海里的机械音变得急促：“检测到高阶能量反应，战力评估 550，建议立即撤离 —— 能量核心正在激活，10 秒后进入攻击范围，9，8……”话音未落，一股腥风己扑面而来。
风里夹杂着熟悉的气味 —— 与实验室标本防腐剂相同的味道，只是更加浓郁，仿佛有无数具尸体在泥沼深处腐烂。
沈砚之的骨刃突然自动抬起，指向泥沼领主的方向，刀身的血纹组成完整的攻击轨迹图，惧字旁边浮现出新的字样：“吞噬目标锁定：泥沼领主（550）预计提升战力：42%风险评估：生存概率 63%”他能感觉到骨刃在渴望战斗，那种源自骨髓的悸动与实验室里 SN-07 试管的共振如出一辙。
沈砚之深吸一口气，泥沼的腥气***着鼻腔，却让他的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晰 —— 爷爷的实验绝不是研究兵器那么简单，这把骨刃、这些怨念体、这个陌生的世界，甚至他自己，都是某个巨大阴谋的一部分。
而解开这一切的钥匙，或许就藏在眼前这头怪物的身体里。
骨刃的红光在此时达到最亮，映出沈砚之眼中燃烧的决心。
他不再后退，反而迎着腥风迈出一步，骨刃与地面摩擦的火花在黑暗中划出明亮的弧线，像在泥沼上点燃的希望之火，也像在宣告一场跨越生死的实验，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