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青冥木的灵气仍在缓缓流淌，每一次循环，都让他对引气三层的掌控更稳固几分，连五感都变得敏锐——他能清晰听见身后黑风寨匪徒砸开岩缝的怒骂，也能嗅到前方空气中隐约的潮湿水汽。
约莫半柱香后，石缝豁然开朗。
眼前竟是一处隐蔽的山窟，窟顶垂着密密麻麻的钟乳石，水滴顺着石尖滴落，在地面积成一汪浅潭，潭水倒映着钟乳石的影子，泛着细碎的银光。
林越紧绷的神经稍缓，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喘了口气，将那两个锦衣修士的储物袋取了出来。
左边袋子是男修的，打开后只有三枚下品灵石和一瓶未开封的疗伤丹，还有一张泛黄的地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黑石山深处的一处峡谷，旁注“玄铁矿脉”西字。
右边女修的袋子里东西稍多：一柄和她之前使用的短剑同款的法器，剑身上刻着“青锋”二字，灵力注入时会泛出淡蓝微光；另有五枚下品灵石，以及一本线装册子，封面上写着《青云基础剑谱》——竟是青云宗内门弟子才能修习的功法，比外门弟子练的《引气诀》精妙数倍。
“难怪他们被黑风寨追杀，”林越摩挲着地图边缘，心中了然，“玄铁矿脉是筑基修士炼制法器的主材，他们多半是偷偷采矿，才被黑风寨盯上。”
他正想将东西收好，指尖突然触到女修储物袋角落里的一个硬物。
掏出来一看，竟是一枚巴掌大小的青铜令牌，令牌正面刻着一只展翅的黑鹰，背面则是一个“厉”字，边缘还沾着些许暗红色的血迹。
“厉字令？”
林越瞳孔微缩。
他在青云宗外门听杂役长老说过，黑风寨背后其实有靠山，是方圆千里内有名的邪修势力“厉魂宗”。
这厉字令是厉魂宗外围弟子的凭证，持有令牌者，可在厉魂宗控制的城镇内自由通行。
“没想到这女修竟是厉魂宗的人……”林越捏紧令牌，心中泛起一丝警惕。
厉魂宗行事狠辣，惯用活人炼制魂器，在正道修士中名声极臭。
若被人发现他持有厉字令，恐怕会被当成邪修追杀。
就在这时，潭水突然泛起一圈涟漪。
林越猛地抬头，只见山窟深处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一道身影——那是个穿着灰袍的老者，须发皆白，左手拄着一根枯木拐杖，右手却戴着一只漆黑的铁爪，爪尖闪着寒芒。
老者的目光落在林越手中的青铜令牌上，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小家伙，那厉字令，是从哪来的？”
林越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将令牌揣进怀里，同时握紧了女修留下的青锋剑，体内灵气瞬间运转起来：“前辈是谁？
这里是你的地盘？”
“老夫是谁不重要，”老者咧嘴一笑，露出几颗泛黄的牙齿，“重要的是，你刚吸收了青冥木的灵气，对吧？”
林越瞳孔骤缩。
他吸收青冥木灵气时只有那两个锦衣修士在场，且都己被他制服，这老者怎么会知道？
仿佛看穿了他的疑惑，老者指了指潭水：“青冥木是天地灵物，灵气散逸时会在水中留下特殊的光晕，你看。”
林越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潭水表面竟泛着一层极淡的绿光，正是青冥木灵气的颜色。
他这才明白，自己还是暴露了踪迹。
“老夫对青冥木没兴趣，”老者缓缓走上前，拐杖在地面轻轻一点，“但老夫知道，你拿着厉字令，在正道地界寸步难行。
不如这样，你帮老夫一个小忙，老夫便告诉你一条离开黑石山的安全路径，如何？”
林越没有立刻答应，紧盯着老者的铁爪：“前辈要我帮什么忙？”
“很简单，”老者指向山窟深处，“里面有个黑风寨的小头目，手里拿着老夫需要的一样东西。
你去把他杀了，取来东西，老夫便兑现承诺。”
林越心中沉吟。
他如今修为刚到引气三层，对付普通山匪或许还行，但黑风寨的小头目至少也是引气五层的修为，还有可能持有法器，硬碰硬绝非对手。
可若是拒绝，这老者气息深不可测，他恐怕也走不出这山窟。
“怎么，不敢？”
老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是说，你想带着厉字令，被厉魂宗和黑风寨两面追杀？”
林越咬了咬牙。
他知道，这是眼下唯一的选择。
他握紧青锋剑，目光变得坚定：“好，我答应你。
但你得告诉我，那小头目有什么弱点？”
老者闻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拐杖指向山窟深处：“他叫周虎，修炼的是《黑风拳》，防御极强，但左眼受过伤，是他的罩门。
记住，他身边还有两个手下，得先解决掉。”
林越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握紧青锋剑，朝着山窟深处走去。
阴影中，老者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渐渐变得诡异，枯瘦的手指在拐杖上轻轻敲击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