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妻子的‘爱心’晚餐傍晚五点半,
城市的光线开始变得暧昧不清夕阳的余晖勉强穿透高层公寓巨大的落地窗,
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板上投下狭长而扭曲的金色光影,像凝固而粘稠的琥珀,
将这间位于市中心顶层的复式公寓温柔地包裹空气里,
一股近乎蛮横的肉香正宣告着它的***上好的猪大骨,在翻滚的沸水中褪尽了血沫与杂质,
此刻正与滚刀块的红萝卜,朴实刀背拍裂渗出辛辣汁液的姜块,以及挽成精巧死结的小葱,
在大火烈焰的催逼下不断翻滚、嘶吼,熬煮出浓稠的乳白色经过四个小时的不间断熬煮,
香气已经开始向着四周弥漫,像有生命般带着倒刺的藤蔓,死死缠裹住客厅的每一寸空气,
钻进昂贵的丝绒窗帘,附着在冰冷的现代艺术品表面,
甚至试图撬开书房紧锁的门缝李莉莉站在厨房这个精心设计的“战场”中心,
像一位被囚禁的将军她拿起一根饱满金黄的玉米,
德系双立人切的菜刀在她手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笃、笃、笃!”三声沉闷的钝响,
玉米应声断成整齐的三段砧板的震颤通过指尖传递,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节奏,
像某种倒计时的鼓点十分钟后,这些象征着丰收与甜美的金黄,将投入那锅精心炮制的,
暖白色的牢笼——这令人心安的假象之下,是她为丈夫侯宇熬煮的汤,
也是她日复一日像她无处可逃的命运客厅角落的音响流淌着舒缓的爵士乐,萨克斯风呜咽着,
试图为这凝固的空气注入一丝流动感,
在此刻却显得格外突兀和徒劳李莉莉的目光扫过客厅那组价值不菲的米白色沙发,
上面连一个坐痕都难觅这个家,精致得像开发商精心布置的样板间,没有一丝烟火气,
有的是一种冰冷而拒人千里的所谓的“高级感”七年前,
当她第一次踏入这间俯瞰城市璀璨灯火的公寓时,曾天真地以为这是幸福生活的起点,
如今看来,它更像一座用金钱和虚荣浇筑的豪华坟墓,而她,是里面唯一的,
日渐腐朽的陪葬品今天准备的主食是侯宇偏爱的日式三明治,
全;面包是她亲手揉面、发酵、烘烤出来的,蓬松柔软,
带着谷物虚伪的微甜侯宇近来总跟她抱怨牙根酸软,咀嚼费力,
这软糯的口感正合适她熟练地拿起面包刀,在烤得金黄的面包内侧,
划开几道深可见瓤的伤口,这个动作让她感到一种隐秘的快意接着,她像填充弹药般,
依次将脆生生的紫甘蓝丝,咸腥味浓得如同海风腌渍过的绿橄榄片,依次塞入面包的伤口,
再抹上浓稠得如同淤血凝结的意式面酱,配合饱满多汁,像剥开皮肉的橙子瓣小心铺上,
然后是薄如蝉翼,几乎透明的鸡蛋切片;最后,她挤压着沙拉酱的软管,
色的酱汁如同脓液般覆盖其上——一道精心伪装的创口完成了李莉莉知道侯宇口味“清淡”,
喜好“爽脆”,想到这,她嘴角牵起一丝冰冷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指尖轻轻捻起几片鲜嫩的荷兰芹,
品上撒下最后用以掩盖血腥味的香料目光掠过墙上的挂钟:五点半那个设计简约的圆形钟表,
指针的每一次移动都发出几乎听不见的齿轮咬合的“咔哒”声,
在李莉莉听来却如同丧钟的预演侯宇的归家时间,
精确得像他西装上那颗价值不菲的铂金领带夹,他每天雷打不动的六点十五分,
钥匙必定准时刺入锁孔,发出金属摩擦的,宣告“主人”归来的尖锐而牙酸的声响那么,
在六点整预热烤箱最稳妥——八分钟的烘烤让这伪装的温情定型,七分钟的冷却,
恰好降到入口的温度,伪装出无害的假面时间,
是她这场无声谋杀剧里最冷酷也最精准的导演!配菜是干贝煨冬瓜;冬瓜素来是懦弱的象征,
清寡无味,任人拿捏李莉莉自有办法让它变得“有价值”;她挑选的上等干贝,
颗颗饱满金黄,形如微缩的金锭,散发着深海死亡气息的鲜味这些来自遥远海域的“金锭”,
是她用侯宇的附属卡购买的奢侈品之一用它们来浸透这平庸的冬瓜,
让懦弱之物染上奢华的毒素,
腐朽为……化身成为另一种更为昂贵的腐朽这道金钱的腥咸与食材的清甜在砂锅里滋滋作响,
纠缠得难分难解最后是一道餐后甜点,是她精心准备的“小惊喜”由四个圆润雪白,
吹弹可破的水果大福,整齐地排列在精致的日式漆盒里柔软的糯米皮下,
分别包裹着艳红如血的草莓、酸涩刺舌的菠萝、多汁欲滴的橙瓣和甜得发腻,
几乎令人作呕的荔枝这道精心伪装的甜蜜的毒饵,
外衣之下第二章:寒芒与血瀑该下准备玉米了李莉莉捧起那几段象征着“甜蜜生活”的金黄,
如同捧起沉重的铅块,
轻轻投入翻滚着细小油珠、如同地狱熔岩般沸腾的高汤中就在她直起身,
准备擦拭溅到台面上的一滴汤汁时,
眼角的余光***作台上一点刺骨的寒芒死死攫住——那把德系双立人切菜刀,
它刚完成对玉米的肢解,刀锋在头顶惨白的LED灯光下,
流淌着冰冷、锐利、近乎淫邪的光泽那光芒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冰冷的蛇信贪婪地舔舐着她的视网膜,带着致命的诱惑一股电流般的冲动,
带着毁灭一切的***,瞬间窜过她的脊椎,直达指尖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她伸出手,
铁箍般紧紧箍住那沉甸甸的刀柄上还沾着玉米汁液的金属冰凉的触感瞬间冻结了指腹的神经,
随即又像滚烫的烙印,直灼心底最阴暗的角落一个画面清晰得纤毫毕现,
带着令人颤栗的诱惑:就是现在!转身!紧握刀柄,用尽全身的力气和积攒了七年的怨恨,
将这把淬炼过的钢刃,狠狠捅进侯宇颈侧那跳动的、脆弱的颈动脉里!想象力在瞬间爆发,
侯宇那如同开闸的血洪,那喷溅而出的滚烫鲜血,会像被暴力撕开的消防栓,
喷射出何等壮观的猩红瀑布?它们会怎样泼洒在她精心擦拭的不锈钢橱柜上?
怎样浸透那簇新的,价值不菲的米色防滑瓷砖?
又怎样将她身上这件素雅的米白色亚麻家居服染成刺目的猩红?
侯宇喉咙里会发出怎样嗬嗬漏气般绝望的声响?他的眼睛会瞪得多大?是难以置信的惊恐?
还是……在生命最后一刻,终于看清了枕边人皮囊下隐藏的,与他如出一辙的狰狞本质?
他倒下的身躯会撞翻哪些她曾精心布置的瓶瓶罐罐?
那声音会不会惊动楼下那个总是竖着耳朵爱管闲事的王太太?杀死侯宇!
这个念头早已不是偶尔造访的黑暗念头,
而是盘踞在她灵魂最深处、日夜啃噬着她理智的恶兽她每一次呼吸,
每一次为侯宇熨烫衬衫、擦拭皮鞋、准备这该死的餐食,都是在用屈辱和绝望喂养它,
也让它开始日益强壮,凶残!在超市生鲜区明亮得过分的灯光下,
当她推着购物车在货架前挑选蟑螂喷雾时,她的指尖会久久地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流连,
抚过那些印着骷髅头和交叉骨警告标志的金属罐身心底的算式冰冷而精确,
像一个精于算计的会计师:呵呵……如果每天在他下班后最爱的,
那碗她“精心”熬制的汤里,滴入几滴?无色无味,日复一日,
滴水穿石……他的胃壁会先被蚀穿吧?像被强酸浸泡过的劣质皮革,千疮百孔!接着是肠道,
在毒素的侵蚀下会不会长出狰狞的、流着恶臭脓血的肿瘤?还是食道内壁,
在他以后每一口温热食物滑过时,都像吞下无数烧红的炭块?
她甚至能清晰地想象出他捂着痉挛的肚子,蜷缩在冰冷的高级智能马桶边,脸色蜡黄如金纸,
豆大的冷汗浸透真丝睡衣,痛苦得连***都发不出的样子——那深入骨髓的痛苦,
会是她此刻心中滔天恨意的万分之一吗?能稍微平息她灵魂深处日夜燃烧的业火吗?
或者……眼前这锅依旧在咕嘟冒泡、凝聚了她四个小时“心血”的猪骨浓汤……如果,
就在他刚踏进家门,脸上还挂着那副她看了七年,早已厌倦透顶,
虚伪得令人作呕的“得体”笑容,张开双臂准备进行那个毫无温度的例行拥抱时,
她猛地端起滚烫的砂锅,用尽全身力气,兜头泼过去!滚烫的油脂和浓稠的骨汤瞬间浇下,
那张保养得宜、被无数人称赞“儒雅”的脸皮,该发出怎样令人心旷神怡的“滋啦”焦响?
他会不会像一只被活活投入滚油锅的虾,在极致的痛苦中爆发出非人的、撕心裂肺的惨嚎?
他会不会瞬间失去所有反抗的力气和伪装的风度,只能在地上像蛆虫一样痛苦地翻滚、抽搐,
皮肉在高温下滋滋作响、起泡、剥离?或许只有用这种极致的暴力与出其不意,
彻底剥夺他的行动能力,她才有一丝渺茫的胜算毕竟,男人那写在基因里的,
源于原始力量的绝对压制,是她无法逾越的天堑不依靠这滚烫的“武器”,
她连他的一只手腕都掰不过,
就像七年来她在精神上从未真正挣脱过他的掌控一样这认知本身,
就是另一种深入骨髓的屈辱,是浇灌心中恶兽的烈性燃料还有什么?
更隐秘……更完美……让他像一片被秋风吹落的枯叶般,无声无息飘零的方法?
煤气阀门在深夜悄然旋开?浴室的防滑垫在淋浴前被“无意”移开?
电路老化引发一场“意外”的火灾?或者……利用他那个家族遗传的,
如同悬顶之剑的高血压病史?她的大脑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
每一个念头都淬着致命的毒液,每一个方案都在反复推演……计算着成功率和暴露的风险,
感在绝望的土壤里疯狂滋生……第三章:催命的***与虚幻的自由“叮铃铃——叮铃铃——!
”客厅里骤然炸响的电话***,如同一柄淬毒的冰锥,带着刺骨的寒意,
狠狠凿穿了李莉莉颅内那血腥而狂热的臆想堡垒她浑身剧烈一颤,
仿佛从一场最深沉的噩梦中被强行拽出,手指瞬间脱力,大脑一片空白“哐当——!
”沉重的双立人尖刀,带着玉米汁液的粘腻和主人瞬间的失魂,
直直砸落在光洁如镜的意大利进口瓷砖地上,发出刺耳,如同丧钟轰鸣般的脆响,
那声音在空旷而寂静的房间里反复回荡,撞击着墙壁,
也撞击着李莉莉狂跳不止的心脏***固执地持续着,一声紧似一声,如同索命的咒语,
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蛮横,
在充满食物香气和冰冷杀机的空间里疯狂搅动李莉莉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般,
死死钉在客厅茶几上那台造型流畅的白色电话机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地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喉咙里蹦出来一个虚幻却无比诱人、散发着自由甜香的场景在她眼前豁然洞开……电话那头,
是一个陌生、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和程式化悲伤的男声,
透过听筒清晰地传来—— “侯太太?您好!
这里是市中心医院急诊部……非常遗憾地通知您,请您务必保持冷静……您的丈夫侯宇先生,
在建筑工地视察高空作业平台时,
……经医护人员全力抢救无效……已确认……当场身亡……”侯宇任职的那个公司跨国集团,
出于人道主义和对高管的“体面”,
会支付一笔足够买下她下半生绝对自由的天文数字抚恤金,
还有那份婚前在律师见证下签下的、受益人是她的,
保额高得令人咋舌的商业人寿保险单…… 冰冷的数字此刻瞬间转化为温暖的潮水,
汹涌澎湃,瞬间淹没了她这令人窒息的玻璃棺材终于粉碎了!无形的绞索断裂了!
她可以立刻订一张头等舱机票,飞往加勒比海某个地图上都难以找到名字的私人小岛,
在阳光、白沙和碧蓝海水的环绕下,找一个肌肉线条流畅如古希腊雕塑,
眼神像小狗一样忠诚温顺,绝不会用审视和计算眼光看她的年轻情人!
她可以肆意挥霍这用丈夫性命换来的沾满血腥的自由或者……也许,
还能用这肮脏的金钱作为赎金,试着去黑暗的角落里,
找回那个被她亲手推入深渊、如今不知在世间哪个角落腐烂发臭或苟延残喘的初恋——周扬?
一个模糊还带着铁锈和血腥味的影子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带来一阵尖锐而短暂的刺痛,
随即被更强烈的,对自由的渴望所覆盖一丝近乎梦幻的、扭曲的、带着解脱狂喜的笑意,
悄然爬上李莉莉苍白的嘴角,冰冷而诡异,如同面具上的裂痕她几乎是飘着,
迈着异常轻快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的步子走到电话机旁深吸一口气,仿佛已经要将那虚幻的,
带着海风咸味的自由空气彻底吸入肺腑,用甜得能滴出蜜糖,
腻得能粘住苍蝇的嗓音接起:“喂?
” 声音里是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期待“侯太太您好!
这里是‘安心’人寿保险公司VIP客户服务部,我是您的专属客户经理张明!
”一个热情洋溢、充满活力带着职业化亢奋的男声迫不及待地涌出听筒,像一股油腻的暖流。